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不知道为什么，温以驰听到这一消息时居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这两天无缘无故的冷淡好像也没有必要去追问什么理由。
    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去回应楚瞻。
    空气沉默了几秒，楚瞻又道：你可以继续住在那里，陈叔会继续去接送你
    不用啊，温以驰打断他，笑了笑：那里房价太高我租不起，今晚上我也可以搬出去了，之前欠你的租金我以后有钱了慢慢还你。
    楚瞻之前预想过温以驰听到这话的反应，有生气愤怒或者好奇疑惑，但唯独眼前这云淡风轻的笑容让他心里有些慌乱。
    你从来不需要交租金，楚瞻撇开头，你可以一直住在那里，不需要搬走。
    怎么会不需要交租金呢，我又不是你的谁，温以驰拍了拍他肩膀，背上书包从座位上站起：我去吃饭了，再见。
    听到这句话，楚瞻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几乎是瞬间就后悔了之前自己做的决定。
    但望着温以驰渐行渐远的背后，楚瞻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指尖用力到已经深陷在掌心里才把那股冲动勉强压回去。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情绪无法控制，心里像有什么被滂沱的雨冲刷一样垮了下来。
    自从星期一那天中午放学楚瞻和温以驰一别之后，大概有半个月楚瞻都没来学校。
    温以驰早已经搬到了其他的地方住，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单间，月租一千三。
    因为小咪系统升级了月底的奖励制度，他每个月成绩排名都能维持在班级前二十，因此每个月也有三千块的收入。
    对于温以驰来说交了房租水电后去食堂吃饭那就还勉勉强强够用，有时还能剩下几百块，但是楚瞻的租金那里就别想着能这么快还清了。
    如果温以驰能考上年纪前十比较有希望，不过现阶段温以驰也不怎么急这件事，毕竟楚瞻也不在意，他有闲钱就还就好了。
    楚瞻没来学校的这半个月倒是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学校开展了一个作文大赛，温以驰超过梨月瑶得了个第一名；比如班里化学老师和班主任吵起来了，化学老师被换走了，班主任很开心，用了一节课给他们放了个电影；还比如换了同桌，温以驰的位没变，只是付然被调到了自己旁边，前桌则是梨月瑶。
    温以驰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本来都绝望了，以为自己会被他们烦死，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生活倒也没有被他们搅得一团乱。
    梨月瑶日常还是很做作，付然日常还是很暴躁中二，一作一闹刚好互相克制，温以驰下课就听他们两个吵架，时不时拱拱火看他们吵的更凶还是还挺好玩的。
    偶尔他们三个人还会一起吵起来，无差别攻击，吵的久了，久而久之，他们都开始习惯了，一般吵架基本上节课吵完下节课就和好。
    大概就是损友吧温以驰冷眼旁观付然和梨月瑶为了苹果应该不应该削皮吃而争论个不停。
    苹果不削皮那味道和口感能和削皮的苹果比么？不削皮就是对苹果的不尊重，你知道吧，付然同学？梨月瑶阴阳怪气捂着嘴笑道。
    苹果既然都长着可以吃的皮那为什么还要削它，难道把它皮削了就是尊重苹果了？付然抱手斜嘴一笑。
    两人对视之间视线仿佛要擦出火花，然后三秒钟后两人同时转过头盯着温以驰，异口同声问道：你觉得我们两个谁说的对？！
    好像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不过我吃苹果不削皮。温以驰右手转着笔，左手托腮看着他们，无聊地淡淡回答。
    哈哈哈哈，梨月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你削皮的时间我能吃的来多少个苹果了，而且我很怀疑你到底会削苹果皮么。付然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挑衅的看着梨月瑶。
    呵呵，我会的可比你多多了。梨月瑶虽然有些生气，但语气还是一副不跟你计较的无所谓。
    你在吹什么牛啊，我们现在去找两个苹果和两把削皮刀，回来比拼一下啊？看看谁用时最最少，怎么样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梨月瑶笑了一声背过身去，你能找来再说吧。
    好！到时候你可怕得找借口推脱！付然一拍桌子，转身几步就跑出了教室。
    温以驰抽了抽嘴角，刀这种违禁物品得去办公室找吧付然这个傻子，梨月瑶激她两下就跑了。
    嘻嘻，你觉得他能找到吗？梨月瑶看付然走了，笑眯眯地转回头看着温以驰。
    温以驰摇了摇头：他这么笨，能找到才有鬼，他也是够蠢的才能被也这么蠢的你骗出去找。
    梨月瑶听到一半笑容凝固了，什么叫我这么蠢啊？我这么蠢的人这回成绩可比你好。
    给你时间先让先你嘚瑟吧，放心，下次月考不会给你超过我的机会了。温以驰抬眸看她一眼，俊秀的面容带着几分认真的沉稳和胜券在握的笑意。
