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节

    秦染也不否认，他要是否认才是心虚，点点头：“确实想过，不过比对两者的势力，似乎是我输的几率更多一些！”
    “很识时务！”她语气淡淡听不清什么情绪。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确实聪明。和当初秦若凡一样难缠！挑挑眉头，点点头：“我相信！”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几天不如蒙少就在秦家多住几天，难得来一趟，怎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是亲戚！湛言也承认眼前的男人能说会道，心机一点不弱。
    “乘机在我昏迷的时候把我掳来，就是为了让我做客？我可不相信？”左手习惯性的敲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语气压低有些沉：“如果我要离开？”话是问人，可却没有一点同人商量的语气，带着一股独尊的命令。
    秦染面色一沉：“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请来蒙少，怎么能就这么快让您离开？我有一个要求，只要您答应，到时候秦某自然会放您走怎么样？否则”
    湛言眉眼一股狠厉，直接把手上的茶杯砸在地上，浑身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哐啷粉碎，冷气带着森森的寒意：“你敢威胁我？”声音里的冷意让人毛骨悚然，旁边的人对上这个冷厉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满脸惨白垂头不敢再看，秦染看着眼前不同以往的蒙少，阴狠不失狠厉，浑身逼人的狠厉与死亡气息，这样的人说是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他都信，他脸色沉静，终于知道如今的人才是真正的蒙少！他一点也不敢低估对方的力量：“我这不是威胁而是商量。”眼眸闪过：“难得蒙少就不想见见我大伯么？我大伯可是想了你无数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仔细观察眼前女人的表情，可让他意外的是眼前的人没有丝毫其他情绪透露，他心里感慨这个女人真不能以常态判断。他以为听到他大伯的消息，这个女人既然每年都会去看他大伯，对他没有感情也有愧疚，难得听到他大伯的消息，她怎么会不好奇，而且他领会过他大伯那张脸的魅力。更别说他自身的魅力。
    湛言十几年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秦若凡的消息，眼底有些恍惚，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要是没死，她得怎么弄死这个威胁，这个年头一闪而过，她薄唇勾起薄凉的笑容，果然她还是天生薄凉，哪怕当初感动过，可理智一回归，权衡利益之后，她还是选择牺牲他，她从没有觉得自己是好人。当初若是他没手下留情，死的不是她就是他，偶尔她有些恨他，若是当初他没有手下留情，如今她就可以心安理得不必愧疚！她不想欠任何人！她淡定应了声：“不想！”不管他是死是活，只要别打扰她的生活，她可以放过他一次。至于他怎么样，不关她的事情。
    秦染想过他说出这话的很多可能性，想过这个女人或许会大吃一惊，或者会意外以及愧疚，却没有想到她清清淡淡一句不想，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他突然为他大伯悲哀，他用一生爱过这个女人，可在她心里他什么也不是。这值得么？他大伯就是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让这个女人愧疚和记住么？可这个女人根本不愧疚。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铁石心肠，再心硬的女人的心也该磨软吧！他抬头笑了，笑的讽刺和嘲讽：“我真是为我大伯不值得！他会你死，你却连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湛言起身抬头，虽然两人身高有些差距，可是一点也不妨碍她气势死死压住他一筹：“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哪怕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动手，只不过这次我不会给他手下留情的机会！”
    秦染被他的话说的怔怔不语，气急大笑：“这女人狠起来果然比男人狠千百倍。蒙湛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话音刚落，湛言身体快速一闪，速度到达超过人类的极限，别说之前秦染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更不是，秦染本能直觉危险来临快速闪过，可这速度还是慢了，她掐中对方的脖颈，抬脚狠厉就踹，眼眸带着一丝邪气与冷意冷笑：“蒙湛言这三个字不是谁都骂的。”秦染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额头闷哼，尽管疼痛，强制闭嘴不出声，旁边的保镖见眼前的女人突然袭击染少，枪口对准那个女人就射，砰砰的子弹朝着湛言直射过来，湛言冷笑，眼眸杀意危险闪过，把人踹开，身子闪过，避开子弹，一眨眼的时间，原本手里拿枪的保镖一一给她扭断脖子，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时间不到三十秒就让十几个人全部死亡。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气，就算是秦染心里也倒抽一口气，他心里终于明白眼前的女人有多变态，他学着小谨骂了一句靠，骂完之后突然苦笑，他妈咪算是给他报仇了，他突然觉得之前他想以自己的力量杀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多么幼稚的事情，这个女人太过强大，强的变态。刚才他看的清楚，她还没有动手，周围的人已经被她的气场震住，这前任蒙家家主到底怎么养女儿的！
