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当然，大多数人对此均是嗤之以鼻，并不是说石头不能成精。实际上，除了妖兽外，一些植物甚至看上去的死物，如果生活在特殊的地点，又因机缘巧合，也会诞生出灵智。
    可是一般来说，所形成的精怪的性格，都是以原有性格为基准。
    随便一想就是知道，由石头变成的精怪，性格应当是出奇的坚韧稳重，但这和齐天妖圣的性格截然不同。
    楚天曾看过各种典籍，也听过种种传说，可无论哪一个版本，对齐天妖圣性格的描述都是相似的，他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飞扬跳脱。
    妖圣才一出现，便是先后从岛国之人手里解救了数波妖族，灭杀了横凶霸道、欺压妖族同伴的人类贵族，但因此也引来了岛国高手的围剿。
    彼时，妖圣的实力尚不算极强，虽然起先诛杀了众多高手，但面对岛国真正的大能们，似是并非敌手，不过他另有特殊手段，能逢凶化吉，趋利避害，每次有强敌即将临门时，甚至隔着老远，都能提前察觉到，从而远远避开。
    就这样，妖圣虽然曾经占据一座仙山为王，而后面对不可抗衡的力量，果断放弃原本的基地，一面诛杀追击的敌人，一面躲避打不过的大能，边打边逃，和岛国打起了游击。
    察觉到妖圣有带领妖族往岛外突围的意向，岛国设下了天罗地网，排下了重重阻碍，可妖圣一行几度辗转，在他的带领下，终于突破重围。
    这一役震惊了东海诸多水族，前番见识过岛国人的实力，几大族联手尚且被其击溃，妖圣等虽然败退出岛，但能在对方手底逃得性命，这本身就是种实力的见证。
    围剿失败，岛国国主大为震怒，几度派出大军远征妖圣，但在岛内尚且没有得手，在这茫茫的东海，又如何能够得逞，均是以失败而告终。
    那些面服心不服的水族，也是设置了不大不小的阻碍，并在岛国军队撤退时下黑手，使其雪上加霜，损失更加惨重。
    几度征讨失败，妖圣之名，传扬东海，而岛国气运下落，虽然依旧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但以往的那种统治级别的震慑力，却是如昨日黄花，一去不复返了。
    百余年后，妖圣气势一成，联合众水族，杀回这个岛国，双方大军交战，互有胜败，为了避免损失，妖圣约出包括岛国国主在内的众人族高手，在岛外一座高峰上展开交战。
    岛国国主等人皆是心高气傲之辈，遇到这种蔑视他们的挑战，焉有不接之理。人人发狂，个个暴怒，新仇加上旧恨，双眼冒火，七窍生烟，誓要趁此良机，将妖圣当初诛杀，以泄愤恨，以儆效尤。
    面对高傲之人，激将法永远是最为有效的手段，即便心里清楚，可面子上抹不开，也只能乖乖接受，这也是所谓的阳谋。
    水族等人得知妖圣有这个念头，也是吃了一惊，劝他不可行此疯狂之举。
    在他们看来，妖圣实力虽强，却最多不过比岛国国主略胜一筹，可他此次整整约出十几个同级别的好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惜妖圣不听众盟军劝告，一意孤行，旁人也只得由他去了。
    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妖圣独战岛国各大高手，开始时尚不温不火，关键时突然爆发出真正神明级别的实力，岛国国主等面临如斯巨变，手足无措，目瞪口呆，毫无防抗之力的被当场诛杀。
    首恶既除，剩下的都是小杂鱼，他们闻到风声，只得向妖圣投诚，献出整个岛屿，设在其枢纽的大阵便没了发挥作用的机会。
    若是岛国大能们齐心协力，利用大阵将力量凝聚起来，也能暂时达到神明级别的门槛，那事情就会变得有些麻烦，这也是妖圣提出约战的原因，否则，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独自一人杀回去便是了。
    大能们在约战中死去，剩下的人实力孱弱，根本就没达到催动大阵的水平，不投诚都不成。
    妖圣解救众妖族，将岛上人族反抗的感受尽数诛杀，没有反抗的人族，发放舟船，赶出岛去，叫他们自生自灭。
    之后，妖圣通知了岛国，众水族各回各位，其实，经此一役，借助神明的威势，东海几大水族对其俯首帖耳，令无不从，顺势统一整个东海也不无可能。
    要知道，当时武道还未兴盛，神明级别的武力可比今日的圣者还要稀少许多，整个大路上，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
    不过，鉴于众水族在联合攻打岛国中作出的贡献，齐天妖圣并没有作出这等过河拆桥之事，给予了这些往昔盟军们足够的尊重和自主，这却令他更加有威望，在东海一呼百应，一言九鼎。
