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学 > 综合其它 > 金风玉露(作者:白芥子) > 金风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4节

金风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4节

推荐阅读:苟成圣人,仙官召我养马开局赠送天生神力我以诗歌斩妖除魔战争领主:从厄运之地开始崛起剥削好莱坞1980绿龙博士红楼琏二爷从斩妖除魔开始长生不死坐忘长生从呼吸开始超凡入圣

    吉时到,拜天地、君上,再转身面朝彼此,在红烛画堂中,夫妻对拜下。
    周围隐有吸气声,萧世子已是身姿修长挺拔的俊儿郎,这位公主殿下竟比他还要高挑不少。
    徐氏打量着自己儿媳妇,嘴角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高挑好啊,高挑些好生养,最好能三年抱两!
    谢朝渊没有久坐,喝了杯喜酒,代皇帝赐下贺礼,便起身回了宫。
    走了他这尊煞神,高朋满座气氛愈加喜庆热闹,喜宴这才刚刚开始。
    谢徽禛被送回洞房,终于将喧嚣隔绝在外。
    进门放下团扇,他四处扫了一眼,屋中喜蜡燃得正旺,烛火摇曳生辉,映着满缀的艳色的红。
    将屋中女官都打发出去,只留下身边亲信的嬷嬷和内侍,谢徽禛又叫人上来酒菜,打算先填饱肚子。
    戌时末,守在门外的人进来禀报,说是驸马爷回来了。
    谢徽禛重新拿起团扇,坐回喜床上。
    萧砚宁进门,他酒喝得有些多,好在有家中堂表兄弟帮忙挡酒,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不想在公主面前失态,萧砚宁勉力维持着清醒,走进洞房一眼瞧见端坐喜床上的谢徽禛,呼吸微滞。
    女官笑着提醒他:“请驸马爷上前接过公主殿下手中却扇。”
    萧砚宁回神缓步走直至床榻前,谢徽禛身形未动,萧砚宁喉咙滚了滚,自他手中接过了那把遮面的团扇。
    谢徽禛慢慢抬眼,萧砚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面前的新嫁娘瑰姿艳逸、殊色无双,额前桃花钿娇艳欲滴,衬着谢徽禛剪水的双眸,那双眼睛里却无多少喜意,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回视向他。
    萧砚宁后退一步,弯下腰,与他的妻子见礼。
    “臣萧砚宁,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吧。”谢徽禛嗓音清冷。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女官适时上前,提醒他们行合卺礼。
    喝过合卺酒,再结发,俩人皆未再吭声,按部就班地完成。
    最后众人异口同声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鱼贯退出了洞房。
    屋中瞬间安静下来,唯余烛台上灯芯噼啪炸响。
    他二人盘腿坐于喜床上,隔着一拳的距离,默默无言。
    谢徽禛盯着前方桌上烧得正旺的喜蜡,忽然笑了声,先开了口:“驸马打算与本宫就这样干坐一整夜吗?”
    他的目光转向身侧人,萧砚宁也正看向他,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直接问吧。”谢徽禛淡道。
    萧砚宁低了头,与他赔礼道歉:“那日在光华寺,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勿怪。”
    谢徽禛轻哂,那算什么冒犯。
    沉默片刻,萧砚宁低声道:“公主与太子殿下长得很像。”
    他方才乍一见到谢徽禛,便有种熟悉之感,谢徽禛说出让他想问什么直接问时,他才猛然想起来,公主与宫宴那日他见过的皇太子殿下,长得几乎一个样。
    但公主是女儿身,施了粉黛的脸要比皇太子殿下明艳许多。
    谢徽禛平静道:“你若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应当听说过那个传言,传言不虚,太子名徽禛,本宫闺名徽嫃,本宫与太子殿下确是双生子,太子是本宫亲兄长,他因是男儿身,当年父亲为保住他性命,没叫人知道他的存在,连先帝也不知道,多亏了当今陛下和君后殿下照拂,兄长才能有今日。”
    其实不是,他母亲当年是东宫良娣,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父亲为保他性命,对外说他是女孩,他从小被当做姑娘家养大,十二岁才真正恢复男儿身,被以旁支宗室遗孤的身份过继当今陛下为太子,女儿家身份也得保留,还得封了公主。
    萧砚宁愕然。
    谢徽禛又道:“你如今已是本宫夫君,本宫才与你提起这些秘辛,还望夫君替本宫保密,莫要告诉别的人,包括萧氏中人,乃至萧王爷。”
    萧砚宁回神,压下心头惊骇,肃然道:“公主放心,臣必不会与他人提起此事。”
    谢徽禛点了点头:“你是个老实人,本宫知道你不会与人多舌。”
    烛火映着萧砚宁略带薄红的俊秀面庞,他有心想说些什么好让气氛不至这般严肃,话到嘴边却被谢徽禛抢了先,谢徽禛问他:“驸马可通晓敦伦之事?”
