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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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闪婚?”她大步走向前,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
    她找到靠山了,一辈子的靠山。
    “认识三个月内结婚才叫闪婚,我们可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许诺猛然想起《爱love》里的一个笑点,钮承泽当时问苏琪:“你为什么喜欢他?”
    苏琪当时的表情很柔和美丽,完全是一个恋爱中的女性拥有的甜蜜,她说:“我觉得我上辈子就认识他了。”
    钮承泽气急败坏的说:“那我还上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你了嘞!”
    “难怪我觉得够了!”苏琪说话毫不含糊。
    苏琪的温柔和凶狠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爱的,她不舍得伤害。一个是爱她的,对她来说不痛不痒,自然能狠下心断了他的念头。
    许诺想,大概这就是爱情吧!只是苏琪爱的洒脱,而她则是畏畏缩缩。
    她回过神来,也有和苏琪一样的感觉,好像上辈子,上上辈子,她就是和尤书宁这么过来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她之所有会经受幼时的离散和抛弃,那是因为老天知道,她所有的幸福和疼爱,只需要他一个人给就够了。
    “对,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上辈子,上上辈子,再加上今生,总共是三生。”她低着头童心般的踩着地砖上的方格,于她来说,是三生的福祉才遇到了他。
    许诺完全没有看路况,尤书宁带着她往停车位走过去,她不看路没关系,她只要有他就足够了。
    “尤太太,我约了你爸妈,今晚去他们那边吃饭,也算是我正式见岳父岳母。”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侧身护她进了车。
    许诺滑进车正沉思这个问题,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坐在驾驶位上了,她蹙着眉思忖很久,方说:“虽然我会很紧张,但今天应该先去见你爸妈,丑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
    他们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关系了,而是两个家庭,她很高兴尤书宁凡事都能以她为先,但他越是考虑的无微不至,她就越觉得在这段感情中,她其实付出的比他少。
    尤书宁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落在车窗外,语气中很温和:“不要想太多,我爸妈不会对你有成见的。”
    “为什么?”她对他胸有成竹的语气很疑惑。
    “因为我妈妈当年嫁进尤家受到了重重阻挠,将心比心,即使她不喜欢你,但也不会发表任何建议。她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但也都是一副看戏的姿态,开始的时候都没发话,现在就更不会说了。”
    许诺听到他很坦然说喜欢时脸情不自禁的红了,偏着头转移话题:“你妈妈……也和我一样吗?”
    “我爷爷是抗美援朝时是少将,因为军功卓越和抗战时丢了一条胳膊而被提拔为将军。我妈妈只不过是那个时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赶巧和我爸爸一个班。我爸爸那时皮的很,成绩也不好,每次考试都是连蒙带猜低分掠过。大三下学期期末考试时我爸赶巧坐我妈后面,英语考试时凭着视力好的优势抄袭成功,结果那一次考试我爸和我妈一样,考试得了百分。辅导员以作弊抄袭重修英语处理了我爸,说我妈协助抄袭扣除了那一年的奖学金。”
    耳边轰轰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尤书宁猛打方向盘将车停靠在道路旁,转头急切的问:“有没有吓到?”
    许诺摇摇头,看着道路前的车祸现场,要不是尤书宁反应快,他们估计也就跟着撞上去了。
    他掏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110,将出事地点说的清清楚楚,表情这才缓和一点,重新启动四圈开出了出事路段。
    许诺指了指道路旁举着手机的人群:“其实不用刻意报警的,一般当事人或者路段管辖区的协警会报警的。”
    “要是每个人都这么想,那谁还会报警?多打几个电话总比没人来处理强。”
    许诺羞红了脸,不自觉的将脸挪向窗外,转移话题道:“那后来呢?你妈妈后来怎么交那一年学费的?”她为自己在他面前的道德观点薄弱而羞愧,却也因为这个而感到骄傲。
    尤书宁笑了笑,音调像流经山谷的溪流,淡淡的:“我妈一出教导室反手就给我爸一巴掌,即使眼泪哗哗流,却没哭出声,甚至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她为了学费暑假时去洗脚城当了洗脚工,我爸拿着钱给她时被拒绝了,骂我爸是不知甘苦的纨绔子弟。我爸是爷爷的老来子,横行了十几年也是头一次被人打被人骂,为了赌一口气在建筑工地找了一兼职,白天干活晚上去洗脚城专点我妈给她洗脚。”
    许诺偏着头望着尤书宁的下巴,吴白语虽然不是心高气傲,但待人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怎么会和那时的尤道远产生感情呢?