    中间又有许多年的历史缺失，唯有一件大事不容忽视，那就是妖圣约战整个圣武大陆的几位圣者，在一个现今名字遗失的地方进行切磋，切磋结果，诸圣一致推举妖圣为第一，因为是当时圣武大陆的最强者，故共尊以“齐天”这个法号。
    齐天妖圣，齐天大圣，齐天圣者等等称呼，皆是因此而来。
    随后，就再无妖圣的消息，谁也不知道他后来去往哪里。
    齐天妖圣的本体是什么种类，没人能够确定，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和猴子有关，因为岛国中的妖族虽然包括许多族群，却以猴族为主，是故有此推论。
    据说，妖圣失去踪迹前，曾将自己的得意神通留了下来，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八九玄功。
    通过八九玄功，妖圣能够改变自己容貌，乃至气息，甚至无所不变，鸟雀，蝇虫，乃至对手身边的人物，来进行刺杀。
    在实力未曾壮大的早期，妖圣多依靠此功刺杀敌人，甚至比当时的他强大之人，都有好几次被其得手，堪称以弱胜强的巅峰，但后来随着实力的精进，这种刺杀就显得不那么必要了。
    不过，齐天妖圣寰宇称尊，八九玄功绝非这么简单，变化之功效，很可能只是其冰山一角，此功深不可测，远非常人所能揣度。
    齐天妖圣失去消息不数年，不知是什么原因，岛国中的猴族竟然发出大半来，横渡东海，西进到圣武主大陆，自东向西，开始了游历。
    主大陆上，猴子地位不高，即便是相对强势的猴族，在众妖族中也处于弱势地位，不像岛国的猴族天赋异禀，一出生下来就有强大的实力。
    游历的强大猴族一碰到同伴，无论是其他猴族，还是最普通的猴兽，都会带在身边，悉心传授，将八九玄功，以及其他合适的法门传授，而后放其自回。
    一般来说，越是高级的功法，修炼起来风险越大，可八九玄功似乎并非如此，只要得到法门，谁都可以修行，只是领悟者资质不同，修出来的层次天差地别罢了。
    天下的猴族加上猴子，数量恐怕比起人类，都没有差太多，许多猴子接受完传承，在圣武大陆各处安置下来，繁衍后代，因此八九玄功却一代代的传承下来。
    关于八九玄功，猴族没有格外的保密，猴子本性喜欢炫耀，一些与人类亲近的猴族以及猴子，就将八九玄功展示给人看，有的武者凭借技艺，创出了各种水平层次不齐的法门。
    这法门，类似于那鲲鹏步，水平各不同，什么品质的都有。毕竟，这些由人创造出来的玄功，比起原版的不知经过几次手了，削弱成什么地步都有可能。
    类似法门虽多，却敢大言不惭冠之以“小八九玄功”这一美名的，恐怕仍是稀少。
    厚脸皮的固然不少，但厚颜无耻到如此级别的，恐怕放眼整个历史，整个大陆，都是凤毛麟角般罕见。
    “创造这法门的人，真是个奇葩，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也是少见。也不知谁给他的胆子，敢用这个名字，这又是从谁身上搜出来的？”
    楚天叹息了一声，刚擦掉额前冷汗，可看到桃形玉石上的字，不禁又流出一滴滴的汗来。
    他深吸几口气，心情渐渐的平稳，收敛杂念，闭上双目，不再去看这个足以亮瞎他狗眼的名号，将全部心神沉入到这“小八九玄功”上面。
    这门来头极大的功法，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呢？
    第375章 选择（第四更）
    楚天将心神沉浸到“小八九玄功”里面没多久，便是睁开眼来，露出颇为失望的表情。
    幼时曾度过不少关于齐天妖圣的传说，其鼎鼎大名自小便在他的心灵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虽然明知不可能，可当他看到这熟悉名字的一霎那，心里难以抑制的出现了些许期待。
    然而，这小八九玄功名字起得虽然霸道无双，到实际上价值也只是和一般的四品武学相当，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奇。
    “这东西竟然也能被冠以这个名字，真是...”楚天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暗想创造这法门的人还真是无耻到没有下限，连这么牛逼的名字也好意思刻上去。
    其实，这小八九玄功和那门鲲鹏步一样，都属于谷离的收藏。他除了醉心于实力提升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搜罗这种有着响亮名号的武学和法门。
    这两样东西他压根就用不上，只因为通过名字能够联想到那种飞天遁地的感觉，而那种感觉令他沉迷。
    他的实际年龄，比外观上还要大上不少，早已年过半百，在凝丹境中也算极为普通的水准，压根没有突破到更高境界的可能。
