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

    课间。
    章澄海趴在桌子上睡觉，旁边同桌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将镜头朝向她。
    好像是要偷拍她。
    章澄海察觉到同桌的动静。
    伴随在同桌按下快门时，她醒了。
    照片上，夕阳下的教室里，刚睡醒的漂亮女孩，侧着脸，她的眼睛清澈且甜美，嘴角似笑非笑，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偷拍者。
    “好看吗？”女孩唇瓣微动。
    同桌的脸，霎时间变得殷红，被人当场抓包，她身体紧张地僵住。
    “你在偷拍我哦。”女孩继续轻声说着，像是什么甜美的情话。
    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难道说……小同桌你喜欢我？”女孩的嘴角微勾，那张精致的脸蛋上，因为笑容而勾勒出一个梨涡，甜蜜且略带狡黠。
    同桌言语好似被卡在嗓子眼里，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声。
    看不过去的后座女孩帮章澄海的同桌解了围，她嗓音清冷：“澄海，别逗小同桌。你有女友了，少招蜂引蝶。”
    “什么啊，污蔑。我哪有招蜂引蝶，是开玩笑啦，对不对啊小同桌~？”章澄海嗓音软甜，偶尔撒娇音调上翘时，质感很好。
    同桌看着章澄海握着她的手，对她露出可爱又不失调皮的惯用笑容，她犹如被恶魔蛊惑，头如捣蒜。
    “小鹿你看，小同桌都说没有这回事啦。”章澄海笑得眼睛眯起，她像只浑身软乎乎、毛绒绒、看着就很好摸的白色波斯猫。
    后座女孩名叫鹿沉，是章澄海的青梅，两人父母都住在一个别墅区，她们从小一起玩，一同上学，读同一个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两人甚至可能考同一个大学。
    “你最好是。”鹿沉冷声，她的青梅是什么样子的，她还是知道的。
    装乖的一把好手。
    “呜哇，小鹿真凶，怕怕。”
    章澄海躲进同桌的怀里，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只是眼里全是笑意。
    同桌毫无防备，被章澄海近距离接触，她身子整个僵硬，同时闻到了章澄海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桃木香，没有甜腻感。
    “小同桌你身上好香啊，是我喜欢的奶香味。”章澄海笑嘻嘻的说着，可惜的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心几秒，就被鹿沉拎起来了。
    “痛痛痛，小鹿你别捏我耳朵啊，我起来就是了！”
    章澄海就这样跟着鹿沉出了教室。
    两人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操场，谁也不先开口讲话。
    云卷云舒，夕阳西下。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渐渐变黑，校内路灯亮起，有不少飞蛾扑向灯火。
    鹿沉开口打破宁静：“澄海，你是不是要分化了？”
    听到分化二字，章澄海想起最近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或许吧。”
    她又补充道：“怎么，你闻到我的信息素了？”
    鹿沉摇头，“没有。只是隐约觉得，你好像长高了一些。”
    章澄海看向身高一米六五的鹿沉，伸手比了一下，乐道：“好像真是，我比你高了几厘米。等会……长高？难不成我会分化成alpha？不会吧……我记得女alpha比例挺少的，一般分化为beta，其次是omega，然后是alpha。”
    “也有个子高的beta。”鹿沉补充道。
    “嗯，也是。”章澄海是外向的，但唯独分化这件事，她没有什么可聊的。
    不管是鹿沉（omega）、同桌（beta）又或是女友（omega），她们都在该分化的年龄分化成功了，只有她迟迟未分化，像个怪胎。
    鹿沉察觉到了澄海的敷衍，但她并不怪她。如果不能分化的是她，她也不希望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分化。
    “好啦，小鹿。我们进教室吧，屋外好冷哦。”章澄海笑着说，“哦，对了，晚自习结束，要不要来我公寓留宿？”
    “嗯？”鹿沉不解。
    “我准备了好东西，你来不来？”章澄海神秘兮兮的说。
    鹿沉想了想，最终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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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家近段时间陷入了债务危机，这都要多亏了章家大少爷的败家。
    据说在网络赌场，被人下套，输了上千万。
    按照往常，千万资产对章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好死不死，章家上头顶天的，被查，如今落网。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章澄海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那种场面，好几批身着黑衣的男人、女人随意的进来索要钱财，而她那个不靠谱的哥哥，早就和父母一起润到了国外。
    他们带走了大批的财产，唯独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
    “我家还欠你们多少？”章澄海皱眉，她仿佛听到了天文数字。
    为首的黑衣女人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孩，冷笑道：“六百万。”
    “我没有那么多钱……”
    章澄海话还没说完，黑衣女人上前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她动弹不得，只能看到对方用粗糙的手指掐着她，像是挑选物品般左右观看。
    半晌，黑衣女人松了手，她讥笑着说：“章小姐倒是有张不错的皮囊，可惜未分化，不然，说不定我能给你介绍几个好顾客。”
    闻言，女人身后的手下跟着起哄，发出暧昧的怪笑。
    “我会还钱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章澄海捏紧了拳头。
    “行啊，章小姐。”黑衣女人似乎很享受女孩的垂死挣扎：“下个月，还是这里，钱准备好，否则后果自负。”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章澄海像是泄力了一般，跌坐在偌大的客厅。
    一个月，六百万。
    筹钱。
    章澄海把能找的人，都找了一遍，只可惜，树倒猢狲散。她联系不到远在他国的父母，亲戚也都躲得远远的。
    关于房产，章家别墅早已登记在别人名下，如今她手里只剩下在学校外购置的一套小公寓还属于她。
    关于车产，那些豪车也被债主瓜分殆尽，她只剩下一辆摩托车。
    关于存款，父母挪走了大部分财产，留下一些零碎财产没带走，约有一百多万，但比起还清债务所需的六百万，不过是杯水车薪。
    章澄海的银行卡一直以来都是副卡，父母在冻结财产以后，她身无分文。
    相比父母留下来的庞大债务，更让章澄海痛苦的事情是她一直以来信任的家人抛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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