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美人鱼

    圆锥体大型密闭空间里面容纳了三百多人，当天使喵喵离开的时候，所有人开始手足无措，因为密闭广场的地板上，有水渗透进来，并且越渗越快。
    十秒鐘，水位来到膝盖；二十秒鐘，水位淹至胸膛；三十秒鐘，早就灭顶了。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使用魔法宾果，变成各种水族生物，有美人鱼、美男鱼、胖人鱼、瘦人鱼、丑女鱼、丑男鱼；还有鯊鱼鱼人、海豚鱼人、水怪鱼人、海怪鱼人、海马鱼人、鯰鱼鱼人；最后有虾子、龙虾、海狗、海豹、海星、海龟、海鰻、小丑鱼，以及河童。
    现在水深超过五公尺，大约是圆锥体密闭空间的一半高度，不少人还在水面上溺水挣扎，或许是还在摸索宾果，又或许是根本没有宾果，就像我一样。
    幸好水儿会游泳，要不然我还要浪费体力去救她。
    既然名字取作水儿，可能会在同儕的言语暴力下，被迫要学会游泳。
    不过，叫好运的人，真得就会好运吗？如果是姓吴，那就没有了。
    「水儿，你不是有买宾果吗？怎么还不用？」
    「我在等你呀。」
    「可是，我没买耶。」
    「笨蛋！不是叫你去买吗？没有办法变成水中生物，你到底要怎么在水里生存？」
    既来之，则安之。儘管再淹一公尺，就会失去所有可能呼吸的空间，我还是抱持着乐观的想法，努力吸气活下去。
    水儿已经潜下水里，应该是去变成什么鱼吧？她丢下我不管了吗？
    我拼命划手踢脚的，让身体浮上去，使脖子可以伸出水面，维持住，保持不下沉。
    我现在必须仰着头才能勉强呼吸，因为只剩下小小的锥顶，还有空气。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此刻，虽然非常难受，但至少还活着。
    这种奢求，实在太天真了，我马上就……
    灭顶！
    趁现在还有两三分鐘的时间可以存活，随便用一个宾果都好，只要能活下去！
    纵使用了还是没用，我鼓起两颊，涨红了脸，死命憋气。
    开始吹泡泡，撑住到生命的最后一秒鐘！
    啊，吃到水了，呛到了，不能呼吸了……
    我玩完了。
    吴好运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皮只微微睁开，彷彿看到有一隻美人鱼朝他游过来，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好美的一张脸庞，我真好运，在临死前还能见到如此美丽的一张面孔，这算是到过了天堂了吧。
    这是什么感觉？嘴唇软绵绵、心理酥麻麻的，好像有无数的罗曼蒂克灌入那懵懵懂懂的内心深处，让它明白，什么叫做，浪?漫?
    是美人鱼做得吗？是她做得吗？不管是谁做得，我都不由自主地……
    本能反应张开双唇，用力吸吮，享受接吻的快感！
    这是什么感觉？比起和纱织接吻的平淡无奇，这是既衝突又悸动的莫名兴奋感，我再也无法克制那极度想知道真相的好奇心，决定集中眼皮肌肉的所有力量，使劲张开，让眼睛可以看见，那张美丽的容顏，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可以呼吸了，我终于可以呼吸了，因为那张柔软的嘴唇，替我送入源源不绝的氧气；因为那个吻，让我可以继续活在这世界上，呼吸新鲜的空气。
    就是现在！睁大双眼瞧瞧，那美人鱼的模样！
    她就是……
    穆水儿！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我的心跳加速，现在才真正开始！
    水儿见到我睁大眼睛，立刻远离我的唇，愣愣地盯着我，满脸通红的样子，着实非常可爱。
    「好运，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好像不是从我耳朵听来的，而是从心里知道的。
    我怕吃水，所以不敢开口说话，只能比个讚，表示我没事。
    现在可能没事（如果没有你的吻），我待会一定会出事！
    圆锥体大型密闭空间在一剎那间，完全消失踪影，伴随而来的是……
    强大的深水压力，一股超越人类极限的沉重水压，至少在1000米的海底下，若不是水中的物种，大多数都会，被压得扁扁扁！
    四周围数以千计变成海中生物的玩家，开始四散开来，一个个游向未知的海洋深处。
    我呢？瞬间的深海水压，造成我脸部变形、七孔流血、骨骼脆裂、内脏出血，我已经昏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