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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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就是不死心,瞪了一眼池岁:我说的是真的!全是真的!不信你看他手上的本子,那后面几十页都是你!他肯定是!
    再多说一句话,我让你今晚没嘴吃饭。
    严久深扔了词典,这次没再捡起来,目光冷漠地一一扫过周围,最后盯着成浩远说:画我让他画的,他想画我就站一下午、站一整天,让他随便画,画几页几十页几百页几千页都无所谓。
    关你屁事。
    我觉得我小朋友会画画可牛逼了,我恨不得我房间墙壁地板甚至天花板上都贴满我小朋友的画。
    你要不然骂我变态吧。严久深冷哼一声,不敢就骂你自己去,别把你的没脑子给张扬得满世界都是。
    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深哥:我小朋友真牛逼。
    深哥:岁岁什么时候来个几千页我看把天花板也贴满。
    岁岁:手,手会废掉的quq
    第19章 好看
    等到老师来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收场了。
    严久深带着池岁往外边走去,看到门口的秦任吾班主任,想了一下说道:我之前,好像把练习册给池岁看了看。
    哦,哦,秦任吾打量了一下两人,你们去哪?
    去附近小药店,麻烦老师和门卫说声。
    秦任吾立马拿起手机,一边打电话和门卫说着,一边看着往楼下走去的两人,也捉摸不透伤到哪了。
    刚刚拐下了一个楼梯口,身后的人群的声音就小了许多。
    池岁抱着素描本一直到现在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了,严久深也只是在刚开始感觉到手心里滚烫的湿润,但没过一会这感觉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连声音也是没有的。
    池岁。严久深停在楼梯拐角前,没有再往下走,轻声地喊了一下池岁。
    他确实不会哄小孩,以前尤其最怕看到他就哭的小孩。
    但现在一看,不哭的小孩还要难哄。什么都憋心里了,连想要哄都无从下手。
    池岁似乎是眨了一下眼,浓密细长的眼睫在手心里痒痒的扫了一瞬,就在严久深以为不会听到池岁回应的时候,池岁反而伸手上来轻轻地拿开了严久深借他蹭蹭的手。
    然后双手依然护着沾了些灰尘的素描本,头埋得极低。
    严久深从后面看去只能看见池岁发尾卷绕下的细白脖颈。
    说来也奇怪,绛城这地方天热的情况总比天凉的情况多很多,这儿的人皮肤大都偏黑一点。但严久深细想了一下池岁撞到他眼前的景象,虽然偶尔脸、手上、身上有些脏灰,但好像小朋友一直都挺白的,和周围人总是有些不一样。
    所以,他每次都能在那一堆闹哄哄的低年级学生里,一眼看到池岁。
    我,刚刚没哭。池岁指腹用力地压在素描本的边缘,压出形状。
    池岁的声音里好像压着什么,严久深走了几步站到楼梯下面去,伸手揉了揉池岁的头发,嗯,我来得有点晚了,身上有伤没?
    池岁稍稍抬头一点,看见严久深的表情如常没有什么变化,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微抿起,声音滞涩难开:我,我,也不是变态也不是,怪物,只是
    他话说得极慢,好像在思考着怎么才能好好的表达出他的意思。
    严久深神色一顿,脑子里噼里啪啦地炸开好久之前刷过的一道阅读题。
    文章的题目就叫《怪物》,靓丽年轻的都市女人,回到自己那个有些封闭的老家,却被从前明明温和的邻里邻居、家人,言语相逼,褪去了一身清新漂亮的衣物,还有精致的妆容。可他们觉得还不够,觉得这个模样的她还是像个怪物,卷发、红唇、高跟鞋,怎么看都像是个怪物,于是他们动手了。
    文章里的女人疯掉了,但他们却开心的说,还好没变成怪物。
    他当时做那篇文章的时候,还骂了一句。
    回神看着池岁,心疼密密麻麻地攥紧了心脏。
    白为年那天晚上和他说过什么来着,池岁有个日记本,最近这几天的日期上,写了一句话。
    我不是怪物的。
    你当然不是了,严久深双手捧着池岁的脸,来回挼了几下,顶多算一个很会画画的小朋友。
    池岁黑彻、刚刚还有些颓靡的眼眸亮了一瞬,衬着被泪水洗涤过的清亮,笑开了晃眼得很。
    真的?池岁抱着素描本的手松了些,整个人都不像刚刚出了教室那样紧绷着了。
    严久深:真的真的真的!
