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劝人向生

    男子被颜然的气势吓住了。直觉觉得自己都寻死的人了，还做什么鸟问卷调查实在是滑稽，但是一想若死了给家人造成莫大的负担……
    “另外，我们是非常严肃的执法队伍。您看到我自己有后的摄像师了吗？我们之间的对话都是全程录像取证的。如果您不接受问卷调查跳下去了，到时候费用贴单会和这次对话的录像带拷贝一同送到您的家人那里，以证明我们履行了对您的义务，只是您不配合而已——”
    “你要做什么问卷调查，赶快说！”男子没好气地吼道。
    龙涛和贝拉杨相视一眼。眼神之中都露出一丝喜色！
    “你要做什么问卷调查，赶快说！”男子没好气地吼道。
    “明智之举。”颜然朝男子竖起了大姆指。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请问您知不知道去年11月份泸城政府颁布的市容整治管理条例这。个新的地方标准……唔，您是不知道了。请问您一般是从什么渠道去了解地方法律和地方标准？”颜然抢过刘薇的手机，假装翻看着问卷调查内容，问道。
    男子一怔，脑子里转了半天，没想出来自己去哪里学习地方法规。
    “如果市容管理办公室想做一次网上或实地的普法活动，您觉得在以下哪个地方做宣传，会让更多的想自杀的人能看到？第一、居委会；第二、结婚离婚办事处；第三、幼儿园；第四、龙空山大型同性交友论坛……”
    “我不是gay！”男子要抓狂了。
    “好。看来最后一条可以划掉了。”颜然一边沉吟一边想词：“接下来一条是……请您估计一下跳一次楼，强制的市容管理费，也就是清理费、医务人员出勤出诊费等合在一起，大概是多少钱？地产影响费大概是多少钱？”
    男子脸色有些发白：“我……我不知道。多少钱？”
    “你不知道……很好。你的答题快结束了。最后还有几个小问题，很好，答完我们马上就离开，不打扰您办正事了。”颜然公式化地笑着说。
    “正事……”男子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大幅降低市容管理的成本，为家人减少最少五万人民币的负担，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我跟您进行说明呢？”颜然微笑着说。
    “你说！”男子阴沉地说。
    “换个死法。”颜然说。
    “啊？”男子愕然。
    “据统计，在地标建筑跳高是成本最高，给家人带来痛苦和事后负担最大的自杀方式。自杀有很多方式可以选，其中一些方式甚至可以为您的家人赚上一笔身后之资，您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颜然说。
    “你还是想让我放弃自杀！”男子突然回过味来，愤怒地作势要往下跳。
    “自杀是您的事。但事后的法律责任将由您的家人承担，这盘录像带也会送到您的家人那里。这两件事，我句句为真。”颜然说。
    男子愣住了。突然间泪流满面：“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吧！”
    “我的工作只是减少市容管理上的成本，降低自杀率什么的不在我职责范围内。如果您同意放弃从这里跳楼自杀，我可以跟您介绍更加绿色环保经济实用，对您的家人不造成太大负担的自杀方法。我保证。”颜然鼓励地看着男子，温言细语地说。
    男子犹豫地看了看楼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翻过了栏杆，走了过来。
    “太好了！”贝拉杨和龙涛击掌欢呼。没想到这一下却激起了男子的警惕心，他又后退几步，作势要翻回去。
    “外勤组做事！无关群众不要插嘴！”颜然怒了，回头暴喝一声。
    龙涛吓得阳都缩了。这要是男子被惊动得突然跳楼，那满身的鲜血岂不是全在自己手上？
    “来吧，您过来，牵着我的手。”颜然在所有人心惊胆颤的目光中，大胆地向前走了几步，向男子伸出手去。
    男子眼中有些迷茫。他的确有过寻死的想法，但被眼前这个女人颠三倒四地胡说八道一番后，气着气着，打人的想法虽然有所加强，但刚才决然的死意其实已经没这么重了。
    而且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啊！撇开她那可恶的态度不提，那吹弹可破的小脸，明媚的大眼睛，红嘟嘟的小嘴唇，再往下……一看就有活下去大干一番的欲望……真是的！朝庭现在连男人这点龌龊的小心思都要利用吗？
    迷糊之中，颜然已经牵住了男子的手。男子心中一阵迷糊，就乖乖地跟着颜然走回了楼顶中心。
    此时楼顶出入口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那些是“真?吃瓜群众”，很多人还为朝庭叫好，以为颜然真是什么市容管理办公室外勤组的人。
    “等等，这不是那个明星……”但终于还是有人认出颜然这张脸了。
    “好像真是颜然！还有贝拉杨！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快照相！”
    ……
    这话传到男子耳边，男子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颜然一看包不住了，叹了口气问男子：“你还想寻死么？”
    男子有些茫然。都回来了，再要去跳楼也会马上被人阻止吧！但是……他自己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啊！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买一堆交通意外险，然后跑到路中间让车撞死？”颜然突然问。旁边的刘薇当时就出了一头汗！颜然你是想干什么？难道还真的仅仅是怕别人降房价？
    “呃……不是没想过，但是怕。”男子实话实说。他还真尝试过，但是大车朝着自己汹涌辗来的恐惧感让他无法不躲避，所以才会想用跳楼这种方法。
    “你有没有想过，跳楼的时候，大地向你扑来的恐惧感是十倍甚至百倍于被汽车辗压？而你一旦跳下，就算再恐惧你也没办法像撞车前那样跑开了？你站在楼顶上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两秒之后的你心里是多么无助与恐慌？那种拼命想跑开，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恐惧与焦虑感，你想过没有？仔细想想，你忍心这么对自己吗？”颜然问。
    男子哑口无言。正是因为下不了决心，他才想会用跳楼这种无法反悔的办法。但是被颜然这么一问，他心中再一琢磨，那种恐惧便再也无法退去。回想到刚才在楼顶边缘的那段时间，他差点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