    萧砚宁没想到谢徽禛会问得这般直接,脸上红晕更显,这次却非醉意使然。
    “不、不曾,臣与公主自小便定了亲,臣的母亲不敢往臣身边送通房侍妾,……但臣有学过,知晓该如何侍奉公主。”
    谢徽禛像来了兴致,笑吟吟地看着他:“是么?如何学的?”
    萧砚宁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声音更低:“看图本,母亲叫人给臣送来的,让臣好生学。”
    谢徽禛终于笑出了声音,萧砚宁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
    片刻后谢徽禛却又敛去笑意,淡了声音:“可本宫不愿与抱着侍奉主上心思的夫君圆房,你好好想想吧。”
    他说罢起身,随手摘去翟冠,传了人进来伺候梳洗更衣。满头钗环卸去,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谢徽禛转身提醒还呆坐床榻上的萧砚宁:“很晚了,驸马也赶紧更衣歇下吧。”
    萧砚宁白着脸起身,想要告退,被谢徽禛叫住:“驸马打算去哪里?”
    萧砚宁嘴唇动了动,哑声道:“去旁边厢房将就一晚。”
    谢徽禛不赞同道:“外头还有宫中女官,你若是出去了,岂不人人都知道你与本宫新婚之夜便生了不睦?”
    不等萧砚宁说,他又道:“留下吧,与本宫一起睡便是。”
    之后他也帮萧砚宁传了人进来伺候他梳洗,再一起并肩而眠。
    屋中伺候的人俱已退下,床帐滑落,萧砚宁紧绷着心神,不敢再看谢徽禛。他酒喝得多,其实已经很困倦了,后头不多时便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喜蜡未灭,谢徽禛翻过身,目光落向身侧人。
    萧砚宁背对着他躺于他外侧,像是怕他反感,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着距离,身子几乎蜷缩到了床沿边上,这个姿势让萧砚宁瘦削后背上那蝴蝶骨隆起的弧度愈加清晰可见,却又藏于中衣下不可触碰。
    片刻后,谢徽禛伸手过去,轻揽住他的腰,将人拉入怀。
    睡梦中的萧砚宁未有所觉,紧蹙的眉头被谢徽禛用手指抚平。
    第5章 呆子驸马
    翌日清早,辰时未到谢徽禛便叫了人进来伺候,洗漱、更衣、梳妆。
    萧砚宁起得更早,谢徽禛坐于铜镜前梳头,他立在一侧,不敢凑得太近,目光甚至不敢多在谢徽禛脸上停留。
    谢徽禛自镜中看到他略显窘迫的神色,弯了一下唇角,随手将耳坠夹到耳垂上。
    “世子不必如此,你我夫妻,自然相处便是。”他慢慢说道。
    萧砚宁忆起昨夜谢徽禛说着不愿圆房时的冷淡神情,心知公主那日在光华寺便恼了他,心下难受,却也只能道:“好。”
    说话间,瞥见谢徽禛刚涂抹了红色脂膏的唇,他的嘴角还衔着抹浅笑,心情像是十分不错,萧砚宁垂了眼,不再看他。
    用过早膳,辰时四刻,他二人启程回宫。
    谢徽禛乘车,萧砚宁怕他不自在,没跟上去,只在外头骑马,谢徽禛没说什么,下令出发。
    辰时末回到宫中,谢徽禛带着他的驸马直接去了皇帝寝宫,拜见帝后。
    宫中如今人口单薄,谢朝泠与谢朝渊也不怎么讲究规矩,没叫他二人行大礼,直接命人赐座奉茶。
    谢徽禛开口便问:“太子殿下不在吗?”
    谢朝泠有些无言:“……太子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便不过来了。”
    身侧正喝茶的谢朝渊笑出声,谢徽禛厚着脸皮问:“怎会染了风寒,严重吗?”