    “你爸爸是怎么追到吴主编的呢?”
    “有一次喝醉酒的人对我妈手脚不干净,就算我妈心气再高,为了学业也只能忍了,晚上我爸过去的时候听别人议论这事,回头就带着我大伯的大儿子和小儿子把那人打了一顿。第二天那人又把我爸打成了猪头,他不敢回去,就去我妈那里躲了几天,整整那一个暑假,我爸都在洗脚城护着我妈。时间长了,我妈发现我爸除了有点富家子弟的傲气人品倒是不错,一来二去,倒是有感情了。”尤书宁说完顿了顿,笑着说,“许诺,没有两个人的观点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迁就我,你习惯怎样,都是对的。”
    执业近十年,他怎么会连脸上那么明显的表情都看不出来呢?他喜欢她就是因为她是许诺,那个害怕了受伤了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她,偶尔会犯迷糊,偶尔温顺的像小猫,但大多数时像刺猬,用满身的刺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不允许任何人亲近。
    许诺所有的一切尤书宁都能一眼看穿,但他的心思,她却一点都不了解。她很沮丧,掰弄着指甲,嘟哝道:“师父……我……除了知道你也是喜欢我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倘若遇到什么事我也不能帮上忙。”
    尤书宁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认真:“你只要知道我是喜欢你就够了,碰到什么事,你只需要躲在我身后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往后都是尤大和小诺的幸福生活,譬如在韩家扬眉吐气啊等等,尤大都会将她护的很好。
    四爷会把华生案子的后续写出来,谢谢湛小蓝提醒。因为穆华生已经死了,即使他将所有遗产都转给了于冬凝,但车险和人生保险应该会作为遗产,再将魏皓月夫妻作为被告告上法庭。
    穆华生案子之后会写两个杀人的刑事案子。
    想了想,还是让于冬凝知道吧!不然华生太惨了::gt_lt::
    说个童年趣事:我差不多是跟着我表哥他们一起长大的,还有一圈电力电网大院长大的孩子,我表哥大我十岁,我挂着鼻涕跟在他后面跑的时候他已经处于青春期了。
    奶奶交代他说:不能跟成绩好的孩子在一起玩,因为你不够优秀,也不能跟成绩差的孩子一起玩,因为你不能堕落。
    我哥指着挂着鼻涕啃包子的我说:难不成让我跟她玩?
    ☆、第五十一章
    许诺闻声抬头,就算她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尤书宁对她的那颗心,她握紧手心,觉得身上满满的都是爱,糯糯的开口:“师父,我晚上想和你父母吃饭,然后正式改口。”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尤家人的认可,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尤书宁着想,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了,最难攻克的就是婆媳关系,她不能让他为难,更不想看到他为难。
    尤书宁笑着揉了揉她头顶的发,将她的心思一览无余:“这事不着急,明天中午我们就过去。”
    许诺最终没能如愿,在夜幕降临时到达许家依山傍水的小别墅,尤书宁领着他穿过枝繁叶茂的树丛,走在小石子铺就的路上,道路两旁火红的雁来红长长的像红毯一样铺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她有些紧张,在门前停留很久,忐忑的问他:“你这算是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见我父亲,咱们两手空空不太好吧,要不再折回去买点东西?”