    “住手！”秦染苦笑捂着肚子，刚才这两脚真是踢中他内脏了，一点手下留情都没有。
    湛言猜出他心里想的，眼底不屑：“你以为要是我下重手，你还活的了么？”轻轻平淡一句，让秦染浑身上下发凉，他以前不怕死，可如今他突然想到小谨，要是他死了，那个人不是该举杯庆祝了么？一想到这里，他心口憋着一口气，怎么样现在都不能死，或许他某一天会死，可就算是死，他也得把人往地狱里拖！这辈子他注定只能跟他！
    他起身，脸上恢复平静，湛言稀罕的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是个人才啊，不论能抵住她的气势还是他的胆量以及沉稳的心性都让她眼底闪过赞赏，这样的男人成长起来绝对是个可怕的人物，可这次目标对象他找错了。
    秦染恢复平静，眼底带着一丝痛楚：“我确实真的希望你能考虑考虑见我大伯，你就不好奇他如今变得怎么样么？”语气一顿，变得苦涩，连嘴里都苦涩起来：“堂堂秦家少爷如今变成植物人，什么都要人伺候，那么一个高傲的人如今却成为什么都不能动的植物人，谁见了都忍不住可怜一下，就因为你！你敢光明正大说出口你一丁点没有欠他么？你说的出口，我就放你走！否则我希望你最后看他一眼！你不是愧疚么？蒙少从不喜欢欠人么？那么你就答应我！”
    湛言恍惚了一下，秦若凡，这三个字多久没有听过了，十几年前那个说爱她说喜欢她的男人，此时就在她眼前恍惚飘过，他的样貌她早已模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竟然成为植物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为他干到悲哀，或许吧！两人的恩怨如今也不知道说是谁欠谁更多，十几年前她就和他说过，别喜欢上她。是时候做了断，这次见面之后，以后两人再也没有瓜葛，她也会永远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好！”
    秦染听到她答应，心里一喜没有表现在脸上，点点头真诚说了一句：“谢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秦若凡苏醒！
    秦染把湛言带到研究室里面，让所有人都出去，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秦染目光深深看床上的男人，床上的男人即使不说话可浑身透着一股禀然的不可侵犯，他皮肤很白，是太久没有见日光的病态苍白，脸上青色的细管清晰可见。他没有再看身后人的表情，眼眸复杂而黯然：“大伯，你不是一直想见你想见的人么？她现在就在这里。若是你还不醒，你永远也没法见到她了。”
    湛言是十几年后再见秦若凡，她目光落在床上的男人，瞳孔骤然一缩，眼睛里倒映一个人的影子，眼眸深深而复杂，连前面人的话都忽视，所有的注意力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消瘦的脸庞，紧闭的双眼，干裂浅薄的唇，这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突然印在她眼睛里，她有些猝不及防。
    秦染侧头看到眼前女人震惊的眼神，薄唇勾起不屑的笑容，他冷笑：“蒙少，或者当初躺在床上的人不该是我大伯，你到他了么？”语气一顿，继续道：“都说蒙少从来不喜欢欠人，可你欠我大伯的远远多的去！难道不是么？”
    湛言目光一丝不落没有收回，眼底复杂，所有情绪一一翻涌而过，片刻后恢复平静，她抬头目光骄傲又冷傲：“除了他，谁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欠这个字！我给你一次机会，不代表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犀利又锐利的目光看的秦染心里咯噔一声，他觉得蒙湛言这个女人真是出奇的奇怪，看她眉眼与生俱来的凌厉与高高在上，他突然清楚明白眼前的女人不是一般女人，冷哼一声：“如果我大伯死了，你是不是就自以为是说从来没有欠过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知道成为植物人对我大伯是什么样的屈辱么？他那么骄傲的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我说的不过是事实，如果蒙少要动手，我未必怕死！只要你敢在他面前杀我。”
    “闭嘴！”
    秦染也知道现在惹怒眼前的女人对他没有好处，眼底深沉，沉默没有说话。
    “我想和他谈谈，你先出去！”她语气不是商量而是惯有的命令，秦染这次让她来见他大伯，就是为了刺激刺激他大伯，他大伯有望醒来。机会来了，他怎么会不愿意，眯起眼开口：“如果你还有点良心，最好别对一个没有任何反抗的人下杀手，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是我大伯有事，就算赌上所有人我也要你一条命。”说完转身离开。
    湛言这次没有说什么，目光怔怔盯着床上的人，随着脚步走近，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眼眸有复杂有愧疚还有一些沧桑，她难得平静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男人看，颤抖着手想碰却最终还是没有碰，转而掖好旁边的被角，抬眼看外面的风景，收回视线终于开口：“秦若凡这辈子我是欠你一条命，可我不可能为了不欠你赔上这条命，我舍不得这条命。”她缓缓抬头，薄唇勾起一个浅笑，转瞬即逝，感慨道：“我们之间相互折磨了近十年，之后又经过了十几年，如今我们都不年轻了，还是放过彼此吧！这一辈子注定我不可能爱上你，就算你替我一条命，不爱还是不爱！”话音刚停顿了一会儿：“你知道么，我之前听到你活着的第一反应还是想对你动手，我这人心狠手辣惯了，对我有威胁的任何事物，我习惯尽早斩草除根。你既然成为植物人没死，那就一直这样吧！对彼此都好。也不必我再动手！我这人做不来恩将仇报的事情。”