    池岁抿着唇没敢笑太开,只是这会儿整个人松下劲了,才感觉到腰侧、小腿酸酸的发疼,他皱了下眉,想起冲到讲台上拿起那本词典往下走的时候,好像一路上撞到了不少的桌椅。
    疼了,尤其是撞到腰侧那一点,这会儿回神过来,是真的疼得想要弯身下去蹲着。
    身上被弄到了?严久深一看池岁的神色不对,带着人就要往下走,先去看看去,谁弄的告诉我,完了就找他算账去。
    池岁站着没动,神色古怪,见严久深看过来,支吾着开口:好像,忙着抢本子,我自己撞到桌椅上去了
    严久深:那待会儿也还得找人算账,磕到桌椅上了,可能有淤青,买个红花油抹抹。
    走吧,上完药说不定还能带不开心的小朋友出去兜会儿风,上次那个小推车太小了,发挥余地太小。
    他回头伸手去拉小朋友,但小朋友抱着素描本站在楼梯上方,目光躲闪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不想去药店的话,我家里也有红花油,那直接回去也行,这情况你们班主任估计也给你准假。严久深想了一会儿说。
    但池岁摇了摇头,手拽了一下严久深的衣摆,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能不能撞一下你,很轻的。
    池岁站在楼梯的上方,身后逆了些光,总之神情有些看不清。
    严久深忽然想起,池岁是经常不小心的撞到他身上,但不是每一次见到他都会撞到他。
    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
    而这些事,很经常。
    见严久深迟迟没有说话,池岁挠了挠头,小心地询问道:特别特别轻,也不行吗?
    严久深往下走了几步,双手插兜站着往上看,脸上带若有若无的笑容:行,重点也行,看在小朋友今天受委屈的份上,多重都行。
    池岁抱着素描本,试探着往下走了一步,随后闭上了眼,低着头飞快朝着严久深站着的位置撞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严久深揣在兜里的手早就伸出来,单手揽住了池岁,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停住了。
    怪小孩可真招人心疼。
    腰侧被桌子的边角碰出了淤青,池岁嘴里咬着衣物一角,手里抹了些红花油,侧偏着头往下涂抹着淤青。
    严久深本是要帮忙的,但被池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只好站在一旁不知又从哪里抓了一堆的糖果放进桌上的果盘里,余光瞥见池岁放在桌上的素描本,手指碰了一下。
    池岁,我能看你的素描本吗?
    池岁手里的红花油应声而落,嘴里咬着的衣物都松开了,脸上染了一层晕红。
    他飞快地站起来,弯腰捡起了红花油就冲过来压住素描本。
    不能?严久深笑问,作为被画的对象,对外声称的你的模特,看看都不行吗小朋友?
    池岁犹豫了一下,松开素描本一点,往严久深那边推了一点,又警惕地道,不能,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严久深接过来,并没有翻开,只是回忆着问了一句:我练习册上那个也是你画的?
    池岁大惊:我不是擦掉了吗?
    严久深想起那张被老师们围观了个干干净净的画,边缘确实有被擦掉的痕迹,但是也只有那里一点。
    擦了,但没完全擦完。严久深从中间随意翻开了一点,挺好看的那张,不过我很好奇啊小朋友,为什么画我呢?
    池岁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严久深翻开素描本,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了,也没在意池岁有没有回答他。
    翻开的那一页上,一眼望去全是他轻蔑无畏笑着的模样。
    画面的中央是他不知道走在那条街上,手里甩着摩托车钥匙,微侧着头笑着好像在和谁说话。而画面的四周,则是各种各样的笑容特写,偏头的、正脸的、低头的、仰望的。
    这些不同的动作,相同的都是脸上带着的对生活无畏,肆意轻蔑却张扬的笑容。
    严久深扯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禁有些怀疑,他平时有笑这么多吗?
    差点就要不认识自己了。
    就在严久深沉思震惊着的时候,想了好久的池岁,忽然出声,声音依旧是认真没有半点犹豫的:因为你很好看。
    什么?严久深神思停留在画上闻言还没反应过来,转头愣愣地又问了一句。
    这次池岁稍有羞渐,捏了捏手心里的肉,眸光朗润,看着严久深闷着声音说:因为很好看,就画了
    这回严久深听清了,听明白了。
    他撑着桌子,弯下腰来,拿起果盘里的一颗糖撕开了包装纸,叫了一声池岁:小朋友,我好看吗?
