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5 困境 (6)

    「要你管！」我忿忿地道。
    他微微一愣，忽然无奈地一笑，「我刚才不出来只是她们之后会欺负得你更惨。」
    那我也不在乎！
    虽然是这样，我也知道他其实也是为我着想，可是...
    我抿了抿唇，把几乎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轻轻一笑，「那...谢谢了。话説好人做到底，拜托你送我回家吧。」
    韩音枫微微勾唇，伸手把我的书包拿走，背在背上，然后扶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一时恍惚，现在这个温柔体贴的他，和那天那个冰冷地讽刺着我的少年太对不上了。
    等我走到家门前，我才忽然发现，他竟然还记得我家怎么走。
    是记忆力太惊人了吗？
    「好了，那我先走了。」他把我扶到客厅坐下后道。
    「嗯...等等，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犹豫又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问吧。」
    「那个...馨儿到底是谁？为甚么那天...你这么生气？」我鼓起勇气问出口。
    「......」
    整个客厅突然变得寂静了下来，气氛有点尷尬，让我有点后悔。
    我是不是不该问呢？
    「你真的想知道？」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
    「...想。」我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然后答他不想。
    「...好，我告诉你。」他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又突然一笑，「毕竟那天我的失控，给你造成了很大麻烦吧！」
    説着，他在我对面的地上坐下，与我相隔一张桌子。
    「馨儿的名字是苏馨，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而我也喜欢上了她，十四岁那年，她接受了我的告白，照片就是在那天拍的。」
    他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却不知道为何透着哀伤。
    「...那她呢？」
    「死了。」韩音枫痛苦地闭上眼，「她是出车祸死的。那天...那天下着大雨，司机醉酒驾驶，结果不慎滑下山路，整架车的人，都死了...」
    「如果当初我有阻止她回乡下就好了...」他幽幽地低声道。
    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根本没立场説出这句话。
    「和我的一见如故...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我艰难地问道。
    是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我才会被他刮目相看？
    「...是」他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你们的共通点，真的太多太多了。」
    「你们的乡下在同一个地方，你养的狗和芝芝一样，最重要的是...」
    「你们的眼睛，一模一样。」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接近你...因为你在身边的时候，我仿佛...感受到了她还在我身边。」
    这一番话直到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也还在我脑中久久不去。
    所以，其实从头到尾，他对我都没有半分特殊的好感。
    他和我做朋友，对我种种的关心，其实都只是因为那个叫苏馨的女生，和宫唯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关係。
    「至于那天的失控...是因为我...曾经和她许诺，她从乡下回来的那一天，就让我吻...」
    想到这句话，我下意识地摸过自己的嘴唇，脸上不禁浮现出了苦笑。
    所以，我该高兴吗？
    拿到了苏馨没有拿到的他的初吻，却不是以自己的身份去拿的。
    我...只是个代替品吗？
    这个问题甚至压过了姚玲玲带给我的烦恼，让我整晚都几乎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