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是啊！妞儿，你是小艾的女朋友，只要来陪陪我们大哥，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哈哈哈……妞儿，不如你干脆跟我们大哥得了，那小白脸有什么好？连个摊位费都交不出来，每次都要让咱们哥几个练练手，你跟他有啥前途？！”
    “是啊！”
    “对头！”
    ……
    那群小混混纷纷附和着，楚乔心里估摸着，这些混混口中的“摊位费”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保护费啊？
    楚乔在侧头看看小艾，一阵风吹过，撩起他额头上那几缕细碎的头发，她猛然瞧见了那额发挡住的额角处，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疤痕，难怪他总是习惯性的低着头，习惯性的用那几缕头发挡着额角！看小艾满脸的冷冽，这疤痕应该就是拜这些小混混所赐吧？！
    想到这儿，楚乔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涌起一股怒火，该死！
    “什么时候，收摊位费的事儿也轮到你们了？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界！”楚乔冷声道。
    那群小混混被楚乔这么一说，微微一愣，他们的确只是一群最不入流的小混混，在那些真正的老大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平日里也就欺负欺负这里的小摊贩，大事儿不犯小事儿不断，很多人都是因为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是派出所的常客，可那些事儿，最多也就拘留几天，又给放出来，去派出所，就跟回娘家一样。
    可是，他们却不敢得罪真正的地头蛇，得罪了那些人，可不是拘留两天的事儿了！
    “这不是咱们的地界，难道还是你的地界？！切，小丫头片子，别扯虎皮拉大旗，咱们哥几个可不是被吓大的！”那为首的精瘦年轻人外强中干的说道，眼里已经多了一丝怯意。
    楚乔嘿嘿一笑，“从今儿起，这片地界就是我说了算！你们以后不许再在这片地界上出现！要不然，姐就废了你们！”
    那群人又是一愣，接着是轰然大笑，有几个人都笑得捂住了肚子，周围的人已经远远地退开了，这条小街顿时空了出来，看来在这条小街上经常发生这样的打架斗殴事件，周围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还是快走吧！”小艾冷峻的声音传来，“这不是闹着玩的！你挨得起几拳头？我比你能挨！”
    “我都说了……”
    还没等楚乔说完，小艾已经冲了上去，他顺手操起路边还没来得及收走的一条凳子，风一阵的冲到为首的那精瘦年轻人身边，抡起凳子当头就砸了下去，那精瘦年轻人大惊，条件反射的一躲，躲过了头部，却没躲过肩膀，那木头凳子“呯！”的一声，砸在了精瘦汉子的肩膀上，伴随着那人一声痛呼——“啊！”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小混混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们没想到平日里任他们揉捏的小艾，居然今天会拼了命一般的冲上来，他们“哗啦”一下围了上去，想要夺下小艾手中的凳子，还有人干脆从路边的烧烤摊子上拧了两个啤酒瓶子，“嘭！”的摔碎了，就要往小艾身上招呼！
    小艾疯狂的舞动着手里的凳子，对着楚乔大喊着，“快走啊！”
    那些人被小艾疯狂的样子给吓到了，一时竟然没能靠近小艾。
    楚乔也没想到小艾能够爆发出这样强悍的“战斗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在楚乔想要为小艾喝彩的时候，一道寒光一闪，楚乔脸上的笑容一凛，那是一把长两尺多的砍刀！
    居然对小艾用刀！这就不是打打小架那么简单了！
    先前被小艾一板凳砸在肩头的精瘦男子终于是怒了，抽出了一直别在腰杆上的砍刀，大吼一声，“让开！”
    那群围着小艾的小混混立即往旁边一闪，精瘦男子拖着砍刀就冲了上去，那吓人的刀，让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了一声声惊呼，有人大喊着，“天哪！杀人了啊！”
    小艾还在胡乱的挥舞着板凳，那两尺多长的砍刀眼看着就要朝他背后劈下去，那精瘦男子的嘴角已经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他在等着下一刻刀落在小艾背上，血肉横飞的一刻！
    “够了吧？！”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出现，他发现自己的刀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落下，而那个甜美声音的主人，不是应该在十米开外吗？！
    现场静了下来，精瘦男子缓缓转头，发现楚乔正站在他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举过头顶的刀，正被她的两根芊芊玉指轻轻的夹着，而他，动不了分毫！
    “你——”精瘦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发直，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小混混们也眼睛发直的看着楚乔，大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小丫头片子能够夹着他的刀？！
    而他们没有任何人看清楚乔究竟是如何在眨眼间，便从十米开外出现在了他们老大的身边。
    “我说你够了！”楚乔的手指头微微一动，被她夹住的刀便“铿锵”一声，落到了地上。