    池岁闻声看过去,愣愣地点头:好,好看。
    猝不及防嘴里被塞了一颗糖,紧接着额头被敲了一下:这次就算了,下次得说我帅才准画听到没?
    池岁舔了一口甜腻腻的糖果,头上翘着的头发都好像带着开心的笑,好。
    学校里秦柯详细了解了整个事情经过,叫来了成浩远的家长,对成浩远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让其回家悔改一段时间再回学校。
    本来还想给池岁家里打电话,但想着池岁这会儿被带出去买药什么的,一时之间也联系不上池岁,秦柯也就只好给池岁家里简单的说了几句发生的事情,并提了几句池岁的画画很有天赋,学校打算推他去迎城市中学校举办的中学校艺术节活动。
    听说这次的艺术节活动,奖项都很有含金量。
    池岁去碰碰运气,不说别的什么大奖,就是拿了一个小奖,对以后也多多少少有些用处。
    秦柯原以为会听到什么比较开心的语气,毕竟绛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风光出去过人了,高三的严久深看着好像有点希望,但这人没老师接近得了,也聊不到什么,总的来说,还是怕,还是有些悬的。
    再来严久深也不是绛城的,本来就是外边来的,再回到外边也是应该的。
    但是池岁家里听到她说了这些东西,干瘪地说了声谢谢老师,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留下秦柯拿着电话,疑惑自己是说错话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鞠躬~
    第20章 小狗
    这时候家里是没有人的,池世行再怎么混,也得被余艳赶着出去做点临时工。恰好东大街后方建楼,需要人手,池世行最近都在那边。
    余艳也就在那边找了个做饭的工作。
    秦柯来电话的时候,池世行听了几句就开了外放叫余艳拿着电话,自己到旁边添了几勺菜,回来看余艳示意就挂断了电话。
    余艳表情心不在焉的,催了几句池世行晚上早点下工,揣着心思离开了。
    原本是说好的要带着池岁兜兜风,不过最近想着太多事的严久深忘了自己每月时长的直播。
    他平常也就晚上回来播一会儿,可能算上来劲了的周末播上一整天,这个月如此往复也就过去了。
    但这个月,过得又快事也没做多少。
    池岁对于又可以看现场直播这件事一点也不失望,甚至有些愉悦。
    以前他半夜不回家缩在网吧里画画的时候,标配就是严久深毫无规律的半夜直播,他一晚上能连肝好几个单子都不带困的。
    就是最近,好久没见严久深直播了。
    照例先把直播挂起,慢慢地等待进入游戏,严久深转头一看池岁坐在身后的床沿边,琢磨着就这么让池岁看着好像也不是个事。
    但他屋里也没别的电脑了。
    严久深瞬间想起一个人,他拍拍椅子站起来:你先过来坐着,等会儿缓冲界面加载完了,帮我把游戏账号点进去,想看什么先随便看着,我打个电话去。
    好。池岁从床沿边一跃而起,坐到了电脑桌前。
    严久深开播没个准头,这时候人还不多,先是看见开播了,激情嚎了一嗓子,然后这才注意到别的声音。
    [这声音略有耳熟]
    [但直播界面上明明写着:在家直播,声音会小,见谅?]
    [???]
    池岁坐在电脑前,等到游戏加载完毕出现登录界面了,才将手放到鼠标上点了一下又放下来。
    他不知道的是,严久深的直播摄像头是开着的,虽然只录了鼠标到键盘那一块。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弹幕也刷得越来越快。
    起初两三条,池岁盯着电脑还没怎么注意,等到越来越多的弹幕快要遍布整个界面了他才有些惊讶的慌乱。
    [如果我记得不错,或者我记忆没有混乱的话,咋们老狗比的手,没这么小吧?]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小奶狗,是你吗?]
    什、什么?池岁看着满屏的滚动着的弹幕,手缓缓地附上了鼠标,这个怎么这么多啊,要、要关吗?
    池岁想着之前在网吧里看严久深直播,打游戏时,好像界面上并没有这么多的弹幕,但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在哪里能够关掉,鼠标在界面上找了又找。
    [呜呜,距离上一次听见这么乖的小正太声音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以前老狗比没有奶,不带出来玩就算了,为什么有了这么乖的小奶狗居然鸽游戏的时间鸽得比以往还要久了!]
