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兜兜探出脑袋瓜去看，忍不住眯起眼睛喵了起来。
    喵哈哈，原来哈金斯先生是一只小猴子呀。
    *
    作者有话要说：
    兜兜：新技能解锁，金爪指一个又一个，不愧是我
    ps，今日份的（无用）小知识。在设定里哈金斯先生的原形是卷尾猴（加勒比海盗里的那只）。卷尾猴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它的智商很高，发明了不同种类的工具（据说超过了一百种）来吃不同类型的果子，比如这个是用来吃坚果哒，那个是用来吃树叶哒，而且工具历史已经超过三千年了。三千年是个什么概念，就是大概我们还在周朝的时候，待业老人姜子牙还在钓鱼呢（不是），在巴西的森林里，就有一群卷尾猴，在用石头制作的工具咚咚咚敲坚果吃呢。很多媒体搞了噱头，说卷尾猴会是下一任人类
    不过正是因为这种小动物智商特别高，所以若是把它们关在动物园或是用来做会伤害身体的动物实验，还是看着挺难过的，它们的智商至少不会比幼龄的人类小朋友低。之前郑州动物园有一只卷尾猴，拿石头把钢化玻璃砸裂了，后来动物园直接没收了它能拿到的所有石头。我不知道这只小朋友为什么会砸玻璃，但没收它的石头，就等于没收了它的工具和玩具，压抑和剥夺它的天性，不应该是一个专业动物园应当做的
    还是说一个比较有趣的动物行为实验，科学家把两只卷尾猴用带窗口的玻璃板隔开，同时一个隔间有工具，另一个房间有密封的坚果，如果想要吃坚果，两只猴子就必须通力合作，一只猴子会把工具通过窗口递给它的朋友（顺便给它加油助威），而另一只猴子用工具取得坚果之后，会平均分配，一共六颗果子，你三个，我三个，坚果通过窗口送回给递工具的朋友。其实还蛮可爱的，而且很震撼，实在太聪明了
    第31章 晋江独家首发 小天才的觉悟
    确切地说, 哈金斯先生的兽形是一只卷尾猴，兜兜曾经在《动物世界》纪录片里见过。他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在哈金斯先生身上闻到湿漉漉的、且充满生机的味道。
    白面卷尾猴通常生活在雨林之中, 拥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巴梢会卷成小圈圈, 是传说中最聪明的小猴子之一。
    兜兜歪着头，凝神想了会儿，认真地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形容，毕竟我只是一只小猫咪。但是我觉得你应当很聪明, 更喜欢生活杂高高的树上，会利用大部分的活动时间外出觅食。你喜欢吃甜美的果实，也会吃多汁的小虫子或是贝类。寻觅和获取食物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在高高的树丛间灵巧地穿梭跳跃, 躲避天地，利用石头和木棍制造工具, 想方设法获得食物。这个过程很有趣, 甚至于有时候对你而言, 创造和觅食代表的不仅仅是生存，而是成为游戏的一部分。
    他一字一句, 说得极其显现易懂, 试图将自己从人类电视机里头看来的知识尽可能正确地传递给哈金斯先生。
    哈金斯先生瞪圆眼睛，惊诧地望着眼前这只毛绒绒的小家伙。他不知兜兜的认知从何而得。哈金斯先生本人因聪明好学, 喜爱各类古地球杂学, 总被友人戏称为书呆子万事通, 但连他自己也无从得知这些有关其灵长兽兽形的天然本能知识。
    然而更令哈金斯先生感到震惊的是, 当他听见兜兜的描述, 尽管他还无法逐字逐句理解其中含义, 却下意识地全盘接受了对方的话语, 甚至能够在脑海中描绘出他的兽形在密林中觅食的场景。
    这真是不可思议。
    你生活在一个资源很丰富，经常下雨的地方，兜兜继续补充道，那里有许许多多的草，还有树木，所以你并不会缺少食物。但是这些食物不会让你轻易得手，因此你总得不停地去思考，去想出聪明的新办法，能够让自己更快地吃上食物，吃上更多更好的食物。
    哈金斯先生点点头，叹息道：米奥少爷的一番言语令老夫大开眼界，您的学识之渊博，实在令人佩服。不知您是否有明示，我应当如何调整自身，去适应我的兽形天性？
    兜兜听见对方的夸赞，先是骄傲地甩了甩小脑瓜，继而烦恼地挠了挠耳朵。他还不是很明白自己得知的有关兽形的动物知识，会和对方的精神力有着怎样的相互作用。
    嗯，我觉得可能是这样的吧，兜兜思索之后，迟疑着开口道，因为你没有像一只真正的卷尾猴那样生活，所以你的身体也不太开心。唔，怎么说呢，比如我是一只小猫兽，我就喜欢像小猫兽一样的我，而不会想要强行将自己变成人类，或者其他动物。哪怕我的外表是一只兽人，我也会做许许多多让我身体里的小猫兽感到开心的事情，我会挠窗帘，会打瞌睡，还会舔爪爪。这样我身体里的小猫兽也会感到满足。就是尊重本性吧，啊对，没错，就是本性。既然大家都喜欢自然，也就是说越自然越好，所以你要不要也尝试着像自然的卷尾猴那样生活？
    尊重我的自然本性吗？