    小艾也停了下来，惊诧的看着楚乔，楚乔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她身边的精瘦男子，那男子立即“扑！”的一下，跪在了楚乔的面前。
    “别介！姐知道你知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用行这样的大礼来拜谢姐对你的指导！这是姐应该做的！”楚乔嘿嘿的笑着，而那精瘦男子却尖叫一声，“鬼啊！”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小混混们不明所以，也跟着他跑了。
    楚乔非常不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很像鬼？！切！”
    小艾放下手中的板凳，走到楚乔身边，看着楚乔，“你对他做了什么？”
    楚乔两眼圆瞪，“喂，我刚刚貌似救了你，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对你的救命恩人？”
    “我看到了！”小艾道。
    “你看到什么了？”楚乔反问道。
    “我看到你对他施了阴煞！”小艾盯着楚乔，“你究竟是什么人？！”
    －－－－－－题外话－－－－－－
    原谅姐吧！今晚刚刚把文档打开，教练就打来电话，让姐去跑跑夜路，后天就要路考了，姐不敢不去，呜呜，回来都9点多了10点了…。只能码出这么多了，顶锅盖逃走……
    ☆、76蓦然心乱
    “你看见我对他施了阴煞？！”楚乔一步一步的走近小艾，用那貌似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是阴煞？你又是什么人呢？”
    小艾眼神一黯，“原来你接近我，果然是有目的，以后不要来找我！”
    说着，小艾也不再追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身就走，这时110的巡逻车已经开过来了，井月的速度挺快。
    “喂，小姑娘，没事儿吧？”一个警察在巡逻车里对楚乔喊道，小街已经空空荡荡的了，没有任何打架斗殴的痕迹，那警察还在心里纳闷呢，这帮小兔崽子今儿个速度挺快啊！
    楚乔瞥了一眼巡逻车，心里道，电影里演的果然没错，警察总是最后赶到的……
    “没事儿！”楚乔朝着巡逻车摆了摆手，然后也转身朝着小艾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小艾回到了自己的小摊子前，摊子已经被赵叔给收了起来，赵叔担心的对小艾道，“那些人又来找你麻烦了？哎……小艾，听赵叔一句话，那些人咱们惹不起，就当是破财免灾了，他们要的也不多，给他们就是了。”
    “嗯。”小艾闷闷的应了一声，楚乔的声音传来，“那些人就不能惯着！赵叔你们放心，那帮家伙应该不会再在这一带耀武扬威了。”
    赵叔只当楚乔在说大话，看了楚乔一眼，“你这小丫头，懂什么？”
    小艾连看都不看楚乔一眼，背起自己的编织袋转身就走。
    “喂，你的玉观音不要了吗？”楚乔跟在小艾身后，对小艾喊道，“我还没给你钱呢。”
    小艾还是不理，自顾自的走了。
    “真是个怪人！”楚乔嘴里嘀咕着，心里却对小艾多了一分心思，他居然能够察觉出自己对那精瘦男子施了阴煞，那应该对通灵师有一些了解吧？可他看上去好像对通灵师没有什么好感，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刚才楚乔捏住那精瘦男子刀锋的瞬间，她另一只手快速捏出印诀，这附近的阴煞便被她随手给勾动，再注入到了他的体内，接着那男子像是失心疯一般狂奔而去，原因就在那阴煞上了！
    众所周知，天地间有阴阳二气，若是在阴阳调和之时，阴气和阳气对人体来说都是无害的，但若是阴气过重，那便形成了阴煞，阳气过重，也会形成阳煞。
    中了阳煞的人，易暴易怒，常常做出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情来，严重一点，会神经受损，陷入无意识的混沌中去。
    而中了阴煞的人，阴寒之气入体，会在一瞬间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也有可能出现幻觉，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会被吓死！很多人在半夜猝死，医学上表现出来的是心肌梗塞等一类突然性疾病，但通灵师却能够一眼看出那是中了阴煞，被活活吓死的！
    当然，一般的通灵师也没有那个本事随意调动天地间的阴阳二气，像楚乔这样随手捏个印诀就能够勾动阴煞，并注入人的身体里的通灵师，在燕京恐怕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不过，肆意动用这样的秘术，是有违天和的，对通灵师本身来说，也极容易遭到反噬，所以，一般通灵师是不会妄动。
    楚乔刚刚也是动了真怒，那些家伙居然拿刀砍小艾，她想也没想直接就勾动了一缕阴煞扔进了那精瘦男子的身体里。楚乔可以想象那家伙看到了什么——骷髅、鬼魂、尸山血海……只有更恐怖，没有最恐怖！那家伙没有立即吓傻，也算是胆儿大的了！这一吓，每个一两个月，恐怕是下不了床！
    井月被楚乔打发了回去，她却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小艾的后面。
    背着编织袋的小艾目标很明显，楚乔手里握着那只玉观音，心里不明白，这个男孩子明明很缺钱，连贴身的玉佩也愿意拿出来换钱。但是他却又对一切都不那么在乎，把这么值钱的玉佩随随便便的丢给楚乔，也不闻不问。
    真是个矛盾的人！
    楚乔也不知道小艾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跟在后面，小艾勾着头，穿梭在一条条交织的小巷中，看到他单薄的背影，想起他刚刚疯狂的挥舞着凳子，却还记得大喊着让自己离开……没来由的，楚乔心里涌起阵阵的心疼。
    小巷的尽头，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小艾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里立即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小艾，你回来了，妈妈给你熬了点绿豆汤，你去喝吧。”
