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无语

    丁岳带着金鳞走出落日城西门，转回头看了一眼城墙。
    落日城西行几百里便是茫茫沙漠，沿途有着那么几个寨落。双旗镇便是最后的一个小村落，二三十户人家。分散在一条街的两旁。街自东向西，在街边分别竖立着两杆大旗，一面上绘一头背生双翼，双头无尾的怪兽，一面上绘一条蛇形的妖兽，独角、独爪。样貌狰狞地盯着来往的人群。
    昔日冷清的小镇，现在人头攒动，生意兴隆。
    三五成群，由族中长老或派内高层护着弟子向蓝海沙漠行进。空中飞禽、灵鸟背上人影摇动。一望便知是来自中州内部的大派人物。金鳞骑在丁岳脖子上，边嘟囔着，边咬食着最爱的冰糖葫芦，在风沙中前行。
    烈日当空，空气越来越干燥。而蓝海沙漠在落日城外千里，再向南行五六百里即到。此时，原本出城时密密麻麻的人群，现已开始分散，大多数人已施展轻身术，踏沙急行。或在长辈的庇护下御器从空中飞过，更多的是被金丹上人携带踏空飞行。
    正在悠哉步行的丁岳，耳旁突传来一串笑声。“咯咯，这不是丁岳小兄弟吗，”丁岳仰目一瞧，见一身红装，身材丰腴的姚倩自空中落下，宝器收入囊中。同时还落下几名万剑宗的弟子，有些曾在冰鲤真君的洞府见过一面。
    “小兄弟一人真是孤单呦，要不要姐姐陪你。带你到蓝海沙漠也可以，我的宝器再多带几人没问题的。”“咦，这个小女孩是谁？生的好可爱吖。”姚倩瞅见金鳞，向前一步，便想摸一下金鳞的小脸蛋。纤指刚将碰到金鳞的脸蛋，忽觉眼前一恍。
    “嗤啦”一声响后，众人寻找声响处。一看，只见姚倩的裤子被撕扯下一片，露出大腿外面的一部分，白皙细嫩。晃人眼球。旁边站着的万剑宗弟子眼球都直了。姚倩此刻粉面一红，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粉衫系在腰间，挡住他人贪婪的目光。面显愠色，一指金鳞薄怒道：“你你，这小女孩。”言至此，却有不知说些什么。转脸见身后弟子还在盯着自己的大腿，不由怒叱道：“还看，再看不带你们去蓝海沙漠了，自己走着去。”一时吓得众弟子赶紧低头或侧目。
    “还有你们。”姚倩一指周围看热闹的旁观者，羞怒骂道：“一群登徒子，色鬼。”
    “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女施主着相了。”众人侧目，见一身灰布僧袍的一位小和尚走来。目低垂，面靥肃然。“又是你这小贼秃。”姚倩一见来人，桃花面容再次泛红。不由叱骂道。
    “女施主，小僧---。”不待小和尚话完，姚倩已祭出一条红绫，卷起万剑宗弟子飞向半空。“女施主，请留步，小僧还有许多话要说。”小和尚见姚倩将飞去。神情急切地道。
    “无语，小贼秃，佛祖看见你都会烦。”姚倩表情忿然。扭头又对丁岳道：“丁岳小兄弟，这贼和尚不是个好东西，离他远点。免得学坏。”言毕，催动宝器，一眨眼消失。
    “哎，普渡众生，众生愚钝。竟不给小僧机会。如此，世人何时能不坠地狱。小僧何时才可成佛。”小和尚唏嘘不已，面露悲天悯人之情，仰天叹息。叹毕，环视周围，见刚才围观的人群将散去，立刻上前，要说教一番。众人一见，马上化作鸟兽散。
    丁岳转身也将继续前行，不想耳边传来无语的喊声。“丁岳兄，小僧有礼了。”无奈地拽了两下耳垂，心想，果然找上我了。无语此刻已站在丁岳的面前，眸波灵动，一脸嘻嘻。与刚才的表情、神态判若俩人。“无语小师父要渡化丁某？”摆摆手，无语道：“丁兄，心存大自在世界，身怀佛门绝学，已是佛祖的比丘尼。”
