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他们是朋友(05)

    她呆呆站立在办公室前方，上头的牌子写着「董事长办公室」，如今是那么的刺眼。
    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咬紧下唇推开了那扇门。
    董事长坐在他的位置上，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副总以及……一位少女。
    那名少女乖巧地坐着，双眼直视着地板，听到门开的声音只是快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慌张地低头，回到原本的姿势。
    「纪芸。」董事长喊了她的名字。
    「董事长，有何吩咐？」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只是双手紧抓着衣服的下摆。
    「我、哎……其实很对不起你。」
    「你的成绩很出色，听说别家公司都想要来挖角你，但是你都回绝了，这一点当初我听到的时候其实很高兴，因为有你这么一个好的下属。」他叹了口气，「所以，并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
    「董事长，我知道了。」纪芸出声打断，「直接说重点吧，我有心理准备了。」
    接着是满室的寂静。
    副总看了看，连忙站起来，「纪芸你别怪董事长，他……」
    「好了，你坐着吧，我说就好。」董事长摆了摆手。
    「我姪女，她不久就要大三了，我想要她来我们公司实习。」然后他指向了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女孩。
    「但是她的专长与你的衝突到，加上我们公司人已经挺多了，所以才……」然后他沉默了几秒鐘，「我们不会开除你，你就自己递辞呈吧。」
    纪芸的身子抖了下，看向董事长，「……好的，董事长。」
    「我会给你三个月的薪资作为补偿。」
    「是。」
    「收拾收拾吧。」
    「……」她握紧双拳。
    「恩，好。」
    然后她转身走人。脸上的笑容在她转身之际已经荡然无存。
    她早就有预感了，董事长没给她难看的脸色或者直接赶她走已经算好的了。为了亲戚开后门这事其实很常见，但纪芸没料到有一天会发生在她身上。
    那女孩看起来很安静、很乖巧，想必是真的很聪颖吧。
    这样她也知道来的时候为甚么大家都要看着她了，因为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又看见了那种表情。
    有怜悯、有不捨、也有为她感到忿忿不平的，更有庆幸的。
    庆幸是吗？
    也许吧，如果今天换作是别人，她也会感到庆幸倒楣的不是自己。
    她垂着眼收拾着东西，旁边有人不忍，想要开口安慰她，「纪芸你……」
    「我没事。」
    「谢谢你们这短短几年的陪伴，我……我走了。」
    「纪芸——」
    「你……」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着街上大大小小的车辆，还有那阴暗、彷彿随时都会下起雨的天色，脑袋有些空。
    心中似乎有某处被拔掉了。
    回到了家里，她看向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将头埋进了枕头里，不久就跌入了黑暗之中。
    「魔术师！我一定要做出魔术师这个职业！」
    「啊？拿棒子打人似乎挺蠢的阿，算了算了，蠢就蠢唄！蠢也有看头！」
    「拍响板，帅啊！虽然很滑稽，但我这人也只会响板这个乐器，我就不觉得矬啊。」
    「炸弹伸手就来，还有这个人肉炸弹，不觉得很酷吗？同归于尽，如果上擂台出现这景象肯定会跌破不少人的眼镜。」
    「还有这个符咒……」
    昏昏沉沉中，耳边响起了似曾相似的话语，那是差不多半年前身心全投入在希望中的她。
    而现在，她什么都不是了。
    半梦半醒间，被一道响亮的雷声给惊醒，头抬了起来，枕头全是湿的。
    人生总会遇到一两件不顺遂的事，但是不能就这么被挫折打败，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必须自己面对。
    从床里坐了起来，爬到床头柜上拿了自己的笔电，手习惯性点开桌面上的那个名为「希望」的游戏。
    一上线，公会频很热闹，而让人意外的是魷鱼丝他们都在线上。
    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看，五点，但这个点他们应该还不会在才对。
    被拉到了队伍里，她没打算吭声，只是默默看着萤幕，然后听着他们的对话。
    「老d你听说了吗那个纪芸好像辞职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她自愿的吧……」
    「看，她的位置似乎要被一个大学生代替！」
    「开后门？」
    「一定是的啊！」
    「如果是我被这样我就先把老闆揍一顿再走！」
    「别激动啊你那样会被告的。」
    【队伍】designer：你们怎么会知道？
    这事明明早上发生而已，现在才傍晚。
    「因为……那个大学生po文的，然后不少人转发。」
    那个女孩吗？
    「不过她也挺自责的，她好像很崇拜纪芸……」
    「我也挺崇拜她的啊，总是很有多创新的idea！」
    「内裤你们不同专长的吧……你设计部的耶！」
    「这是对强者的崇拜，懂吗！」
    纪芸听着耳机里他们的交谈声以及被耳机遮蔽所以显得细微的雨声，心中各种情绪涌现了上来。
    被崇拜的感觉她没怎么了解过，悲喜交加吗？但她也没多少喜的感觉。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纪芸走过去开门，发现门外是她挺熟悉的一位同事，交情还不错。
    「纪芸你……」她欲言又止，到最后乾脆把手里的纸袋提了起来，「这些是公司的同事们写给你的小纸条，还有一些你没收拾乾净的东西，我帮你……」
    纪芸直接打断，「恩，谢谢你。」
    「然后我……出去一下，等等你离开时要关好门。」
    「哎等等——不带把伞吗！？」
    听说淋雨，可以把不好的心情都洗刷掉，是吗？
    她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就踏入雨中，后头焦急的嗓音再也传不到她的耳里。
    她茫然地走在雨中，凭着记忆走到了袁椿的大楼外。可是她走到这里干甚么呢？
    袁椿与希冀的距离并不远，这两家游戏公司一直是高雄市的象徵之一，因为很多台湾的游戏都是由这两家公司做出来的。
    「哈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甩了甩头，拉紧了身上的衣服，边哆嗦着往前走。
    而刚刚来找纪芸的女人叫做王轩巧，比纪芸要大上五岁，但却很照顾她。
    她也没想过纪芸会这样，所以在吃午饭的时候提议大家写卡片送给纪芸，眾人也都同意了，而她也自告奋勇说要送来纪芸家给她。
    看到纪芸没拿伞就出门的时候她其实是想追上去的，但仔细一想，也许这样比较好，淋个雨思绪也会比较清楚，要是她想不开那就完了。
    「恩？这是希望？」王轩巧把纸袋放在桌上，眼尖看见电脑萤幕上的画面。
    不过让她更惊讶的是画面上的角色竟然是男的，而且耳机里一直传出声音，不断呼叫着「老d」。
    谁是老d？
    她看了眼纪芸的角色名字，designer……很像是后者会取的名字，所以这个老d是在叫她囉？
    这时候应该要礼貌性回一下。
    她调整了一下耳麦，然后按下说话键，「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等等，女人？」内裤侠很惊讶。
    「从老d耳机传出来的。」哈哈补充道。
    魷鱼丝不想面对事实，「老d竟然有女朋友？我不相信啊！」
    「更重要的是怎么有麦吧……」汤姆克鲁死拉回了话题。
    王轩巧皱了皱眉头，「纪芸她一直都有麦啊。」
    「而且她是女的，一直都是。我只是她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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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现实中就会见面了。
    而正文大约剩下三章左右，接下来就是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