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社会的毒打

    起初那只是单调的，如同脉冲星一般反复的钢琴鸣响。随着对话的进行，背景音乐的反复重弹似乎开始变得急促，仿佛有人在催促一般。
    而当李星璇带人离开，宁维尼独自一人在酒吧犹豫的时候，配乐的声音已经成为片中唯一的音源。风琴的声音已经大到让人耳朵中都响起了共鸣，有某个依旧单调的音源仿佛锤子不断地在锤击着观众的心脏，告诉观众：“再不走，就……”
    镜头切换。在三叶虫号的客房里，真鱼通过暗网找到在火星，这种产自辉神星的“人工培养”的人肉组织早已在火星上流社会风行。线下营业额非常高。
    甚至还有各种更为高级的“私人定制”，以远高于辉神星的生物技术的，将当红女明星的私密组织在暗网上也有销售。价钱更是贵得离谱……
    镜头定格在真鱼那震惊而又恶心的表情上。与此同时，配乐的声音也在达到最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
    本集终。
    这个配乐乃是颜然用网上公布的某脉冲星的声音作为节拍音编写的无人声配乐。为展现那种压迫人心的三年气势与危机感，颜然采取了管风琴音色作为主旋律。歌名取名为《day one（第一天）》。颜然把这个配乐和之前拍的样片放在一起后，大家都纷纷叫好。
    这集拍完，已经接近年关。考虑到无论是东风少女还是天宫少女都压了一堆其他工作，于是剧组（颜然）决定提前放假。春节以后再重新开拍。
    片场解散后，东风少女先是合体录了个《外星人disco》。这个歌曲是洪柏新的贺岁电影《外星人》的主题曲。也是洪柏这位电影界大佬与东风少女的第二次合作。
    录完之后，颜然和周茜、冯锦儿一起去参加了星落九州《白蛇前传》的庆功宴。
    如颜然所料，《白蛇前传》爆了。被观众评为目前中国动画的一部巅峰之作。
    《白蛇前传》的大火连带让颜然的《从前的我》、周茜的《缘起缘未了》的插话和销量再上一层楼。而颜然、冯锦儿的配音也大受好评。
    周茜和冯锦儿是去享受自进《三叶虫号》剧组以来难得的放松和休闲。而颜然则是去享受周茜……不对，是有更大更重的任务。
    颜然此去，主要是和星落的老总、董理们谈《三叶虫号》的追加经费问题。
    因为事涉自家亲人，欧阳就避嫌不参加了，陪颜然前去的是她的法律顾问，曲晓凤，以及技术总监，彭思明。
    颜然让彭思明做了一个ppt大致形容了一下目前《三叶虫号》的拍摄情况和资金缺口产生的原因。
    资金缺口产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颜然、欧阳对电视行业的了解不足，以及请的会计公司不是特别专业——或者说没想到颜然的计划里，动画特效的比例如此之高。总而言之，是颜然的错。但解释的时候，会稍微粉饰一下。
    讲完后颜然作总结，解释《三叶虫号》可能有近四千万元的资金缺口。这个缺口几乎全部是因为动画制作。希望星落九州作为《流浪地球计划》的发起方之一，投资方面希望星落九州再追加最少1000万元。
    星落九州当然不能同意。你出品方说追加投资就追加投资，当投资方是傻子吗？
    颜然拿出当时签的协议，《三叶虫号》作为《流浪地球计划》的第一步，要求星落最少投资18%。目前计划中需要的资金为6500万元，缺口的4000万元，以18%计大概是720万元。当然，作为《三叶虫号》合作商，以及主要动画特效制作公司，爱然文化希望星落九州能多出一点，达到1500万元。
    “这是一个很好的项目。我们的动画创作十分精良，这点没有人比星落的各位老总更加清楚。我们的剧情设计、主线制作都非常好。我相信当它推出来后，它会成为我们科幻电视剧的标杆。现在一般规模的网红网剧，基本上也是5000万元开始起跑。咱们的剧有远超一般网剧的质量，我相信大家的投资都能取得足够的收益。”颜然说。
    但颜然得到的回应却十分冷淡。
    很多电视剧、电影拍到一半因为经费控制不力而需要追加投资，但没有说一次要追加一倍多的。
    一个原计划只有二十五集的网剧，6500万的投资不少了。
    而且特效太多，需求太高这种理由……不是理由啊！谁规定特效一定要到什么水平才行？特效少一点，要求放低一点，经费不就省下来了吗？
    还有颜然你自己不是老板吗？为什么自己的片酬会高达四十五万每集？把自己的片酬和所谓“副导演”的工资降到零，不又是一千多万元省下来了？
    颜然解释片酬没办法减，因为颜然虽是爱然的老板，但颜然作为演员，其经纪签在食铁兽手上。颜然若把自己的片酬降到零，意味着食铁兽将损失超过两百万的收入——根本通不过。
    当然，除了给食铁兽的两百多万以后的八百多万，在扣税之后是可以重新投入进去的。但在4000万缺口面前，这点片酬仍然是杯水车薪。
    至于削减动画特效，这并不在颜然的考虑范围内。科幻最看重特效，这都没了的话，“太空歌剧”拍成“太空话剧”，那就是笑话了，前期的投资都不可能收回的——
    ——除非星落九州愿意在特效制作上打个折扣？那样能省很多钱。
    接下来是一系列近乎琐碎的讨价还价与审核。底线是，星落九州不会在特效制作上再打折扣也不愿意追加投资。公司经营方并不看好这个项目的前景。
    如果非要拿合同中“流浪地球计划”来说事。对不起，星落九州可以从此放弃“流浪地球计划”的开发。星落九州根本不用顾虑颜然。因为它家的动画特效物美价廉，颜然跟谁翻脸都不会得罪星落。
    人家有技术，自然有底气。
    颜然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次欧阳死活不愿意和她一起来谈判了。
    这是个死胡同。
    颜然打电话给秦怡。从友情上讲，秦怡很同情颜然。但刚出道就想自筹经费拍一部6500万元的制作？秦怡也觉得颜然有点疯。
    如果是为了圈钱而搞的两三千万的小制作，冲着颜然的名气，食铁兽也愿意全部押上。
    可五六千万？还只有二十五集？
    你还是自己玩儿吧。
    像你这样心高气傲，觉得全天下只有你最厉害的人，也是时候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了。
    等你在外面碰够了钉子，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对赌协议的事儿……
    （参考曲目：hans zimmer 汉斯?季默《day one（第一天）》。电影《星际穿越》中的配乐，非常震撼人心。）
    （参考曲目：火箭少女101《银河系disco》。土嗨歌。质量不差的。喜欢这个类型的可以去听听。》
    大家提出的问题，我认识到了……但写到这个地方，也不可能直接退下来。还有一小段剧情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