    “不用,我已经给了你父母最想要的东西。”他笑着牵着她的手,空闲的右手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许言,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尤书宁,两人对视片刻后许言转头脆脆的吼了一嗓子:“妈,咱姐咱姐夫回来了,这下可以开饭了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许诺汗,貌似早晨她才刚从这个家出去,回来时总感觉有什么变了,带着……浓浓的暖意。
    他们俩是从玄关直接到餐厅的,都没来得及洗个手就被许言拽着坐在了纯白大理石的椅子上,她望着伏素精心烹饪的一桌子饭,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抬头心疼道:“这一大桌子菜哪里能吃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妈妈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疼你就嫁人了,十三年……这点疼爱太少了。”伏素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说着擦净脸颊上的泪水忙嗔道:“今儿是个高兴日子,我都说了些什么。”
    许辉的脸从始至终的绷着的,拿过桌子上的茅台给尤书宁满上,气势汹汹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红酒,今天就陪我喝一次。”
    尤书宁端起玻璃酒杯,笑着说:“我爸也好这一口,逢年过节也陪着他喝上两盅。”
    “那好,小言还小,以后就你陪我喝。”
    “好的,爸!”尤书宁这一声“爸”叫得自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许辉眼里满满的都是欣赏,半晌后说:“来河山所帮我吧!我缺一个帮手。”
    魏浩海身边都是一群法学硕士毕业的年轻女性,也多的是跟了四五年的老助理。而许辉身边只有一个曾经在法院给他当书记员的律师,两人算是河山律所的创始人。
    “容我想想。”其实无论在河山律所还是锦天律所,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对他自己的专业能力,他一点都不怀疑。
    许诺刚帮着盛完饭,将碗放在许辉面前,思忖很久才说:“爸!还是算了吧!他刚在锦天所站稳脚,要是现在以您女婿的名义进入河山所,肯定会有人看他不顺眼,我也不想别人说他凭着我才能做到他想要的身份。”
    她是许辉女儿的身份早已是江城市人尽皆知的事实,可尤书宁有个省公安厅厅长的父亲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她不想让他经受那些没必要的流言蜚语。
    许辉抬头,心中不是滋味,语气也瞬间冷了好几度:“我就要他给我打下手怎么了?我随随便便接的案子都是他想接都接不来的大案子,来我这里是锻炼,怎么被你就说成折磨了?”
    许诺忙示好般给许辉捶背,谄媚道:“我知道爸爸只要一声吼,全h省内所有大案子都能在您手中。”说完冲着许言挤眉弄眼道,“小言,你说是不是,咱爸可是江城市政法界响当当的人物啊!”
    “都多大年纪了还和女婿吃醋,你这辈子醋还吃的不多啊!”伏素解下围裙坐了下来,对许诺说:“诺诺去吃饭,甭管他,掉醋坛里淹死得了。”
    她没动,仍然给许辉捶背。
    “行了行了,锤的酒都撒了。”许辉说着举杯示意尤书宁一起喝。
    许诺得到许辉授权,这才坐到尤书宁旁边。男人和女人吃饭的区别就在于女人二十分钟就能吃完,两个喝酒的男人一个小时都不够,还有说不完的话和……说不完的案子。
    许诺等了很久都没见尤书宁回房,索性先洗了澡,找吹风时经过餐厅,许辉和尤书宁还在餐桌上,已经没有吃饭了,餐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昏暗中她能看到两个红色的火光——是两根燃着的香烟。
    许辉猛吸一口烟,火光也亮了一点,沉默半晌后说:“送走小诺那一年我很伤心,从那个时候就计划从法院系统下来,然后进律所,把小诺接回来。”
    “那您现在是心想事成,也没什么遗憾。”尤书宁弹掉烟灰,安慰道。
    “我也是凭着这股信念开了河山律所,小诺十五岁那年我准备把她接回来,碰巧那年处理了一个类似的案子,孩子是找回来了,却没有想象中贴心。那个时候我就迟疑了,我想,与其把她接回来了相处的不和睦,索性就把她搁在心底,这样对自己,对她都好。”许辉顿了顿,中指麻利的探了探烟灰,“再后来,就怕这件事被媒体挖出来了对河山和我有影响,索性就不再去打听小诺的消息了。”
    他沉吟片刻,接着道:“有时候想,要不是因为我名利心太重,把小诺接回来,她也不至于过着韩家那样的生活。我早就该知道,能狠心遗弃自己孩子还找我索要钱财的父母,怎么会是一个称职的父母呢?”