    梨月瑶愣了一会才有些别扭道：别说大话，可不只你一个人会进步，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嗯，加油。温以驰笑着点点头，目光又重回书上。
    梨月瑶脸微红，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转回身子忍不住小小的弯了弯唇，笨蛋，那就一起加油呗。
    自从租了房子在学校附近住，这段时间温以驰都是和陈桉一样在学校解决的午餐，吃完午餐后他也不会回家，一般会待在教室里小憩一会，醒来后继续学习。
    初冬午后的天晴朗悠闲，温以驰在教室里一直学习到中午两点，同学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温以驰正埋头写作业，听到走向自己这边身边的脚步声他便以为是付然，头也不抬直接道：我不想吃苹果，你不要再给我拿一堆削皮的苹果塞给我吃了。
    良久，站在自己桌边的人一直没有回应，温以驰觉得奇怪，抬头看去，不禁微愣。
    站在自己桌边的是半个月不见的楚瞻。
    楚瞻面容明显得有些消瘦，棱角分明的脸带着几分疲倦，连往日明亮的浅眸此时看上去也暗淡了许多。
    温以驰没想到自己和楚瞻再见时，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方沉默地盯着自己，许久，终于有了动作，侧了侧身子准备往里面座位走去。
    只是在楚瞻快要坐上去的那一刻，付然的声音蓦地在教室里炸开：喂喂！前面那个男的，你走错位置了吧？你往本大爷的座位走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章的朋友估计会好奇楚瞻为啥突然要疏远温以驰，后面一章我再解释。
    还有之前投票的第一个选项以微弱的优势胜出了，ok，之后的发展就第一个选项那样的发展来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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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付然没认出楚瞻, 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楚瞻背影明显可见的僵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温以驰，挑了挑眉, 眼神带着询问。
    你半个月没来, 老师换座位了, 温以驰耸了耸肩, 你之前的位置现在换成付然坐着了, 你的位置不在这里。
    正在这时，付然也走到了跟前, 把一袋削了皮的苹果放到温以驰桌上, 指了指楚瞻：喂, 这是走错位置了？怎么还不出来？
    楚瞻面无表情地缓缓回过头，盯着付然的样子仿佛是审讯一般。
    付然呆住了, 准备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 许久没见到楚瞻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这么怂, 但没想到对方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心生惧意。
    如果不是他座位就在旁边，温以驰就在边上坐着, 自己说不定已经想溜了。
    但庆幸的是，楚瞻只是盯着了他几秒就走开了, 并没有追责他之前说的那些嚣张话。
    楚瞻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教室前门第一组最后一排的位置，秦牧云和他是同桌, 因为之前的半个月他俩一直都没来学校, 所以班主任便把这他们的位置调到最后面，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秦牧云转学过来的这么些时间其实很少来学校, 如果楚瞻在校那他去的学校的次数就会比较多，而楚瞻没去学校他就会跟着不来。
    很凑巧的是，楚瞻时隔半个月不久回到学校, 秦牧云晚他几分钟后一脚也跟着来了。
    付然刚刚被楚瞻惊吓到，一直到早读课还是频频回头看一眼楚瞻的动作。
    只是偶然一次不小心视线撞到楚瞻漫不经心探过来的眼神，付然便被有些被吓到了，不敢再回头看去。
    温以驰，你之前是不是和楚瞻那家伙玩得挺好的啊？付然看了看身边埋头记单词的温以驰，凑过去悄声问道。
    温以驰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想问啥直接问。
    就是他消失的这半个月是去干什么了？我也没听说他家里有出什么事啊，之前也没见到过他请这么久的假，回来的样子还瘦了这么多，真的很奇怪。付然好奇之余又不乏带着点想要幸灾乐祸的心理。
    付然从小就把楚瞻设为假想敌，刚刚又在他面前吃瘪，现下他乐得楚瞻过的不好。
    首先，我和他关系不是很好，温以驰说出这话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笔有些重的痕迹，再者，我也不知道他消失半个月的原因，还有，你既然这么关心他那你大可以下课自己去问。
    我就随便问两句，你这么暴躁干嘛付然嘟囔着缩回头，却也不敢在他学习的时候问了，温以驰生气的时候他和梨月瑶两个人都怼不过他，简直骂人的功夫一绝。
    曾经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样子一去不复返，付然忽然有种和女友交往后才发现她本质是个母老虎的体验。
