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吾妹娓娓 > 吾妹娓娓 第42节

吾妹娓娓 第42节

推荐阅读: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超神学院之生命法庭变身这点事儿农家凶悍后娘,带着崽崽狂致富巨星从综艺主持人开始农家小福女:带着空间去逃荒地府正式工开局从无敌天赋开始娘娘她真的不想宫斗修仙:从提取精华开始

    小姑娘绞着手帕子,一脸的颓然,好不容易有个动心的人,却高攀不起。
    沈墨晌午就醒了,他习武出身,身体底子好,虽伤得重却没有沈翀那样病势汹汹。
    “得知主子落水消息后,我快马加鞭从关阳县赶了过来,沿着河堤找了许久,却在下游的山口镇上碰到一个人,他穿着那日公子落水时一模一样的衣裳,我焦急之下便将人拦住逼问之后得知他是从一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我当时便慌了神,让他带我去发现尸体的地方,他带着我七拐八拐到了人烟稀少的乡道上突然涌出一群黑衣人,我与暗九遭了伏击,对方人多势众,他为了救我已经……”
    沈墨握紧了拳头,双眼通红,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下的手定要了他的狗命。
    沈谣这一睡便到了下晌,他们本不欲再打扰马家爷孙,结果天公不作,临近傍晚下起了瓢泼大雨。
    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撕开天际,风猛烈起来,树叶被刮得唰唰作响,屋顶的青瓦摇晃着,“嗒啦嗒啦”地响,顷刻间大雨暴雨滂沱,水天相连,像是上天编织成的一张细密大网,铺天盖地地兜下来,将整个山峦、城镇、乡村等笼盖在黑暗中。
    沈翀站在窗前,只见房檐上飞下千万条瀑布,形成一道浓密的雨帘,小院放置的大水缸被砸的“当当”作响,再往远处却只能瞧见昏蒙蒙的一片。
    “您还病着呢,怎能吹风?”沈书忙合上窗子,为他取了厚点的毯子盖在膝上。
    重新为沈翀把了脉,沈谣调整了药方,便吩咐青竹煎药。
    兄妹两个在风雨飘摇的屋舍里吃茶聊天,只是沈翀的眉头始终皱着,时不时便会将目光落在窗外。
    “是谁要害你?”哥哥的身上有匕首留下的伤痕,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处擦伤,后者很可能是在落水后与利石摩擦形成的外伤。
    沈翀道:“与我一同巡视河堤的还有关阳县令及工部同僚卫泾,当时天色昏暗,我察觉到河堤有一处松动,正凝神细看,未曾料到背后着人暗算,我落水时只听到两人的呼唤声。”
    他心中隐有猜测,但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并不打算告知沈谣。
    “你可曾留意两人站立的位置?”沈谣让沈书去厨房拿来一块儿肉。
    沈书不明所以,依言拿了来。
    “你的伤口很深,行刺的人很有气力,依刀口看应是右手持刀,但是从伤口的位置看此人身高应与沈书差不多,背后行刺,那么他的位置应该站在你的左边。”她一边说一边拿出匕首,在猪肉身上做示范。
    沈翀仔细想了想道:“我隐约记得县令张希远站在我的左手边,也许真的是他,在我遇刺的前日曾接到一封匿名信,送信的是乞儿,信中说关阳县令贪墨朝廷拨的修堤款,河工用料以次充好,我让沈墨暗中调查此事已然有了眉目,兴许这便是起因。”
    一个小小的县令何以如此胆大妄为,暗杀朝廷命官。
    不仅沈谣疑惑,便是沈翀也想不明白,毕竟他手上并没有能够治张希远于死地的证据,仅仅凭借一份状词说明不了什么。
    他甚至连试探都未曾有过,更别说官员常有的贿赂手段。
    张希远一出手便要他的命,实在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敌明我暗正是试探的好时机。”沈翀再次望向窗外的暴雨,忽而语气凝重道:“你明早便动身离开关阳县,去往郴州,郴州知府是父亲的门生,有他照应,我也放心些。”
    “那么你呢?”沈谣眉头紧锁,紧紧望着自己的兄长。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沈翀别过头,不看那双殷切的眸子。
    沈谣站起身,直视床榻上的男子,皱眉道:“韩七呢,你是不是让他去河堤了?”
    沈翀垂眸不语。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傻瓜。”
    沈谣话说得有些重,一旁的沈书何曾见自家主子被如此说落过,顿时便反驳道:“六姑娘,世子担忧关阳县百姓安危有何不对?您自幼习医更该心怀天下才是!”
