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直接连人都不是

    朝阳殿的人不多，不过都是楚九的人，看到她回来一点慌乱的都没有，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一切。
    小晖和几个孩子被安排在了她寝殿旁边，那些孩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宫殿，连日来的阴霾心情也散了不少，脸上逐渐露出了孩子该有的笑容。
    别的孩子都在参观朝阳殿，唯独小晖拽着千澜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
    “姐姐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和楚九在一起，她会保护你们的。”千澜语气放柔了几分。
    小晖双眼通红的紧咬着唇瓣没有接话。
    如果是在苍銮大陆，她可以将小晖接到名爵中去养，可是她现在不是在苍銮大陆。
    这是一个历史上从未记载过的大陆，她现在和小晖没什么区别，找不到回家的路。
    “姐姐，我们还会见面吗？”小晖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
    这…
    会见面？
    如果她出去了这个大陆还能回来吗？
    最重要的是她有那个时间吗？
    “有缘自会相见。”千澜最终不得套用一句烂大街的话。
    这么小的孩子，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如果是银子她还干得出来，但是面对别人家的孩子，她还没那么硬心肠。
    银子要是知道自家娘亲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一溜儿的硬心肠，在面对别人家的孩子却是软得心都化了，估计他会立马转身投入帝临渊的怀抱。
    “千澜姑娘，公主有请。”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女音，千澜扭头去看了眼，是刚才在门口见过的大宫女小月。
    千澜颔首示意，将小晖交给旁边的宫女，自己跟在小月后面去了楚九的寝殿。
    楚九的寝殿装修得比较素雅，空旷的大殿摆件都没几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楚九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可事实恰恰相反，比起其他的几位皇子，这位楚夏国唯一的公主最受宠。
    她的聪明才学是其一，她的母妃是其二。
    楚九的母妃乃楚夏国出了名的美人，当年楚夏国君为了这位美人差点将风池国灭了，这段佳话可被不少人传送。
    可惜的是那位美人生下楚九就撒手人寰，楚夏国君就将对那位美人的疼爱转移到了这位小公主身上。
    从此以后宫中再无所出。
    楚九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坐在书案后，上面凌乱不堪，多是信件，楚九眉头紧缩，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的东西。
    小月领着千澜在一旁坐下后就退了下去。
    大殿中除了楚九翻动信件的声音就只剩下她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我，空气了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好一会儿楚九才抬起头，心底对千澜的表现更是不解起来。
    如果是换了别人，被人叫来又不说话，估计早就沉不住气了，而这个女子只是静静的坐着，视线微垂，不知是在看地面还是看空气。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可以帮你。”楚九打破沉默，目光灼灼的看着千澜。
    千澜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单手撑着下巴，微微摇头，“我要查点东西，暂时不会离开。”
    “你要查什么，我可以帮你。”
    楚九顶着那张稚嫩的脸蛋，操着一口童音，千澜总觉得有点违和。
    她查的东西自然是这个大陆的历史，而这些东西皇室的资料肯定最齐全，楚九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很大的便易。
    但是同时也代表着她又要和这个小丫头牵扯不清。
    她可不想在牵扯进什么皇位之争中，所以千澜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我一会儿便会离开，如果没有找到我要的我会在回来一趟，如果找到我要的，我会立刻离开…”
    “放心，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食言，我在他们便在！”
    楚九目光如炬，有着比成年人更坚决的眼神，她是该站在更高的位置的。
    千澜并没有在去看小晖，而是直接离开，她不知道自己将这几个孩子交给楚九是否真的正确。
    但是在这个乱世，也只有楚九能护他们安稳。
    她并没有出宫，而是在皇宫里里闲逛了起来，和长孙家的皇宫比起来，这里就显得有些狭小了，以她的实力，灵识能直接覆盖整个皇宫，直接成像。
    这种技能比看电影还爽。
    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千澜避开了皇宫那些薄弱的守卫，直奔藏书阁而去。