    不过这个应该是个公老虎，付然被自己脑海里闪过的念头逗笑了，瞥了一眼温以驰线条流畅精致的侧颜，越是熟的人越是能怼，这说明温以驰和自己的关系挺好的嘛。
    曾经的自己位置已经换了人，和温以驰交流玩耍的不再是他，望着前方那三人聊天的画面，楚瞻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分外刺眼。
    回到最初的普通同学关系就是最后的结果啊，但他却着实开心不起来，他本意是想及时止损，并不想让温以驰跟着自己一起走上一条崎岖不平的不归路，但忽然的他却觉得自己损失得更多了
    曾经的那个雨夜，楚瞻问了温以驰一个问题，他问人生的规划是什么，温以驰回答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考上一个好大学，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组建家庭，然后一起孕育一个爱情的结晶。
    但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后半段的想法温以驰都不可能实现，他们没办法结婚没办法孕育孩子，得不到家里人的祝福，甚至走上这条路还要收获谩骂和歧视
    楚瞻想了一晚上，他第一次退缩了，他既没有资格拉着温以驰一起下水和他一起承受这些压力和是非，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温以驰会喜欢自己。
    懦弱这个词楚瞻本以为永远不会在自己出现，但他就这样出现了，伴随着患得患失和后悔的情绪反复折磨着他。
    楚瞻之前看到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当时觉得很好笑，这种极端的情绪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人才会产生的。
    现在他倒是有点能理解了，对一个人产生感情的原因有很多很多，日常的一个个细节或者动作都能把这些喜欢渐渐发酵成各种各样的情绪，心疼，后悔，不舍，嫉妒而这些情绪都只由一个人牵动着。
    察觉到自己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时，楚瞻几乎是惊慌失措地选择了逃避。
    然而半个月的时间并不能让他坚定了之前的选择，这半个月时间就像是在戒du一般。
    楚瞻在电视上曾经看到过别人毒瘾发作的样子，那人骨瘦如柴已经不成样子了，双眼死命地的瞪着如同凸出的金鱼眼睛，双手痛苦地抓挠撕扯着自己的脸，如同癫痫发作似的在全是呕吐物的地板上滚来滚去，嘴里爆发着尖锐的怪叫。
    空洞而绝望。
    而楚瞻觉得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程度不同。
    他好像对一个人上了瘾，在决定去学校之前，楚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筋疲力竭的同时意识却异常的清醒，冷静得让自己都诧异。
    如果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那就回去吧。
    电影里所出演的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狗血剧情并不会出现，他清楚明白温以驰对自己的冷淡是可预见的，但心里无时无刻的烦躁和醋意却还是像失控了一样涌现出来。
    虽然回来之后的考试又重新占回了年纪第一的宝座，楚瞻却相较之前变得更加的不苟言笑和冷漠了。
    最先发现楚瞻这种变化的是秦牧云，他看得出来楚瞻和温以驰好像闹掰了，一开始他是有些开心，有种果然如此的感受。
    毕竟温以驰和楚瞻身份已经就相差甚远了，更别提性格，成绩这些原因，他们能玩在一起就仅仅凭借着开始的新鲜感罢了吧。
    本来秦牧云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楚瞻培养感情，但这一段时间他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明明是同桌和发小但一天就连几句话都说不上。
    楚瞻像把所有人都排除掉自己的世界一样，冷漠中透着消沉，隔绝了所有交流。
    温以驰并不知道楚站和秦牧云之间发生了啥事，因为下个星期学校准备举报运动会，这两天他被梨月瑶这个班长拉去参加了一个四百米接力赛。
    付然也凑了热闹，跟着温以驰报名了男子四百米接力赛。
    你就参加一个四百米接力多浪费你的体育天赋啊，梨月瑶拿着报名花册已经劝了温以驰一个大课间了，五十米6.3m你不参加谁参加嘛？
    打住，温以驰有些无奈道：等会我要真报名了五十米你是不是又要我去报名一百米，四百米，一千米？你去找别人吧，我参加四百米接力已经够呛了。
    温以驰并不热衷于在一堆人面前，累的半死的跑老跑去，如果不是从来没有参加过学校运动会，想感受一下氛围他连四百米接力都不想参加。
    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想想你这么厉害为班级争个光多好呀，而且到时候进了前三名还会发奖金，到时候得了名声又得了奖金，一举两得啊，对不对，以驰哥哥？梨月瑶简直是苦口婆心，甚至连她许久不喊的哥哥都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