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类的末日

    越过一些衣衫褴褛的人，郝颜母女将信天带到一扇掩藏在树丛深处的巨大光门。
    “小天哥，看好了！”小雨冲信天回眸一笑，然后直接走进光门，整个人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空间之门？！”信天忍不住想伸手抚摸眼前这扇似梦似幻的光门，心中啧啧称奇。
    “这扇光门，就是我们生命岛的入口，我们赶紧进去吧！”说着，郝颜也走进了光门。
    “呼——”信天长舒一口气，先将巨大的兽尸扔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大步迈进。
    一脚踏上坚硬的土地，信天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方天地。
    “这就是生命岛吗？”
    没有满眼鲜艳的绿色和浓浓的白雾，只有黄色的土地和灰蒙的天空，给人的第一感觉，真的很像是一块巨大的黄色岛屿漂浮在灰色的海洋里。
    而且，“岛”在移，天在动，匍一踏上这里，竟然有微微的眩晕感，好像要晕船一般。
    “小天哥，是不是有点头晕？我刚来的时候晕了好几天呢。”小雨这时笑嘻嘻地说道。
    信天这时也才注意到这片空旷的天地还站着十几个人，拿着长刀铁棍各色武器，有两个还端着步枪，看样子像是看守空间大门的人员。
    这十几人虽也是衣衫褴褛，气色却好了很多，看向信天的眼神透着恭敬和拘谨，应该是知道了信天神眷者的身份。
    一个看起来比较强壮的中年男子上前说道：“听郝颜说您是神眷者？我带您去见我们的岛主吧！”说完看了看地上的庞大兽人尸体，接着说道，“这具兽人尸体非常珍贵，您是要自己带着吗？”
    信天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找这里的老大了解下情况，对郝颜说道：“郝姑姑，你和小雨帮我看着吧，我应该去不了很久。”
    “你去吧，这里虽然条件很差，但秩序很好，不会有事的。”郝颜微笑回道。
    “小天哥，你快去快回，等确认了你神眷者的身份，我们能领到一大笔粮食呢！”小雨也开心地说道。
    “这是把我卖了吗？”信天心里嘀咕道，却并不生气，跟着中年男子向生命岛深处走去。
    生命岛很大，一直走了大概一二十分钟，信天终于看到了黄和灰以外的颜色，嘈杂的人声也不断传入耳中。
    “这里是比较集中的住宿区，岛上大部分人都住在这里，基本上是用破塑料布，或者直接用外面的枝叶搭起来的帐篷，遮个羞而已，毕竟岛上无风无雨，天气凉爽。”中年男子名叫古硕，指着前面一片巨大的各种颜色的“帐篷群”说道。
    帐篷区中间有一条很宽阔的大路，两边的帐篷区里人头攒动，终于有了点人类社会的样子，只是大部分人看上去都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不振。
    又足足走了十分钟左右，才走出这片帐篷区。古硕指着前面一座用巨石搭起来的大房子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岛主府了，我们直接进去吧！”
    走进“岛主府”后，信天发现这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屋子，长宽都在十米左右，高大约四米，地上空荡荡的，随意扔着几个草垫，其中一个草垫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彪形大汉。
    大汉上身赤果，长发披肩，古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看上去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大汉一看到信天，眼神瞬间一怔，“神眷者？”
    这时，古硕进前恭敬说道：“是的，岛主。他叫信天，是郝颜母女在外面遇见带回来的。”
    “不错！你去给她们分一些新麦粉！另外，给我们准备些吃的。”大汉说着站了起来，大手抬向信天，“认识下，我是这里的岛主，武北。”
    武北身高接近两米，虽然块头远赶不上信天杀死的那个兽人，但身上的气息却强大多了，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信天握住武北的大手，“信天。”
    没有信天想象中的握手角力，两人随后相对盘膝而坐。
    “我之前两年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很多事都不了解，还要请教岛主……”
    武北摆手打断信天的话，道：“不用叫我岛主。我今年25岁，肯定比你年长，不嫌弃的话，你我兄弟相称即可。”
    “好啊，武北兄！我今年十五岁，你叫我小天吧。”信天笑道，“这个世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十五岁的神眷者？嘿嘿，不错不错！”武北略一沉吟，随即正色道，“注意到外界那些白雾了吧，那就是一切变化的起源——白雾中蕴含有未知的、能促进生命进化的神秘能量！”
    “白雾……”想起之前自己吸收白雾时身体的异变，信天不禁点了点头。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白雾，使得我们人类几乎走到了灭绝的边缘！”武北接着脸色凝重地说道。
    “情况已经遭到这种程度了吗？”信天有些吃惊。