    “不是叫你先睡了，不要等我吗？”小艾的声音传来，虽然平淡，却没有了方才的冰冷。
    楚乔就站在房门外，这简陋的房子并不怎么隔音，楚乔能够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对话。
    “不等你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小艾母亲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舔犊深情，“今晚都这么晚了，我叫你不要去的，你还偏要去……”
    “你别管了。”小艾放下手中的编织袋，往椅子上一躺，他累了。
    母亲突然发病，让他心惊胆颤，好在他早就熟悉了该如何应对，忙活到快十点，母亲才安静了下来，想到明天应该带母亲去医院里复查一下，可是钱还没有着落，他这才不顾母亲的反对，背着编织袋匆匆出门，却没料到，又跟那群小混混对上了，一晚的惊险劳累，让这个年轻人此刻精疲力尽。
    “小艾，你还没吃饭呢，那汤……你快喝了吧。”母亲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小艾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她低低的抽泣，“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我说过了，跟你没关系！你是我妈，我不会不管你，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饿不到你！”小艾的声音有点生硬，打断了母亲的抽泣，随后又是一软，“你快睡觉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今晚的生意好吗？……”小艾母亲还是忍不住问道。
    “还好。”小艾疲惫的答道。
    一阵响动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小艾一个人，他母亲去了里间。
    这个小租屋也就里外两间，里面住着小艾母亲，外间既是客厅，也是厨房，还有一个破旧的沙发，那便是小艾晚上睡的地方。
    很难想象，那样高的男孩子，是如何蜷缩在那么破旧窄小的沙发上睡觉的。
    楚乔默默的伫立在夜色里，他不会接受自己的赠与，他会觉得那是施舍，可是面对这样的小艾，楚乔又不能够让自己无动于衷。
    “吱嘎！”小租屋的门打开了，小艾站在门内看着楚乔，“你还想知道什么？”
    楚乔一阵尴尬，恐怕小艾早就察觉到楚乔一路尾随，而刚才那一幕，也是小艾故意让她听到的。
    “你母亲生的什么病？”半晌楚乔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那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小艾嗤笑了一声，眼里尽是嘲讽，“怎么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你是打算打赏一下我这个穷小子吗？我母亲生什么病，跟你有关系吗？”
    “小艾，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你以为就凭着你摆地摊赚两个钱，就能够帮你母亲治病，能够好好的奉养她？就算是你有你的自尊和骄傲，也不能够拒绝别人善意的帮助！”楚乔认真的说道，“我并不是要施舍你，不单单是你小艾，换了任何人，只要我碰到了，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都会选择帮助他，这是我为人的原则！”
    小艾仍旧在门里死死的盯着楚乔，仿佛是要看穿楚乔此刻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有一个伯父是燕京医院精神病科的主任，这是我的电话，你若是接受我的好意，就给我打电话。若是不接受我的好意，也给我打电话——我把买玉观音的钱给你！”说罢楚乔把手中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小艾，她看出小艾身上没有电话，只能够给他写个号码了。
    小艾微微一愣，精神科……她怎么知道自己母亲的病症？！
    楚乔转身便走。
    “等等！”小艾叫住楚乔，声音里有了一丝急切，“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病……”
    楚乔回过头看了小艾一眼，“既然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通灵师，难道你还不明白通灵师的可怕之处吗？我楚乔就是一名通灵师，不管你对通灵师有什么偏见，我只想告诉你，人的善与恶，跟他的身份无关，不是所有通灵师都是你所认为的坏人！”
    说完，楚乔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小巷的夜色中。
    小艾呆呆的站在门前，看着楚乔离开的方向，夜风吹来，半晌，他嘴里喃喃念道，“楚乔……”
    次日，学校正式上课了，尹皓同学好多天没有看到楚乔了，又慑于云陌醋缸子的威胁，不敢去楚家找楚乔，好容易等到开学了，一大早便眼巴巴的站在教室门口，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乔乔！”当楚乔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转角处，尹皓便已经高声的喊了出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楚乔扶额，小耗子……你能行了不？
    “有事儿？”楚乔瞪着尹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