    丁岳眉间不着痕迹地一簇，望着无语。“无语小师父，怎知我身怀佛家绝学？”“小僧，修炼的佛门‘无相三千’。在真君府中花海见过丁兄的出手。”“不过，丁兄不要误会，那时小僧正巧路过。并非故意偷窥。”说后一句时，无语脸色真诚，宝相庄严。不似是在说谎。
    “无相三千，佛门功法博大精深。自有独到之处，看来是我着相了。误会小师父了”丁岳自嘲一笑，算是道歉。
    “无妨，是小僧唐突。当时急着逃命没有与丁兄打个招呼。不过，小秃山事件后，丁兄，现在在西宁府各派弟子中已声名鹤起。”俩人边走边谈。言至此，无语话音一停。踌躇片刻，才又道：“丁兄，可否告知小僧事情的经过。”
    “当然，可以。”无语见丁岳说得干脆，不禁微愣。随后丁岳细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听完丁岳的诉说，无语眉间微皱。“丁兄，你确定你哪位老鬼叔，不曾离开过你。”
    见丁岳点头，无语摸着光脑壳。“赫连家在望远城有座坊市，在赫连俊逸本命牌碎后，镇守坊市的长老离去后不久。坊市被人洗劫一空，死伤多人。虽赫连家极力掩盖，还是被一些外人知晓。据说，护卫皆死于鬼道秘术，被吸尽魂魄。”
    闻言，丁岳顿时惊愕不已。“是谁传言，我鬼叔所为？”“太玄宗，玄铁老杂毛。”
    当初，丁岳让老鬼暗中护送黑水域皇。不想，真遇到玄铁在半路劫杀紫衫。无奈出手相助，西宁府便传出药香谷竟还隐藏着一位金丹期的鬼修。
    丁岳思考片刻，已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小秃山自己灭了赫连俊逸，紧接着赫连家坊市被血洗，而后，自己的无意之举，竟被别人利用，再加上玄铁的推波助澜。外人皆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指使。怪不得自己现在的名声如此响亮。杀死赫连俊逸和西门沙与都涂还不至于让人忌惮，但身后有两位金丹上人护驾，那便不一样了。想在落日城中的小巷，自己报出名字，墨昊脸色立即苍白，甚至他的跟班有人已吓得尿了裤子。原来原因竟是如此。
    “如果，不是你那鬼叔前辈所为。那是何人呢！”无语盯着丁镇。“山魈。”丁岳确定地道。“山魈？”无语惊诧地呼道。“在万兽山脉历练时，结的仇家。”“这种鬼物，竟在万兽山脉存有。”无语不敢相信。“看来，丁兄你的仇家不少啊！赫连家必会派出高手在飘移空间灭杀你，再加上擅于隐形山石的山魈。还有其它门派，你应知西宁府三宗四派三大家族明争暗斗了几百年。”
    “当然知道。不过山魈筑基期修为能进入飘移空间？”“有可能，天下间秘术、奇术多如过江之鲫。不可不防。”言至此，无语又摸着光脑袋，道：“不过，我们兄弟联手，只要不是太强的对手，逃命不成问题。”“我们何时成兄弟了？”丁岳不解地笑问。“一见面时，现在与将来。”无语言毕，目光清澈的望着丁岳。
    俩人对视片刻，突仰天大笑。有些人虽以前不识，但一见面便是一生一世的朋友。也许上天注定，也许前世情缘未了，今生再续。
    丁岳与无语边走边聊，三日后到了沙堡。
    沙堡是中州与西域的分界处。传说，此地在很久以前是一座城池，名唤沙堡城。不知何故，一夜间，堡中之人默然消失，只剩下一座空城，随着岁月的流逝，空城也荒凉的只剩下了残垣断壁。逐渐埋没在风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