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家兄弟

    第十一章柳家兄弟
    在一旁熟睡的韩延，早因为柳云允给的精气而醒来，但他仍然闭着双眼，听着这两兄弟的对话。
    「还记得堂哥在傲泽帮的时候吗？」柳睿戎问。
    「当然。」怎能忘记？
    「那时，我非常高兴自己能成为柳家的孩子。」柳睿戎闭上双眼，开始回忆那段对他来说无比幸福的日子。
    柳家，从好几代前就是赫赫有名的文武双全世家，柳云允、柳睿戎的父亲，柳寒是个温柔的人，与他的哥哥──柳齐寒是对极为要好的兄弟。
    柳齐寒的儿子，柳安戎，也是为文武双全的男子，是将来要继承傲泽帮帮主的人，为此，柳家的人们都很期待。
    但是，柳安戎却选择了离去，他不喜欢当帮主，在好几年前的夜晚悄然离去，但也不是无人不知──柳睿戎知道了，知道他的堂哥要离去。
    「堂哥，为何要离去？」那夜，他问了柳安戎。
    「睿戎……我无可奈何。」
    「可这样子，云哥就会继承这个位置！」
    「便让他继承吧……接下来你会很辛苦。」柳安戎放下包裹，双眼透露出不捨，却非要离去的那份情感，抱住了柳睿戎：「以后，我们可能会见面吧？睿戎，请记得堂哥我永远爱你。」
    年纪尚小的柳睿戎，不知道那是何意，只觉一身疲惫，泪水哗啦啦的就流下了，沾湿堂哥的肩膀，蓝色的衣服就这样子被一摊泪水的沾湿，那块沾有柳睿戎泪水的蓝色衣物，显得特别暗……而在哭泣的柳睿戎，全然不知印在他脸颊上的究竟是什么。
    那天以后，柳家全家上下全陷入了惊恐，唯独柳睿戎。
    不久之后，柳寒以及柳齐寒纷纷因病而死，只留柳云允以及柳睿戎两人支撑整个傲泽帮。
    他们在父亲以及柳齐寒死后的第二年，得知了柳安戎成了当今圣上，毫无预兆，却让人不感奇怪。
    柳云允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要去见柳安戎，但是柳睿戎就不一样了，好几次潜入皇宫，只为了见上柳安戎一面。
    而那是什么感觉，也是在近期才晓得，连同多年前印在他脸颊上的那热呼呼的物体──他爱他，而他也爱他。
    「很可笑吧？柳家的柳睿戎，爱上了当今圣上柳安戎──或者我该叫他安灵王？」他苦笑，却无法大声的笑出来，因为一笑，连同他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会疼，那是无形的疼。
    「……」柳云允没有说话，双眼垂了下来：「我在这个家待了好几年了，与你是兄弟也是好几年了，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对，他什么都知道－－因为在那个夜晚，知道柳安戎离去的，不只是柳睿戎，还有在一旁暗自看着的柳云允。
    他看见柳安戎在柳睿戎脸颊上落下的轻吻，以及柳睿戎的痛哭流涕，他什么都看见了，就连柳睿戎潜入皇宫的事他全晓得。
    但他不曾说出，直到现在。
    「柳安戎为何成为皇上？那就代表他对傲泽帮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于皇帝这个地位到是很有兴趣──」
    「他不是这样子的人。」
    「那他为何离去？他知道我继承这个位置你会受到迫害，但他还是离去了，你以为他爱你？那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你！」柳睿戎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无法隐藏的杀气阵阵往柳云允那衝去：「我说过的，即便你是我的兄长，我还是会对你痛下杀手。」
    「凭你？」柳云允冷笑。
    要是柳睿戎有那个胆以及能力，那么柳云允他早就不在这里了。
    「云哥，不要这样子说他……」
    「你心疼？」
    「是。」
    「他没有让你好心疼－－一个明明知道堂弟潜入皇宫的皇上，却不派人抓也不见他──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你去心疼的？」
    柳睿戎震惊，而一旁的韩延也同样的震惊，但是震惊的原因与柳睿戎不一样──这个人，是真心的关心自己的弟弟，不然，怎会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或许柳睿戎完全不知道，但……韩延可不能假装不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柳睿戎无措的看着柳云允，等待他的下文，但是柳云允却什么也没有再多说，等不到他的回答的柳睿戎，双眼竟失了以往的风光。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不断呢喃着，身为兄长的柳云允却袖手旁观──或许他觉得这样子对谁都好吧？
    可，韩延却不这样子认为，他知道，所有人都护着他，把罪怪给柳云允，而这人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或者愤怒，因为他是温柔的，就跟他的父亲一样温柔，既然如此，那么柳安戎呢？
    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过就这样子罢了。
    人阿，总是太鑽牛角尖，太过于执着自己眼前的这些，有时候人们总会说，自己所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事物的表面，但真的有人会去想，自己所见的真的是内在吗？
    因为惊讶所以不会去想，人在惶恐当中只会看到眼前的事物罢了。
    但在这个时候，往往都必须要有个人出来，那人也总是局外人。
    「如果柳安戎是因为别的原因而登上皇帝这个位置呢？」韩延睁开双眼，却没有直视任何人，只是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的纹路。
    「韩延！？」
    「诶，阿睿……你相信柳安戎吗？」
    「……我当然相信他。」
    ?「那柳云允呢？」
    「呵，他是我哥，我当然相信他。」
    「那我呢？」
    「……跟你相处这么久，大概吧？」
    韩延轻笑。
    「那这一次就相信我，去找柳安戎吧。」如果他真的爱你，那么他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就如同你相信他，他也会相信你。爱情，就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之上。
    如果其中一人不信任对方，这个爱情也就会出现裂痕了。
    没错，就跟韩延与他的前女友──安瑜一样。
    「你们在想什么？」柳云允瞇眼：「柳安戎的事你们通通别管。」语气平淡，却又夹杂着愤怒……以及些许的慌乱。
    「阿睿，去吧。」
    相信我。
    「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下次见面时在还吧。」
    剎那，柳睿戎的身影便消失在两人面前。
    「──傲泽帮帮主不可能只有这样子的能耐，你到底隐瞒了多少的秘密？」要是不想要让柳睿戎离去，柳云允自可不费力就将人给留下，可，柳云允没这样子做。
    「为什么就你懂？」
    「我也不知道。」
    「……我从来就不奢望有人懂我，可你就这样子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不要在说与我没关了，云。」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是你不会知道我喜欢你……。
    没有人懂得柳云允，因为他是深谷──不会有人笨到跳进深谷吧？
    如果有这么一个笨蛋，那么……柳云允大概会用一生将爱传给那人。
    他可以是深谷，也可以是无底洞，有时候，你又会觉得他离你很近，但是你却无法靠近。
    这──就是韩延心中的柳云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