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朝堂争辩

    守在门口的宁九和玄七，见到虞玦是红着眼睛，哭着跑出来的，心头一惊。
    纵使素日里面无表情最为沉稳的玄七，脸上也不禁稍稍流露出了八卦的神色。
    王爷这是做了什么，将人家都欺负哭了？
    二人方才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见自家主子快步的从寝卧中追了出来。
    平日里清冷的人，罕见的流露出无措的神色，若非是畏惧于自家主子那冷的能冻死人的眼神，他们都想追上去看热闹了……
    虞玦跑的再快，到底腿短，不过几步的距离，很快便被燕宸曦给追上了……
    看着挡在面前的一堵墙，虞玦用力抹了抹眼泪，道：“送我回去。”
    “好。”
    纵使天纵奇才如祁王殿下，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突然回哭了。
    但看着她眼睛红通通的，燕宸曦还哪里不敢应。
    见燕宸曦应了下来，虞玦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还是道：“我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你说话，让宁九送我回。”
    原本竖着耳朵听热闹的宁九，心中一惊，小祖宗，你这是要我的命！
    果然……
    “你送阿玦回侯府，”
    怕小姑娘再哭，祁王殿下根本不敢反对，在虞玦面前温柔的应了下来，但看着无辜被牵连其中的宁九的时候，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若是她掉一根头发，拿着你的头来见本王。”
    冰冷的语气，让宁九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幸好，项上人头尚在。
    此时的虞玦心里头一片混乱，根本就没顾及上主仆二人之间的风云暗涌。
    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都快亮了。幸而知道虞玦是被燕宸曦接走的，是以绘锦等人虽然等的焦急，但也没自乱阵脚，只留着灯等着虞玦，等了大半夜，终于等到了虞玦回来。
    见虞玦脸色微白，眼睛红通通的，绘锦心中一阵惊骇，没了往日里的沉稳，连声问道：“小姐，莫不是祁王欺负你了？”
    她之所以放心让祁王劫走自家小姐，还不是因为放心他的人品，可这……
    见绘锦慌乱的眼神，虞玦知晓她误会了，道：“我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绘锦这才放下心，幸好热水一直在烧着，连忙伺候着虞玦洗漱。
    虞玦泡在温热的水中，只觉得似是驱走了一天的劳累，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撑着精神问道：“奶娘她们睡了吗？”
    “本来奶娘是要等小姐您的，奴婢好说歹说，才让她放心睡下。”绘锦回道，“幸好小姐您回来了，不然天亮了，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奶娘交代呢。”
    主仆二人说了会儿话，虞玦洗完澡，终于撑不住了，上了床便就沉沉的睡着了。
    有所思，有所梦。
    梦中，虞玦又回到了前世，那个白雪纷飞的冬天，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那一天……
    此时的虞玦沉沉入梦，但祁王府中依旧灯火通明。
    在虞玦离开之后，燕宸曦在寝卧中独自一人，坐了数个时辰。
    天色微明，一封信加急的信从祁王府送出，送往的是千里之外的天宗药王谷。
    这一日清晨，和无数个清晨没有什么不同，早朝的时候，朝中官员，为着北蛮结盟的事争辩不休。
    以恒安王和庞太师为首的，自是力主求和，两国结下秦晋之好；而孟老将军一众武将，则是竭力的反对。
    只是在群情沸然的文官声中，不擅长口舌之争的武将们声音和声望都弱了下来，下意识的看向一众着盔甲的武将之首、着白色蟠龙袍的男子。
    而太子，也看向了燕宸曦。
    见他今日早朝上一句话都没说，虽然平日里燕宸曦也很少发言，但今日燕宸濯就想故意找他茬，便扬高了声音道：“祁王，你昨日在宫宴上英雄救美，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今日到了谈正经事的时候，倒做起了缩头乌龟了。”
    嘲讽的话落下，却见那些原本支持燕宸曦的武将以及一些老臣们频频皱眉。
    燕宸濯这个太子其实全靠皇后母族的支持，论才干与心胸，都是难以服众的。
    只是……
    看着那些站在庞太师身边的文官，金銮殿内，附和着庞太师的大半官员都是他的人，那些历经两三朝的老臣们心底叹了口气。
    祁王虽好，但却输了出身。
    燕宸曦似是在想事情，面对燕宸濯的挑衅，神情依旧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依太子之意呢。”
    这是将问题重新抛给了他？还是说……燕宸曦在问他的意见？
    燕宸濯心中闪过了两三个念头，但不过须臾之间，很快恢复了淡然，扬眉道：“如今两国久经战乱，当然是以休养生息为主。”
    见燕宸曦没有反对，燕宸濯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道：“不如，还是如昨日北蛮三王子所请，我们派个贵女前去北蛮和亲。”
    燕宸濯的话音落下，自是得到庞太师和恒安王的附和。原本在朝堂上斗的死去活来的两家，今日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
    面对燕宸濯的故意挑衅，燕宸曦嘴角微微勾了勾，一抹极浅的弧度，在旁人看起来像是祁王对太子威严的示弱，但孟昶旭等几个知道燕宸曦性格的武将们，微妙的同情了那些议和的官员们一眼。
    此时燕宸曦没看燕宸濯一副得意洋洋的小人得志的模样，目光落在了恒安王身上，道：“红萼郡主秀外慧中，乃是送去和亲的不二人选。”
    他的声音格外的薄凉，纵使如金博文，心中也不由一惊。
    金博文还没说话，燕宸濯第一个跳了起来，道：“那怎么成！红萼郡主身份尊贵，怎能去北蛮那样荒芜的地方。”
    那可是……他未来的贵妃啊！
    燕宸曦冷笑一声，拨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凉薄道：“正是因为身份尊贵，送去北蛮，才能以示我们的诚心。”
    “想必太子殿下，为了家国大义，是不会舍不得的吧。”燕宸曦虽然在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燕宸濯还想开口，却被庞太师拦住了。
    庞太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乱阵脚的燕宸濯一眼，方才道：“红萼郡主是恒安王的爱女，究竟舍不舍得，还是要看恒安王了。”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庞太师，重新将皮球提给了金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