    “嘿嘿，白雾……”武北露出一丝苦笑，“白雾中的能量几乎是万能的，不仅是人类，植物和动物能更快地从白雾获取进化的力量，几乎所有的动植物都发生了异变，唯有人类异变的比例极低，只有大概半成。而这半成的异变者之中也仅有大概千分之一进化成功，也就是现在人们所称的‘神眷者’，其余的虽然也异变出超能力，变得极其强大，却丧失了神志，只知凭借本能杀戮，变成了所谓的‘兽人’。”
    没有理会信天的极度震惊，武北自顾地一口气说了下去。
    “除去兽人和神眷者，其余九成半的人类只是身体变得更加健康、更不易生病，但这显然不足以在现在这个血腥的世界生存下去。于是，大量的人类被兽人、变异兽甚至变异食人植物吃掉，成为整个生物链的最底层。
    “而兽人则暂时占据了生物链的顶端。兽人力大无穷，皮糙肉厚，甚至连普通的子弹都难以对它们造成威胁。另外，高等级的兽人还又重新进化出智慧，能够统御低级的兽人，它们数量众多，还能集团作战，实在是可怕至极的敌人，连单体威能极大的大型变异兽也要避其锋芒。
    “还有变异兽，如今不要说猫猫狗狗，就是一只最低级的变异老鼠都能轻易干掉一个壮年男子，更不要提虎豹豺狼、狮子大象了，那样的动物变异后个个都是一方霸主。当然，像蚂蚁、蜜蜂、蚊虫这样集群性的生物才是最可怕的。你想象一下鸽子大小的蜜蜂铺天盖地而来……”
    似乎被武北描述的景象吓到了，信天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时，有人送来了不少吃的，摆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信天也确实感到很饿了，便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大块肉干就大嚼起来。
    武北也有点喜欢信天的直爽性子，把食物往信天面前推了推，接着说道：“世界异变之后，城市就成了人类的禁地，几乎所有的城市都被兽人占领。留在城市的人或者是没有来得及逃出城市的人，要么被兽人吃掉，要么被变异兽吃掉，根本没有活路。
    “到最后，变异兽也被兽人逼出城市，城市彻底变成兽人的天下，大量的物资和设备都被兽人所控制。
    “逃出城市的人一样没有活路，只是多苟延残喘几天罢了。饿死的、迷路困死的、被变异兽吃掉的，甚至，为一口吃的自相残杀而死的，不计其数。同类相食、易子而食亦不罕见。
    “后来，几乎所有的变异兽都被兽人从城市里逼了出来，人们更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继续往更荒凉的野外逃亡。然而，浓雾弥漫，丛林如海，遍地危险，人类又能逃到哪里？根本无路可逃。至此，人类已是穷途末路。”
    听到这里，信天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悲凉。这是一个种族，一个统治地球万千年的种族的灭绝之路啊！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不对！”信天似乎想起什么，“人类有军队、有武器，至不济还有核武器，不至于这样一溃千里啊！”
    “说到这就更奇怪了，”武北脸上露出古怪神色，“几乎是一夜之间，地球上的大型油田、油库、矿脉，还有大型军火库和核反应堆，都消失不见了。而且失去了大量的矿脉，弹药就无法制造，每打一枪就少一发子弹，根本没有战争续航能力。剩余的武器、资源只够零敲碎打，根本不足以支撑一场种族大战！”
    信天闻言目瞪口呆，这根本难以理解啊！
    “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凡事总有一线生机。
    “人类在成功进化或晋级时，会对周围很大范围内的能量和空间变动特别敏感，这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独立的空间就被神眷者陆续发现，这些空间就是现在的生命岛。虽然这里没有阳光，水源有限，甚至寸草不生，但人类总算有了立足之地，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说到这里，武北起身站了起来，“这样大大小小的生命岛据保定那边的统计，应该有几百上千个，人口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生命岛都有好几个。而像我们的这个仅有两三万人的算是极小的，也无法被保定那边统计上。”
    “这些消息都是靠无线电收听来的吗？”信天忍不住问道。
    “没错，保定那边有一个超大的生命岛，也是人类发现的第一个生命岛，现在号称‘华盟’，好多北京、天津、河北的科研人员和北京军区的大部分军队都撤到了那里，一些重要和珍稀的设备和物资也转移到那里不少，现在算是全国最重要、最核心的地方了。那边一直冒着风险在丛林中向周围发射无线电波，一些较大的生命岛后来也相继建立电台，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基本能覆盖全国的无线电波网。只要有收音机，只要经常走进丛林，就基本能了解到所有新发生的事情了。”
    信天这时也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向往，“华盟……保定……”
    武北拍了拍信天的肩膀，笑道：“保定你就暂时不要想了，你能在外面安全地走出几十里地就已经算命大了。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还只是神眷者一阶吧？”
    信天心头一动，正要向武北请教神眷者、兽人和变异兽的实力是怎么分级的，古硕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岛主，b128岛来人，说要找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