    “秦若凡，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爱上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不管你能不能醒来，忘了之前的所有吧！那些记忆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对你手下留情！”湛言起身，再也不看床上的男人，转身而出。秦若凡，希望再也不见！直到死也不需要再见！脸上恢复冷漠与绝情。她本身就是一个绝情的人不是么？
    在她转身之后，她没有注意床上男人不停颤抖的手指，骨节一节一节分明，手背青筋凸起。过不久，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终于睁开，眼睛里从空洞变成阴鸷而狠厉！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一辈子？他笑的疯狂而撕厉！
    书房里，秦染坐在沙发上，没过多久，有人汇报：“染少，那个女人要离开了！”
    秦染薄唇勾起：“让她离开！”
    “是，染少！”
    秦染站在落地窗看那个女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秦家门口，他虽然想过在这个女人清醒后用武力留下她，可在之前见过这个女人的身手，这个念头就打消了。强烈的危险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他留不住。若是硬拼，他也没有丝毫的信心，所以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更何况他也不准备留她下来，这个女人太敏锐，若是她知道试管婴儿的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离开也好！遮住眼帘，眼底是一片浓重的黑色。
    湛言离开没多久，没过一会儿，医疗室的人急匆匆冲进来，因为激动语无伦次词不达意：“秦。染少。染少，秦少醒了！秦少终于…。秦少他…他”
    秦染眼底震惊，不敢置信，脸上是难得的激动，太过期盼所以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秦少终于醒了！”
    秦染像疾风一样消失在眼前，他恨不得立即冲到医疗室，短短的路程他都觉得远。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一阵威严低沉的嗓音：“滚！”带着浓浓的戾气！光听声音都能让人脚底窜起寒意。
    秦夺这时候也得到消息，一脸激动忍不住问秦染：“秦少。醒了？染少，秦少真的醒了么？”
    秦染点点头。刚要进去，秦夺突然按住秦染的肩膀，他目光复杂看眼前的人，以秦少的性格，他能容忍一个和他如此相像的人么？在秦少出事后，他代替秦少收养了染少，这个孩子虽然不是秦少的孩子，可是却也挺像他的，但也没有这么像，大概六七分想象，他为了想让他代替秦少报复蒙湛言，不惜说服他让他微整容。他本就很像秦少，微整之后更像了，就是他有时候也会恍惚：“染少，如今秦少心情不好，我毕竟从小到大陪秦少，我先进去，之后再让您进去怎么样？”
    秦染可以说从小就活在这个大伯阴影下，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他大伯，接替秦家，以及其他事情，只是除了遇到蒙瑾！他从小没有亲人，几乎把所有感情放在大伯身上，他期待太久长辈的宠爱，如今却有些惶恐与情怯！秦夺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多想，点点头。站着不动。
    秦夺一走进去，对上那双威严阴鸷至极的眸子，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病服，可是浑身煞气涌出，眉宇间都是冷意与寒意，湛蓝色的眸光深蓝透底，摸不透看不清，这才是真正的秦少。他脸色很苍白，消瘦，却更显得五官惊艳而漂亮，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信服与恐惧，秦夺心里过激动连带脸上都激动的狠了，支支吾吾试探喊了一声：“秦少！”十几年过去，秦少身上的煞气有增无减。气势越发强大。
    秦若凡那张脸还是那张脸，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半躺在床上，双眼闭上又重新睁开，射出凌厉的刀刃，语气发沉：“她人呢？”
    秦夺自然知道秦少指的是谁？有些惶恐：“已经。已经走了！”他以为秦少在听到那个女人走后，秦少会大发雷霆，但是没有，他脸色沉下，却始终没有说话，这样的秦少更可怕！
    “我昏迷到现在多久了！”
    “秦少，已经十七年了。”他有些感慨，他也已经老了。他真希望经过那一次死后，他能忘了那个女人了。见秦少没有提到那个女人，他心里有些不安，不管怎么样，他都喜欢秦少别再接近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那么无情，再为她做什么，也不可能改变她，秦少应该看透了，他这么想，也把心里想的说出口，这一次不管秦少会对他有什么惩罚，他都不管了，豁出去了。
    “秦少，别再喜欢那个蒙湛言了，不值得啊！您昏迷这十七年，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您啊，但凡她对您有一点感情，也绝对不会对您这么决绝啊，这天下又不止她一个女人！”他苦口婆心说道，早知道秦少能醒来，他也不会弄什么试管婴儿，他不想秦少再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了。
    秦夺已经做好承受秦少的怒气，谁知床上的男人清清淡淡一句：“蒙湛言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最后一句明显不屑！
    啊？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秦少突然这么一句，刚才秦少问的不就是那个女人么？怎么转眼秦少就不认识那个女人？他可不相信秦少能忘记那个女人！秦少能醒来，是因为秦少受了什么打击？那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