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晋海取出钥匙打开门，先让乖乖学弟进门，当门关上后玄关一片漆黑，背后一股热窜上心。晋海舒臂拥住胤华，一声久违的叹息在颈边溢出，热呼呼的气拂过颈项胤华不由自主的颤抖，手脚脖子裸露的肌肤上满是疙瘩。
    无措的反应在黑暗中、晋海的怀抱中格外明显，他轻轻笑开，嗓音变得有点沙哑，彷彿被罩上一层纱令人听得不是很真切恍如梦中，他的唇栖在他的耳廓边：「欢迎回来，好想你……」手臂收束的更紧密了。
    麻痒的感觉从他的耳沿着血管、神经扩散到全身，侵入四肢百骸。胤华从没感受过如此异样，心头一暖，他顺从自己的心音握住横梗在他腰上的那双手臂，姆指在上头轻轻摩娑，感受指尖传来的触感，头颈也往晋海的方向靠去，撒娇般的轻蹭着。
    静謐中的温暖使人心醉，胤华耳边尽是晋海学长沉稳绵长的呼息。两人维持同样的姿势良久，就像对呆子没人要动，玄关里黑暗而温暖的气息就像彼此的一切，捨不得让人放手。
    脖颈间湿热柔软的触感覆盖上来，皮肤接触皮肤的瞬间让胤华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晋海学长的嘴唇，热气这么冒上脸颊，冒出谁也看不见的晕红。
    胤华觉得自己快要被这股热潮给淹没，呢喃地道：「晋海学长……」
    「嗯……？」晋海的唇还贴在那被太阳晒焦的蜜色肌肤上，流连忘返般地在上头轻轻颤动摩娑，又引得胤华一颤，呼吸不自主的急促起来。
    失去视觉后其他五感会取代视力，脑子会运作飞快，什么綺色的幻想一幕幕映照在脑海中，总使胤华从不看任何情色类的书籍、影像、画面，在这种时候旖旎的气氛会悄悄引导着意识，逐渐主导一切反应。
    说不想是骗人的，胤华在军中拨通晋海学长手机的次数寥寥可数，大多数都是打给妹妹报平安，并且很简短的就掛上了电话，但那少得可怜的几通电话还是足够让他解相思苦。现在有一週的结训假就恍如做梦般，尤其当下……
    腰际上的手收得更紧了，胤华被勒的退后半步，大腿后侧已经被贴在晋海的太腿上，隐隐间有个不属于衣服的硬块梗在他身上。
    真是健康的气息，才一个月，真的很短暂又很漫长。晋海头埋在胤华的颈间，每一次吸气都能闻到清静的肥皂香芬，好想念、真的好想念这个人。
    从前同住一屋簷下都没有此感受，以前学弟寒暑假还必须回台北那时候晋海也没这样的感觉，一种想要将人牢牢固定在怀里的汹涌情怀。
    真的从来没有过。
    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可以引发乖乖学弟的颤抖，从关係尚未奠定之初晋海就很清楚自己对乖乖学弟的影响有多么巨大。以往一直觉得可爱又有趣，现在则是心疼的可爱。
    能获得这样一个人真是太好了。
    他又亲吻了下他的后颈，在乖乖学弟的哽咽的嗓音中惊醒，微微松手拉长脖子转头望向应该是乖乖学弟眼睛的方向，听见更清楚的一声：「不要……」
    「不要什么？」晋海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胤华翻过身，身高上的差距要让他微仰头才能亲吻到晋海的嘴唇，他这么做了，随后依恋的轻拥了下晋海放开手退了一步。「没有，什么也没有。」
    晋海虽好奇却也没追问，手往前伸就能触摸到乖乖学弟，他拉过胤华的手确认毫无异样后脱去鞋子，另一手摸上某面墙壁，晕黄的灯光旋即在玄关绽亮。
    灯光下能瞧见学弟羞窘的脸庞，还来不及仔细端详就被甩开急忙躲避了，只听见胤华的声音在屋里回盪：「我去洗澡了！」