    “下去!”沈翀动了怒,重重地将茶杯掼在桌上。
    沈书瘪了瘪嘴,委屈地出了屋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沈谣:我哥哥是愣怂,沈书是瓜皮!
    沈翀:你开心就好!
    第58章 河堤
    沈翀舒展眉目,哈的一笑:“没有妹妹说得这般严重,只是有些事既然知晓了,便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样我会于心不安。”
    他的语气平和,笑入眼底,烛光下的他由玉石的坚硬、温和、清透与纯粹。
    “书上还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一个世家子弟若是出了岔子,岂不让祖母哭瞎眼睛……”沈谣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拿着书上圣人的话规劝他。
    沈翀依旧是微笑,语气里带着低低的温柔:“我会保护好自己,再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的确是大意了,久在父亲的羽翼保护下,已丧失了对危险的敏锐嗅觉。经此一事,他也深觉自己的不足,隐隐有游学、外放的想法,心底又深知这些想法的不切实际,父亲定不会同意他辞官游学,便是此次巡视堤防的差事也是他瞒着父亲求来的。
    沈谣此时才发觉哥哥是多么执拗的一个人,心中一旦有了决定,别人怎么劝也是无用。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大抵哥哥便是这样的人,他的内心并没有德的概念,一切只是顺从本心。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大雨下了一整夜未有停歇的征兆,沈翀坐立不安,实在不愿再等,便让沈书先行一步。
    约莫半个时辰后,沈书赶了回来,便是穿着斗笠蓑衣,里衣也湿透了。
    沈书面色凝重道:“去往郴州的路被山石所堵,非三日不可清除。”
    “是大雨所致,还是人为?”沈翀不由坐直了身子,由不得他往坏处想,关阳县通往郴州的必经之路被山石所毁未免太过巧合。
    沈书从怀中取出一块儿布,摊开里面是一些碎石。
    沈谣大惊:“硝石。”
    “对,这是我在现场发现的,是人为无疑。”
    “快去探探韩七那里的情况!”他又从身后的枕头下摸出一卷纸,摊开在膝上。
    沈谣上前几步,见是一张舆图,绘的极是精妙,山川河流绘的尤是详细。
    沈翀的手指在山口镇、关阳县、水兰镇、木香镇上划过,最终在木香镇点了点,凝眉深思许久,忽道:“不好!要出大事儿了。”
    说话间,沈书、韩七二人押着一中年人走了进来。
    韩七道:“我在主子交代的地方守了一宿,估算着水势,不巧夜半见有灯火往此处来,便隐藏了起来,那两人在河道旁观望许久后一人离开,一人守在原地,我趁机将他拿下问话……”
    沈翀指点他观望水势的地方正是他十日前落水的位置,那里有一棵贴近河道的垂柳很好辨认。
    早先他巡视河堤便发现堤身填土为粉细砂,堤基为砂及卵砾石层,透水性大,用以填充的草料稀疏,长时间高水位浸泡,堤体松软,隐有崩塌的征兆。
    昨夜暴雨不歇,沈翀怕河堤提早崩坏,便让韩七测量水位,算出河堤崩塌的时间,这些方法都是沈翀花费了多年总结出来的。
    “小人魏松昨夜奉县太爷的命测算水位,不知如何冒犯了几位被这位小哥抓来一通狠打。”
    魏松留着山羊胡,说话斯文有理,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韩七狠狠踹了这厮一脚,骂道:“你再跟我装,你跟衙差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魏松摔了一个踉跄,揉着屁股,羞红了脸,却梗着脖子不肯说。
    沈翀看向自家妹妹道:“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吃下肠穿肚烂,痛不欲生的药,都又不会立刻死的。”
    “自然是有的。”沈谣说罢,也不等沈翀吩咐便从药匣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摇了摇,轻轻笑道:“说起来我这药放了有一段时日了,通常而言药有两年的期限,若是过了期限便效果不佳,我一直都很好奇,这毒药过了期限,是药效更强些,还是失了效,今个儿刚好拿他来试试。”
    闻言,沈翀也凝神想了想道:“我亦有此疑问。”
    韩七上前两步捏开魏松的下颌,将沈谣递过来的药丸尽数倒了进去。
    “咳咳……”魏松咳了好一会儿,试图扣嗓子眼,让药物吐出来,却被韩七一巴掌拍倒在地,“还不快说,若你表现得好,兴许主子们一高兴便将解药给你了。”
    魏松红着脸,满是愤恨地瞪了韩七一眼道:“嘚瑟个什么劲儿啊,过了今日,你们全都得死,等上游的水库……”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垂下头顾左右言它,“我是说水库的水早就超出了水位线,若再下雨迟早会酿成天灾。”
    沈翀:“既然这样,你为何不逃?”