    对呀，兜兜兴奋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情不自禁摇头晃脑道，一定就是这样。你不仅应该多吃大量喜欢吃的东西，还应该尝试着让寻找食物这个过程变得更加有趣。你可以让别人把你的食物藏起来，再想办法创造工具找出你的食物，而不是让他们把你的食物放在盘子里，再老老实实地给你端过来。你一定是觉得单纯吃饭太无聊，才会觉得不对劲的。
    梅利闻言，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怎么就会教育别人？你自己吃饭不也是要求管家帮你盛在盘子里，放到你的嘴边，甚至连手都不想抬一下？
    兜兜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辩解道：可是我是一只小猫咪嘛，小猫咪和小猴子是不一样的，小猫咪可以被人类侍奉，可以享受不用动爪的生活，这是我们身为小可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梅利哭笑不得。
    哈金斯先生陷入思考，良久之后，喟然长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夫自愧不如，米奥少爷果真是天资非凡。也许这样一来，我们发现了一个能够定义时代的蕴养精神力方式。
    兜兜立刻挺起毛烘烘的胸脯，骄傲地接受对方毫无保留的表扬。
    只可惜不知米奥少爷所说的味道奇怪的果子为何物，哈金斯先生又道，我尝试了各种蔬果，也没能找到令我有所感应的食物。若是能找到，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兜兜抱着脑袋，紧皱眉头，很努力地想从自己的容量有限的小脑瓜里头再倒出一些东西来，只可惜徒劳无功。
    哈金斯先生却笑了起来，反过来安慰道：今日已是大有收获，还请米奥少爷不要过于严格要求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梅利慈爱地摸了一把兜兜的毛脑袋，嘴里却残忍地说道：他对自己还不够宽容呀，再宽容米奥就得成天躺在床上坐吃等死了。
    兜兜不满地拨楞开梅利的手，气恼道：哼，虽然我是想做小米虫猫没有错，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好哇，你终于显露出妈妈应该有的魔鬼样子了。
    兜兜没有见过自己猫妈妈的模样，却接触过不少带崽的母猫们。无论个性如何，在教育幼崽这件事上，很少有母猫不是长毛的魔鬼。这样看来，梅利少将也不能免俗。
    梅利忍不住笑出声来，揪了揪兜兜的小耳朵，说道：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有逻辑吗？明明就想立志当一只懒兽，却不爱听别人说实话。
    兜兜大声地哼了一声，举起爪子捂住脑壳，跌跌撞撞地避让开梅利的魔爪，口中正气凛然地拒绝道：你不夸奖我，就不让你摸我的耳朵。
    梅利才不管这奶味十足的威胁，痛下狠手，小橘猫被挼得喵喵乱叫。
    一番吵吵闹闹，倒是淡化不少兜兜是个小天才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感。梅利以里斯家族继承者的身份请求哈金斯先生能够暂时为兜兜保密，哈金斯先生欣然应允。
    老夫现在已不在公中就职，也无需顾虑许多。况且米奥少爷对老夫也有点拨之情，若是真能控制住我体内的精神力暴乱病症，称一句恩同再造也不为过。少将大可放心，老夫应下今日之事，便已做好决定，绝不对外吐露半句。倒是希望将来米奥少爷在精神力安抚方向有所精进之时，如有需要，尽可差遣老夫，感激不尽。
    哈金斯先生总是一副老派的学究做派，兜兜听不太懂，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这样一只小天才，哪怕聪明如哈金斯先生，也愿意和他一起玩耍。
    于是，兜兜大大方方地同意道：可以呀，你也很聪明，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虽然他这话说得漂亮，梅利却一眼识破兜兜的小小诡计，当场拆穿道：请哈金斯先生帮忙可以。像你这般大时，哈金斯先生已经是帝国最聪明的兽人学者之一，甚至能比肩多数人族学者。你应该是要多多向他学习，什么一起学习。你和他相比，只是一只小毛球，别想着借机让哈金斯先生帮你写报告、做作业。
    啊兜兜失落地耷拉着耳朵，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老夫很愿意帮忙。上了年纪的哈金斯先生比起尚属年轻的梅利来，显然对待幼崽要更加宽容慈爱，闻言连忙承诺道。
    任谁见了兜兜这副甜心小奶球一般的模样，都会忍不住抛下自己的原则。
    喵喵喵，你就叫我米奥好了，不用叫我小少爷，我们可是朋友呀。
    对待朋友，兜兜可是十个爪子的大方。
    好的，米奥。哈金斯先生笑了起来，而后又叹息道，只可惜，今日还是没能测得米奥少爷的精神力属性，实属遗憾。
    对此，兜兜倒是有自己的理解。
    我不觉得很可惜，他这样说道，因为我就是我呀，不需要用别的定义来框框我。你把一只小猫兽放到纸箱子里，它就是纸箱子的模样，放进盆盆里，它就是一颗肉球。但是不管形状怎样变化，它始终都只是自己，一只小猫兽而已。所以，你可以用许许多多的名字来称呼我，你可以叫我米奥，爸爸可以叫我小宝宝