    谢朝泠:“不打紧。”
    谢徽禛道:“那便好。”
    萧砚宁不觉有异,公主既与太子殿下是双生子,即便明面上不能认,陛下与君后殿下总是知晓的,公主归宁想要见一见亲兄长,实属人之常情。
    谢朝泠与谢徽禛说了几句有的没的,目光落向他身旁的萧砚宁,问道:“驸马初入公主府,可有不适之处?”
    萧砚宁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回话,被谢朝泠摆手制止:“这里没有外人,坐着说话吧。”
    萧砚宁这才小心翼翼坐下,却不似谢徽禛大大咧咧靠坐椅背里,他只是略沾着椅子虚坐半边,恭敬聆听圣训。
    谢朝泠却只与他聊家常,问的都是些琐事,萧砚宁一一答了。
    说了片刻话,谢朝泠忽然问:“你如今既已成家,也该早日立业,朕听闻你书念得不错,武学也不错,可有想过求个一官半职?”
    谢朝泠对这萧世子还是颇满意的,谢徽禛如此捉弄人,他与谢朝渊配合着一起,到底过意不去,有心想补偿,上回谢徽禛已当面帮这小世子与他讨前程,如今婚事已了,这事也该早日办了。
    萧砚宁再次站起身,推拒了谢朝泠的好意:“陛下厚爱,臣受之有愧,臣年少无知,恐难当大任,若只因公主殿下之故便得陛下青眼,入了朝堂只怕也难以服众。”
    萧氏这个异姓王府本就扎眼,他父亲如今得皇帝器重身负要职,他还尚了主,可谓树大招风,萧衍绩本意待他弱冠之后再为他讨个闲职,他知父亲用意,虽感念皇恩,却不敢从。
    谢朝泠无奈道:“你不必如此自谦。”
    谢朝渊靠近他说了两句什么,谢朝泠沉吟片刻,改了口:“也罢,朕再想想吧。”
    晌午,谢徽禛与萧砚宁留宫中用午膳。
    谢徽禛被谢朝泠叫去单独说话,谢朝泠开门见山道:“朕给你放十日婚假,对外便说你风寒未好。”
    谢徽禛笑着谢恩:“多谢父皇。”
    谢朝泠没好气问:“婚假之后你打算如何办?朕的太子不能日日留宿宫外。”
    谢徽禛:“这个简单,父皇不如下旨,让世子去东宫当差吧,反正他年岁不大,现在让他入朝堂他和萧家都有诸多顾虑,干脆让他进东宫卫队里任武职好了,如此他得在东宫值宿,每十日才有一日休沐,儿臣也就只陪他回去那一日。”
    谢朝泠不意外谢徽禛会这么说,方才谢朝渊就与他提了,应该是这小子先与谢朝渊通了气。
    “你这般胡闹,朕不与你计较,还配合着你捉弄人,萧氏是忠臣,朕如此做,委实对他们不住。”谢朝泠道。
    谢徽禛还要说话,谢朝泠挥手打断他,继续道:“朕纵容你,是心知你有分寸,并非只为闹着玩,所以朕让你如愿以偿,你也得当真有分寸,别做太过了,朕给你一年的时间,若是不能叫那萧世子真正接纳你,你便放过他,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朕也不想寒了世代忠良之臣的心。”
    谢徽禛低了头,遮去眼中情绪:“儿臣知道。”
    “嗯,”谢朝泠点头,“你如今业已成婚了,虽是以女儿家的身份嫁了,总归是成了家,以后得自己立起来,不能再肆意妄为,这般出格之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徽禛乖乖受教。
    之后便是家宴,仍就他们四人,围坐一张圆桌。
    萧砚宁第一次与皇帝同桌用膳,席间礼仪教养自无可挑剔,态度亦十足恭谨。
    谢朝渊为他倒酒,萧砚宁想起身谢恩,刚站起来便被谢朝渊一手压住肩膀按坐回去:“世子明明才十七岁,怎的这般实诚,陛下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这些虚礼,本王给你倒酒,你坐着便是。”
    萧砚宁没再动,嘴上与谢朝渊谢恩。
    谢朝渊挑唇笑了笑,与谢徽禛道:“乐平,你这驸马老实得很,你可别把人欺负狠了。”

本文网址:https://www.powenxue11.com/book/55411/14534535.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wenxue11.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