    许诺倚在冰冷的墙面,韩父韩母确实是好父母,只是他们的爱都给韩良和韩暖暖,他们的爱太少,容不下第三人。
    “过去的事情我们也就不要再提了,反倒让大家都不快活,立足眼下就好了,我相信我能给她全部的幸福。”
    有些人说这句话会让人觉得虚伪,他好像很少说爱她,却能将她保护的很好,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先考虑到她的处境。
    “我很庆幸小诺遇见了你,倘若不是你,我这辈子估计都不能子女双全。”
    尤书宁轻笑出声,说:“说出来也不怕爸爸笑话,这丫头迟钝的很,我看上她很久了她都不知道。她还没毕业的时候住在财大那边,我想那么远,来回上下班都得花三四个小时,多累啊,就让所里的一个实习律师说我在花都小区的房子是她的,让小诺住进去,房租的事情再说。后来碰到爸妈的离婚案,我用一千万标的的遗产案和陈娟娟换来了这个案子的代理权,明知道她的所以情况却还要装作不知道。有时候也能感觉到她是喜欢我的,但就是拿不准。”他捻着香烟猛吸几口,“和她的这场恋爱,是我在处理案子时没有的冷静。”
    许辉哈哈大笑,灭了手中的香烟:“她不是迟钝,只是以她那时的根底,你对于她来说是高不可攀,就算她真的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也不会这么想。”
    许辉说了什么许诺听得都已经不真切了,原来花都小区的房子,是他的,难怪伏素的离婚案会转到他手里。
    她没有再听下去,有些事情知道了惊喜,但是不知道,也是温暖。
    她蹑手蹑脚的回房,找了干发巾擦头上的水滴,偏着头想这两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
    没一会儿房门开了,木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尤书宁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温柔帮她擦头发。
    “华生的案子定在九月二十二号开庭。”
    她抬头盯着他完美的侧脸,一时感慨万千:“冬凝姐要是能做华生的代理律师就好了。”
    尤书宁不知道在哪里找来吹风,细细的吹干她的头发,说:“那样的话估计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啊……突然想起来二十、二十一号是今年司法考试的时候。”
    “你准备好没有?”
    许诺忙不迭摇头,说:“我觉得我每一门都复习的差不多了,但是只要做模拟试卷就会很糟糕。”
    “有一个笑话是:一司考考生问禅师,为什么我感觉每一科 都学的不错,但是考试成绩却总是不理想呢?禅师笑而不语,拿出杏仁、桃仁、花生仁、麻仁、瓜子仁分别让其品尝,笑问,好吃吗?考生点头。禅师接着拿出五仁月饼,问道,还好吃吗?考生恍然大悟,沉默退出。”他摸了摸发梢,差不多干透了,转身将吹风放进浴室,出来时正见她坐在床边整理头发,白净的脸上只有睫毛投下的阴影,头稍稍低着,露出后颈一大片肌肤,他心中一动,某种情绪像秋日原野上的野草,一瞬间就烧了起来。
    “五仁月饼也不错的,《爸爸去哪儿》里面kim不是也觉得好吃么?”她抬头见他走来,忙为五仁月饼伸张正义,当下梳子整理床铺。
    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尤书宁抱在怀中,脖颈处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在她身体里一点点蔓延开来。
    “小诺,想不想要一个孩子?”他带着浓重的喘息问她。
    ☆、第53章 如果我变成回忆(1)
    三月枝头的淡粉色桃花永远是这个季节的翘楚,朵朵桃花灿烂的绽放在枝头,于冬凝一身粉色的夹袄抱着郑沫沫点名要的法学书籍一早就到报告厅霸座位。
    她占了第一排中间的两个位置,将厚厚的三大本搁在她身边的空座上表示已经有人占了。
    然后索然无味的耷拉着脑袋盯着陆续进场的学生,一直等到报告厅走廊都站着人时郑沫沫都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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