    藏书阁外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大殿，千澜进去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别人的藏书阁都是往天上修的，这楚夏国的藏书阁却是往下面修的。
    藏书阁外面守卫森严，但是里面却无人看守，大约是他们觉得没人能突破他们的严防死守，没必要在里面留护卫。
    千澜伸着脖子朝着那黑乎乎的地方看了眼，盘旋而下的阶梯，密密麻麻的书籍。
    借着上面的光线只能看清一层的情况，下面全部隐藏在黑暗中，那阶梯也不知有多长，完全看不到底。
    在阶梯前迟疑了片刻，千澜还是顺着阶梯下去，每一层都有走廊，可那些走廊却不是连接着阶梯，很是怪异。
    这阶梯就像是一个单独的物品，被放在了了藏书阁的中间。
    目测了下走廊到阶梯的距离，她能很轻松的跳过去，但是对普通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难道每次来藏书阁的人都是有灵力的人？这些阶梯只是用来往下，而普通人根本无法到达走廊查看书籍，所以这里面才无人看守？
    千澜默默给自己点了赞，也为楚夏国皇室点了个赞。
    第一层的书都是一些普通的书籍，连民间的小话本都有。
    第二层到第四层都是楚夏国这么多年的账本。
    一层至少得收录上千本书籍，可是账本就占了三层，看着上面那些并不庞大的数目，千澜只能是默默的将书放回去，这就是古代人记账的方式，繁琐冗长，还占地。
    第五层的书就开始有点实质性的东西，不过对千澜来说都没什么用。
    她要找的是这个大陆的形成史一类的东西，所以她沉思了片刻，直奔最底下的一层去。
    足足下到了第十二层，千澜才看到青石铺成的地面。
    让千澜意外的是，第十三层里已经有人了。
    不对，那不是人。
    那是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身体有人那般大小，可是却长着许多鳞甲，从小腿一直到脖子，照明珠的光照在上面立刻反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整个底面都被那光芒照亮。
    他头上顶着两个角，稀松的毛发披散在四周，显得有些苍老。
    四肢都被粗大的铁链拴着，铁链蜿蜒至青色的墙壁内。
    最底面没有书籍，也没有宝物，就只有这么一个类似人形的怪物。
    他垂着头，千澜看不清他面貌，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东西的面貌并不好看。
    “哗啦！”
    铁链忽然动了起来，千澜立即往上面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下面的怪物。
    “哗啦！”又是一声，地下的怪物缓缓的抬起了头。
    千澜立马看清了那东西的面容，当即犹如雷劈，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这…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个怪物的脸和帝临渊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帝临渊为什么长得和这个怪物一模一样？这个人比帝临渊苍老一些，但是那张面容她绝对不会认错！
    “你不是玄灵大陆的人？”苍老嘶哑的声音伴随着铁链的‘哗啦’声传到千澜耳中，拉回了她收到惊吓的思绪。
    “你…”千澜心底不断的打鼓，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什么幻境，可幻境他的脸应该和帝临渊一模一样才是，怎么会比帝临渊苍老一些呢？
    “有多少年没看到玄灵大陆以外的人了，不用奇怪我的脸，你看到的不过是你心里最想念的那个人。”他顿了下，语气中满是遗憾和惆怅，“这辈子都没人能在看到我的真容了。”
    最想念的那个人？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
    千澜细细的将那怪物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的挪了下去，手掌背在后面，只要他有异动，她就能第一时间制服他。
    “你是什么…东西？”
    他应该不能被叫为人吧？哪有人全身长鳞，头上长角的？
    他的情绪一直低迷，似乎不愿回答，顶着帝临渊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做出一副悲伤绝望的表情，千澜心底就好像有根刺不断的刺着她的心脏，好想过去把这张脸扒下来。
    帝临渊才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千澜靠近了几步，他忽然开口。
    “什么奇怪的味道？”千澜将胳膊伸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之前她好像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他嗅了嗅，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似神非神，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只要你能帮我，我就助你离开玄灵大陆。”
    千澜嘴角一抽，这前面和后面能连接起来吗？
    “什么叫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似神非神？”
    听这玩意一说，她直接连人都不是了。
    “不可说。”他缓慢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