    [但凡这个小奶狗和老狗比只是游戏里认识的,老狗比也不会鸽这么久(笑)]
    [别别别关啊!求求了!我们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别怕,这么多弹幕是正常的,待会打游戏了我们会小声一点的啦~]
    不关吗?池岁在直播界面上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关闭的按钮,想了想,那就不关吧,那个他,还要过一会才过来,要还再等等。
    [没关系,不来也没关系,我们现在比较想看你玩!]
    [小奶狗你们是住一起吗?等会儿你们要一起玩吗!(期待)]
    游戏刚好登上来,鸦黑大刀的大刀客从无上河旁的高峦山峰站立起来,俯视下方的层层雾气缥缈。
    我,不会玩刀客,池岁操作着鼠标在游戏界面上随意点了点,带着大刀客从山峰上一跃而起,朝着雾气垂直而下,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抽出大刀猛然砸向地面,人物轻巧地站在了刀柄上,衣袂翩跹,容貌冷然,不是住一起,只是过来玩。
    待会儿,应该会看他玩。
    弹幕里的问题越来越多,池岁抿了抿唇不知道要不要都回答,但是又太多了他根本连看都看不过来。
    好多,问题,我看不过来了,就不回答了吧?池岁坐在原地愣愣地出声,往房间门外看了一眼,严久深依旧是在打电话的样子,转过头来盯着游戏,你们要看风景吗?
    [看看看!什么都看!]
    [不得不说,小奶狗这双手,敲键盘什么的可真好看]
    [拿画笔应该也不错]
    [画面感来了!盲猜一个小奶狗长得也很乖!]
    [不用盲猜,老狗比驰名双标颜狗名场面大家都忘了?]
    池岁在地图上找了找,传送到了粉色桃林,然后用轻功向上而飞,在落下地面的时候平a了一下,人物卡入了地面,闯入另一片场景。
    地底下是波纹晃悠着的清水,往前走一点,在转过视角回来就是粉雾海了。
    就在这里打坐等等吧,池岁卡进来就点了人物打坐,注意到弹幕里嘻嘻哈哈而过而双标颜狗名场面,愣了一下,什么双标名场面啊?
    他记得他应该是每一场直播都没有漏才对,但这个怎么不记得有呢?
    刚刚问完,严久深就从房间外进来了,手机放桌上,也问了句:在说什么?
    [问你曾经的冥场面(嘻嘻)]
    [曾经老狗比浪得这个角色恶名值堆满了,满世界的玩家都追着围剿他,反正当时躲到无上河了,不知道哪里来了个符灯师。说时迟那时快,刷地一下就站在了大刀客的面前,我记得不错的话,那几乎算是个满配符灯师了,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奶辅来形容了。]
    [总之血量很少、技能在冷却中的老狗比几乎算得上是必死无疑了,但是!]
    [那符灯师直接砸了个大招,又叠了一连串的buff,看着我们老狗比起死回生之后瞬间消失不见!]
    [按照往常,吃奶就必定浑身不自在甚至想方设法要把加上来的血给搞没的s神,头一次没有这样做!还说:以前没觉得符灯师这么可爱呢,你们看那手里提着的符灯、左侧脸上的金色符文,这建模真绝。这回的血可不能浪费了,是吧?]
    [不不不,还特意又补充了几句:真的,刚刚那符灯师也太可爱了,啧,奶辅里面有这么可爱乖巧的吗?]
    严久深低头眯着眼看着弹幕里的嘻嘻哈哈,轻啧了一声,拽了一下麦克风:还笑呢,笑这么开心,无上河蹲到小奶狗了吗?没有?没有那就只能羡慕羡慕我的了。
    时隔几月,我好歹是有了可爱的符灯师了,你们呢?
    [虾仁猪心!太可恶了!明明前面说着绝不用奶辅!转头闷声不做响有了一个不说,还嘲讽!]
    [不不不对啊,我记得这个符灯师不是新手吗?咦,我是吃到刀子了吗?]
    [停停停!楼上姐妹住嘴!]
    严久深也看见了那几条一闪而过的弹幕,垂眸看了一眼一直认认真真盯着弹幕看的池岁,稍稍心慌了一点。
    但他当时给池岁借号,真没那么想过。只是,当时那个符灯师过来二话不说扔大招回血的时候,他依稀间想起了,二话不说撞到他的池岁,还有偶尔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衣兜里的糖果与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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