    “这不是被你们抓来了吗?”魏松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
    沈翀对韩七说道:“将他带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让他说实话。”
    他已然猜到了张希远的打算,事不宜迟,他必须要阻止张希远,又对沈谣道:“将马大夫请来。”
    沈翀在脑海中回想了与张希远几日来的接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人表面看起来彬彬有礼,实则包藏祸心,有孤狼之勇。
    “炸毁水库,冲毁河堤,便能毁灭他贪墨修堤款的证据,淹没周遭数县,你我皆死于大水,便无人揭发他张希远的罪行。若是他就此逃遁倒是好事,若是贼心不死的话,张希远还能再贪污一笔赈灾款,随后朝廷还会再次拨下修水库、修河堤的款项,张希远这招儿实在是毒。”
    沈翀的这番话,令她背脊发凉,周遭数县近百万人口,若发大水将一夕尽毁,张希远此人实在该杀。
    背负如此多的人命,便是沈谣这般冷情的人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沈翀将自己的猜测告知马大夫,后者犹不肯信,哪有人凶残到如此地步。
    “沈某以魏国公府世子的名誉担保,先前所言绝非危言耸听。”
    许是沈翀的来头太大吓坏了马大夫,又或是沈翀的表情太过诚挚打动了马老头,他也顾不得大雨,披上蓑衣,找了一个铜盆并一根棒槌,便沿着乡间小路一路敲打:“发大水了,要发大水了!”
    马老头的呼喊声近似狂啸,像闪电一般,穿透了整个黑夜。
    沈谣凑近舆图,仔细看了看,问道:“临近关阳县有两个水库,究竟张希远要毁掉的是哪个水库?”
    韩七匆匆而来,焦急开口道:“魏松说要炸毁的是石门水库,就在木香镇。”
    “不对。”沈翀蹙了蹙眉,他仔细又看了看舆图,确信道:“去堰口水库,沈书你现在就带上熟悉山路的村民去堰口水库。”
    沈书对自家主子的话自是言听计从,从不怀疑,让马老头找了人来带他上山,倒是马老头有些不信,毕竟堰口水库距离关阳县有些距离,且地势高上许多。
    正说着话,沈府老管家年叔带着一行人找了过来,见到沈翀消瘦模样不禁老泪纵横,他看着沈翀长大,何曾见他受过这般委屈,没说几句便要带沈翀回京。
    沈翀将发生的事情与年叔细说了一番,又问道:“近日张希远可有过奇怪的举动?”
    年叔在沈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看人自是有一套,与张希远接触的翌日便发觉对方有所隐瞒,此后他便留心着人暗查张希远。
    “他这几日与都水司郎中卫泾打得火热,两人约好今晨去雾隐寺上香,为世子祈福,为关阳县的百姓祈福,听说要斋戒三日方归。”年叔想了想又道:“倒是有一件怪事,这几日张希远的夫人弄来许多的梧桐树,说是要翻修院子,运出了许多的土石。”
    韩七想了想道:“此时节并非移植树木的好时候,莫非张希远想挖一条暗道方便失败之后逃走?”
    沈谣却问道:“那些土石运到何处去了?”
    年叔摇头:“这个我倒不曾留意。”
    “此事还得年叔出马,被运走的土石很可能是张希远这些年贪墨的钱财。”
    大水一来,无论是人还是财物皆保不住,一切证据也就没了。
    马大夫想了又想仍是不放心,他打算自己带人去石门水库,万一张希远真的打算把两个水库都炸了呢?
    沈翀笑了笑道:“石门水库两年前才加筑过一次,前任知县是个清廉务实的好官,用料很足,我不久前视察曾亲自勘验过,那地方想要炸毁没那么容易,而且石门水库距离雾山太近,若是炸毁恐会殃及雾隐寺,张希远既然选择雾隐寺作为避祸之所必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眼下当务之急是河堤,即便没有炸毁水库,若是持续暴雨,河堤早晚会夸,他必须要组织起村民加筑河堤,转移百姓。

本文网址:https://www.powenxue11.com/book/50397/12529007.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wenxue11.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