    买回来的东西被放置在小客厅的桌脚旁，晋海打开客厅的窗户让外头的空气能够吹进来造成对流，窗檯外栏杆上一排的小盆栽是乖乖学弟读书时栽培起来的，现在由他照顾。
    该绿的叶子没有多馀的枯萎，顶多受到天气转凉的催化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这点晋海还蛮自豪的，相比小嬅妹妹的男友那令人哀伤的园艺，他还是很强的。
    受了两年的薰陶影响，晋海学会把东西收纳在正确的地方。他拎起食物收放进橱柜里，这新租赁的房子里没有厨房，是简单的小套房，有个很小的客厅，他们买了一个柜子放置所有的餐具、厨具，以及方便收藏的乾粮，需要开伙时就拿出万用的电磁炉把客厅燻的满是食物的香气，用完的锅碗瓢盆在拿到外头的公共区域清洗，这通常是晋海的工作。
    他们的分工已经变得十分明确，晋海会陪胤华去採买食物，回来后会在旁边打下手，吃饱后由他收拾善后，家事则是胤华为主晋海为辅，主要也是因为晋海的实习过于忙碌。
    晋海擦乾头发，拿出吹风机开始呼呼地吹热脑袋。他盯着坐在床上看书的胤华不由羡慕地说：「不用吹头发真方便。」为了当兵三千烦恼丝变成三千丝鬃刷，甩一甩就乾了，轻松又清爽。
    胤华抬头望着他，洗完澡后脑子清醒多了，也不再那么羞窘。他放下书爬到晋海旁边伸手讨过他手中的吹风机：「给我，我帮你吹。」
    晋海顺从地把吹风机交出去，纤细的手指就在那漆黑的发里窜动，指尖柔柔扫过头皮的感觉让晋海舒爽的闭眼享受。但男子头发终归短，不一会就乾了。
    胤华起身下地收拾吹风机，爬上床前把脚底拍乾净，又安稳的回刚刚刚的位置看书。他以为等会晋海学长就会像一个月前一样，回到书桌前勤学苦读到睡前，但今天没有，他学着胤华的动作躺在他的旁边，双眼瞅着天花板上的电灯，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听出的疲惫感：「乖乖学弟黑了，里面辛苦吗？」
    胤华翻身把书放在床头旁的矮柜上，仰躺在晋海的旁边，也盯着天花板看。「不辛苦，里面很规律，大家都是好人，很爱聊天说话。」
    晋海翻过身用手支起头，充满兴味地追问：「说说看你在里面认识了什么人？」
    是男生都听闻过一些当兵时的事情，通常不外乎是别带肥皂，掉地了也不要捡的传闻，在里面说话不要太白目，最好也别耍孤僻自闭，或者惹人嫌厌，否则将会招来不幸的后果。乖乖学弟的性格晋海没担心过，只怕人太好被欺压，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发生。
    你一言我一句的追问跟回答一直到夜深胤华打了不知道几个呵欠后晋海才放过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关灯睡了。
    下半夜晋海被压麻的手臂给惊醒，床边的人不知怎么睡的，翻来覆去压住他的手，一会头又掉下手臂，就这么麻痺了。而那个睡昏头的人现在正落在他的手臂下胸口高度的位置缩成一团在睡觉，晋海把他捞起来，胤华就睁开眼睛，夜色中凌厉的双眼又大又亮，还以为自己身在军中，只差没喊口号。
    晋海被眼前的画面逗笑，哈哈笑了好几声，搂着乖乖学弟说：「你在休假，放松睡觉！」
    乖乖学弟乖巧点头，又把眼睛闭上了。晋海一边感受身旁多出的体温一边也闔上眼，快要睡着前他听见乖乖学弟的声音，很低很柔的说：「学长，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