    谁要叫你小宝宝，不害臊。梅利小声地插嘴道。
    兜兜捂嘴偷笑，继续说道：总之，你们可以用很多名字和称呼来定义我，但是我只是我。我不会因为拥有什么很稀有的精神力而变得不一样。所以不用费心啦，我只是一只独一无二的小猫兽而已。别人都喜欢的等级分类，对我来说，不值一颗毛线球球。哪怕你们觉得我只是最差劲的f等，我也知道自己是最厉害的小猫兽。
    哈金斯先生听毕，惊叹得说不上话来，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道：米奥小小年纪，竟然能有这般见识，实在令老夫佩服又惭愧。没错，所谓精神力等级划分不过都是外在的标签，并不能由此来定义个体的价值和贡献能力。以精神力等级来评定个体能力的风气，应当要有所转变了。
    梅利一把捞起得意洋洋的兜兜，和哈金斯先生告别。
    走在通往飞行器的路上，兜兜一直没说话，窝在梅利的臂弯里，身体软软地瘫成一坨，像一只布偶玩具。
    梅利觉得奇怪，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兜兜的后脑勺，询问道：怎么，不开心了吗？如果是因为之前我说过的话，爸爸和你道歉，别生气啦，小宝宝。
    兜兜闻言一愣，很快眯着眼睛，傻呵呵地乐道：爸爸，你一定是特别特别喜欢我吧，喜欢我到不行的程度啦。
    梅利既好笑又好气，逆毛挼了一把兜兜的肚皮，说道：你呀，小淘气，这小脑瓜里也不知道成天在琢磨什么。
    难奋
    兜兜将四只爪子叠在肚皮上，牢牢护住自己的弱点，回道：我在琢磨一件事情，虽然以前彼得和我说过，这里有好多好多兽兽的精神力都会出现问题，然后会失眠，然后会变得很奇怪，甚至很危险。但是在这之前，我很少仔细想过这件事情，但是看到哈金斯先生之后，我才知道，那样聪明的一只兽兽，竟然会因为精神力的问题，连自己需要吃什么都拿不定主意。这样想想，也是有些可怜呢。那么那些比哈金斯先生得了还要严重的病的兽兽们，是不是更加痛苦呢？他们必须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的病，都没办法好好地享受生活了。
    梅利沉默地听着，挠了挠兜兜白乎乎的下巴，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又想到你
    我？梅利诧异地挑眉。
    兜兜大声地嗯了一句，说道：我想到了你，还想到外公，还想到我的人类。我在想，你们也在这样烦恼着，每天都这样烦恼着，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帮助你们了呢？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保护你们呀。我希望可以做你们永远的小猫咪，想让你们快快乐乐地和我生活在一起。
    对于野生的小猫咪而言，家庭这个概念可有可无，毕竟猫不是群居动物，不需要依靠集体狩猎获得食物。
    然而兜兜却是一只独特的小猫咪。正如他喜爱诗歌的灵魂，兜兜同样拥有一颗澄澈而柔软的心。
    自他从某个角落诞下，兜兜从未真正意义上地享受过温暖的家庭生活。在他的记忆中，只在幼年短暂的一小段时光里，他是被温暖的体温包裹着的，自那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风雨漂泊。
    成为米奥梅壬里斯之后，兜兜终于体会到家养小猫咪的快乐。而他敏感的本能又迫使他思考，这样的快乐也许不会永存，也许只是一瞬，脆弱到连睡不着这样的小事都可能击碎他的美梦。
    梅利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兜兜看似无忧无虑奇奇怪怪的小脑瓜里，还装着这样沉重的思绪，这样豪气的愿望。
    谢谢你，米奥，梅利温声说着，你的存在，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帮助。我相信你，永远相信你。
    兜兜依偎在梅利的怀里，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拥有一个永恒的家，永远做一只没有烦恼被人宠爱的家养小猫咪。
    回家之后，管家先生自然准备好丰盛的晚宴，庆贺米奥在阶段汇报会上一鸣惊人。
    今天的营养剂没有掺水，管家庄严地承诺道，我甚至在盘子里挤满了整整一罐肉食营养剂。
    兜兜不太信任地瞥了一眼管家。鼠鼠管家哪里都好，就是容易轻信omega应该吃素的谣言，老是想方设法地克扣兜兜的肉食。
    兜兜转动着脑袋瓜，又好奇问道：彼得怎么不出来吃饭呀？今天从学校回来，我都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和他说上话呢。
    管家叹了一口气，回道：少爷不用担心。那孩子的阶段报告不太顺利，心里面一时想不开，自己冷静想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