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顶罪

    虐杀同族是要偿命的，你到底懂不懂呢？
    江魅两腿发软，靠着车门滑坐到地上，失去的预感让她疲惫不堪。
    血见多了，居然不再容易受惊，可能因为这次流的血比电梯里那次少，也可能是金川的电话让她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
    这样也算一个进步。
    江魅夸自己一句，鼓鼓气，扶着车门站起来，打开车内顶灯，脱下外套按在男学生冒血的额头上，报警。
    不管金川醒没醒，拨电话，生生把她震起来串供，串完供放下手机，看见置顶对话框里江未的头像。
    我拍了拍“小叔”
    江未：“在做什么？”秒回了。
    江魅：“等车。”
    江未：“出校注意安全，结伴同行。”
    江魅：“安全倒是很安全的……你最近在忙什么？”
    江未：“准备院长竞选。”
    江魅：“当院长好玩吗？为什么要竞选？”
    半天没回复，估计当院长不好玩，小叔总是做些没有意思的事。
    江魅：“我们做爱吧！”感觉好累，只有做爱能回复快乐。
    江未：“我是你养父。”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小叔……不，养父江未同学看来也变成复读机了，江魅感叹一声，收起手机。
    警车比江未的车多一个彩灯，感觉特别厉害。
    副驾驶的年轻警察不停地打量江魅，终于忍不住怪道：“你手劲怎么那么大啊！”伤者额头上一个血坑，已经转往急救中心，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被他提醒了，江魅赶忙悄悄活动手臂，临时抱佛脚。可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单手挥不动那个挎包。
    心里惦记着姬清和的事，一路不知道走过些什么地方，警察猛敲一阵桌子，才把江魅敲醒。
    这是个封闭的，铁灰色的房间。
    江魅坐在同样铁灰色的一个桌子前，对面两个男警察一坐一站。中间的桌上只摆了一盏冷色的台灯，一个展开的笔记本，一只钢笔。
    “是因为感情纠纷吗？”警察问。
    “呕……”江魅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排异呕吐。
    这里地板挺干净的，吐脏了不太好。
    站在他身后的小警察出声提醒：“报案报的是绑架。”
    “哦……两男对两女，你们居然一点没受外伤，还打倒了一个？”
    “只反击了一下！他看起来很高……没想到那么弱。”江魅连忙强调。
    “你包里的东西很可疑啊，市面上没见过。小姑娘，我不是和你闹着玩的，有什么细节早点交代。如果你们有预谋，在和对方见面前准备了武器，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绑架算什么见面——呕……”江魅一弯腰，还是没忍住，吐了一地。
    坐着的警察捏着鼻子回头，向站着的使个眼色，后者赶紧出房间拎了拖把进来。
    “那片前后三条街的监控都被人砸了，不是你做的？”
    金川的前男友有这个犯罪经验？江魅捂着喉咙睁大了眼睛，盯着小警察脚边来来回回的拖把头思索。
    “算了算了！女的就是麻烦，还是喊个女警官来互相折磨吧！”对面的男人一摔笔记本走了。
    站着的小警察跟出去，不久，把一个上了年纪的女警察引进门，推一杯热水到江魅面前。
    “姓名，籍贯。”
    江魅喝一口水，重新自我介绍一遍，眼睛红红地望着女警察长了老人斑的胖脸。
    张春桃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见这女大学生受惊的样子，难免泛起点不够专业的母爱，暂停常规问讯的流程，尝试建立彼此的信任关系。
    “第一次来警局？怕了？”
    “嗯，我饿了。”女大学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
    “想吃什么？我喊人去隔壁小超市买。”
    “牛杂汤……”
    “想得到美！”
    张春桃猛然站起，忍不住也摔了下笔记本，送去医院的绑架犯伤情危重，多半挺不过来，你倒好，还吃得下牛杂，要不要把满汉全席给你搬进派出所？
    江魅看对方难为情的样子，估计是买不到牛杂汤，低声下气说：“白煮鸡蛋也行……”
    拎着拖把的小警察绷不住笑了，被张春桃怒瞪一眼：“别闲着！把证物袋拿来。”
    挎包被裹在证物袋里放到江魅面前，张春桃指挥小警察站好，再指江魅：“你来，给我还原一下你击倒绑匪的过程。”
    江魅悄悄调转身体，屁股对着张春桃弯腰去搬，掩饰自己抬起挎包时费力的动作。
    胶合纪的材料比较落后，收放卷装置上用的全是密度大的传统金属，整个有3升水那么沉，江魅提到齐肩高，感觉自己没法成功挥起来。
    “我饿了，没力气，一直在担心金川……”
    真不知道姬清和哪来的牛劲！要不是怕伤及金川收了力道，恐怕她真能把人当场击毙。
    张春桃老辣的眼睛一动，吩咐小警察：“你去我工位上拿包饼干来。”
    等警察走了，她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守成大学的学生真有意思，流行顶罪？今天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