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亘古永恒

    离山位于上京城外，是上京的屏障，亦是传言中上京龙脉所在。
    前朝慕容王室建立之初，开国皇帝慕容瑾，曾倾举国之力，在龙脉之下修建了一座地宫，里面埋葬着十二青铜人为护法。
    有人说，慕容瑾戎马一生，修建地宫是为了止息兵戈；亦有人说，慕容瑾寻遍天下术士，这一生是为了求长生之方。
    众说纷纭，随着时间的推移，真正知晓离山之下地宫传言的人已经无多。
    究竟地宫之内，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如同并州那神秘的地宫一样，凡是想要窥探慕容瑾隐秘之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开元三年中秋，有人意外的打开了地宫，也是第一个打开地宫的人……
    几十年过去，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像是时间在这里凝结，等待着后来的人开启着这尘封的秘密。
    眼见古鹤影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虞玦心中担忧，唤道：“师傅……”
    古鹤影微微摆手，长孙思远含笑说道：“不如我们再赌一局如何，最后这一局……”
    “赌什么？”古鹤影淡淡的问道。
    便听长孙思远说道：“我们进入这地宫里，你们若是能杀死我，夺走灵魄……景安帝，以及朝中那些受我控制的大臣们，身上的束缚便能解了。”
    话音落下，便见他不知按动了什么开关，听到‘吱呀’一声，原本聚拢的山壁缓缓的分开。
    幽幽月色之下，便见那入口漆黑，就像是……黄泉入口的通道。
    长孙思远看了他们一眼，身手敏捷的率先进入了通道内。
    而在此时，便听到一个声音从树梢传来，道：“我们也进去吧，别让他真的拿了东西。”
    顺着声音看去，虞玦见不是别人，正是明清远和有琴两个人。
    虞玦便见此时正是月上中天时分。
    像是一双看不见的手，拂去了那遮住明月的雾，山林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有他们打头阵，虞玦便也不再犹豫，跟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山道之中。
    她方才进入其中，便听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离山都在颤抖。
    回头一看，那入口竟重新合了起来，虞玦有些着急，他们到时候还怎么出去啊！
    倒是明清远道：“放心，地宫里面肯定是有其他的出口的。”
    见明清远如此说，虞玦方才跟着他们进去。
    却见这地宫的入口极为的狭窄，是人工砌成的石阶，越往下越抖。他们三人下来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看不见长孙思远，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黑暗，只有明清远手上那火把的光亮，一直通下下面，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虞玦胆子再大，此时也不由有些胆怯。
    就在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探路的明清远道：“小心！”
    后面虞玦尚且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整个人一踏空，竟是直接摔了下去。
    古鹤影和有琴想要抓她，竟是伸手抓了个空。
    黑暗中虞玦什么都看不见，只听的到耳边山风呼啸的声音，这深渊深不见底，摔下去必死无疑，难道就这样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到来，她坠下去之后，触及到的不是坚硬的地面，像是摔在了软软的一团棉花上。饶是如此，虞玦掉下来的时候也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晕厥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周山壁上镶嵌着夜明珠，一缕光辉幽幽，将整个山洞中的情形都照的明朗了起来……
    虞玦无法用言语，描绘此刻所见的景象……
    洞顶镶嵌着无数颗夜明珠，历经几百年光阴，光芒不灭，宛若星辉璀璨，银河如练。
    忽而间，山体发出一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却见原本空旷的地面，竟是升出了数座青铜像。
    不多不少，正是十二座！
    这就是他们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十二青铜人像？
    当这些东西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虞玦竟有一种不近真切的恍惚感。
    她仔细打量着那些青铜人像，却见镶嵌在山洞顶端的夜明珠光辉交错。照在那些捧着露盘的铜人仙像身上，那些捧着的露盘，折射出一种迷离的光芒，仿佛是月光。
    月华与斑斓的星空图案交织，神秘而又遥远。
    我愿如星君如月，日日流光相皎洁。
    人世岁月更迭，江山百年千年，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但在那古老神秘的天地之间，在那日与月交汇，星辰与山河流逝，皆不过弹指一瞬。
    什么是亘古不变，什么又是永恒？
    这一刻，虞玦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清晰的感受到，在天地之间那些神秘的力量面前，自己究竟是何等的渺小……
    虞玦震撼之际，依稀之间，看见了青铜人阵后的王座之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青铜阵内。
    那些青铜人，分次排开，就像是在守护着那个人。虞玦心中诧异的同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骨子里的不能下意识的想要向那个人靠近。
    她穿梭过排列的巨大青铜人阵，她终于看见了他……
    他穿着玄黑色的龙袍，戴着帝王的冠冕，坐在那，像是在假寐，又像是注视着遥远的时空，在思念着什么，形单影只。
    “燕宸曦！”
    纵使只见一个轮廓，隔着不可逾越的深渊，她还是一眼便就认出了那个人。那样的记忆，刻骨铭心，纵使岁月流逝，时光荏苒，也无法磨灭。
    这才是永恒！
    富贵权势，也不过过眼云烟，唯有那刻骨铭心的爱，永生永世，如同星辰明月，山河沧海，千万年都不会改变。
    不过是那顷刻之间，漫天的星光洒落，变成了梨花如雪，她看见了前世，很多年前的上京王宫中。那人最终君临天下，可是身边竟是孤寂一人。
    王宫的花园中，种满了梨花，每年三月花开时，谁与梨花两白头……
    虞玦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攥住了，一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想要呕吐，几乎晕厥。
    到底这一切究竟是谁的南柯一梦？
    这是过往还是某一种残酷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