    既然现实中没可能达到，那就要在精神上找依靠了，对他这个寿命无多的家伙来说，无论是小八九玄功，还是鲲鹏步，单单名号都能带来极大的满足感，算是一种寻求精神慰藉的媒介。
    有些时候，现实中的挫败，要在精神上寻求弥补，这也是人之常情。
    没有武力的普通人如此，他这个名震一方的凝丹境强者，在这方面也是不能免俗。
    楚天瞥了一眼铭牌，不出意外的，此功价值并不太高昂，比搜刮来的大多数战利品都来得便宜，只是和那金鳄宝甲相当，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记载这一法门的玉石比普通桃子还要小上许多，拿起来较为方便，无须收回容戒，右手拿着，走近拦住去路的光幕之前，又取出木牌打开禁止，沿着楼梯下楼。
    此功虽然不能像传言中的原版那样飞天遁地，变化无穷，却也有着一些改变自身气息，以及调整容貌的可能，若修炼到高深地步，也能适量变化身材和年纪，正是楚天现今急需之物。
    早在从秘境中出来，遭到黄家等人追杀时，他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倘若能够改变自身相貌，或许就能够避开这些事端。
    别的不说，他的银瞳，以及一头的银发，实在是太显眼了，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事情就是他楚天做的，要报仇，那就放马过来吧。
    自然，若是放眼整个圣武大陆，各色头发都不罕见，银发，红发，蓝发，甚至是紫发，有的是血脉问题，有的是发生变异，有的则是由修炼功法所导致，上述种种，层出不穷。
    但在天罗国，起码是自小生活的这片地带，黑发依然占了绝大多数，在裂岩城内，楚天平素所见的，只是清一色的黑发，唯独他自己与众不同。
    平时倒也罢了，可若是作出一些有可能找人寻仇的事时，他也想隐藏身份，从而避免事后麻烦，从这个方面看，天生生就的相貌，以及招牌性的银发，就太不方便了，换成另一幅大众点的相貌，效果会好上许多。
    而玄碎诀虽然强大，主攻的却是另外的方面。其优势主要在于元气较为凝聚，充满破坏力，修炼天地元气和提纯能量的功效都很不错，气息能放能收，收敛时，除了修为远胜过他的，旁人都看不出他的真正修为。
    容貌改变，就是玄碎诀无法做到的。而这恰恰时八九玄功最为擅长的，即便是楚天拿走的这门，或许连皮毛都算不上的小八九玄功，依旧保留了这些原有的特性，算不上如何高深，起码要满足楚天现在的要求，已是绰绰有余了。
    加之价钱也不是太贵，因此，楚天没有犹豫，就直接将其带走了。
    虽然手中资源不多，可对于自己确实需要的东西，楚天还是毫不吝啬的，毕竟，资源再多，总是要花出去的，既可用于修炼，可拿来换取所需的武学和功法，那也是可以的，算不得败家。
    楚天下楼后，沿原路返还，碰到在毕竟路途上等候的楚苍，楚苍领着楚天拐到一座房间紧闭着的门前，楚苍取钥匙进了门，楚天手拿记载“小八九玄功”的桃形玉石，随后跟入。
    楚苍甚至第四层宝物众多，外面人多眼杂，虽然同属一族，但大庭广众之下毕竟不便，所以带他来到这里。
    楚苍拉上门，接过楚天手中的桃形玉石一看，不禁暗自摇头，若有深意的望向楚天，哑然失笑道：“你选这门小八九玄功？”
    说到八九玄功几个字时，稍稍加重了语气。
    在他看来，此功名字虽然霸气，可论真正的价值，在第四层众多宝物中应当属于下乘，楚天纯粹是少年心性，所以才会选这中看不中用的小八九玄功。
    八九玄功，那是货真价实的至宝，可这小八九玄功，恐怕就是一个笑话了。
    楚天看到楚苍的表情，对对方的想法有所猜测。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起这名字的人真够厚脸皮的。
    他生怕楚苍有所误解，忙解释道：“苍叔，你可别误会，我只是需要易容的法门罢了。”
    “哦，原来如此。”楚苍这才收起笑意，点了点头，接口道：“若为易容的法门，这东西还真不错。”
    “换个角度想想，修炼此功后，若是想做什么坏事，之前变化一下容貌就可以了，实在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之必备良药。看来真是误会你了，真不错，挺有当年我的风范。”
    说到后来，楚苍洋洋自得，脸上带着有点儿猥亵的表情，平素那酷酷的表情早被破坏的支离破碎，不知流落在何处，遗失在何时了。
    “呃。”楚天感到无语，他本想消除误会，不想经他一解释，误会转移了方向，变成另一种误会。
    楚苍无须查资料，便顺口说出了价格，是三百多元丹，楚天一听大数不错，便点头认可，又从怀里取出选中那件金鳄宝甲，同作为钥匙的木牌一起，递给楚苍，想了想，又取出紫色的元老卡，楚苍示意看到，叫他收回。
    楚苍统计了价格，算上紫卡的折扣，一共是六百多元丹，若没有折扣，就要七百元丹出头，这本是族内元老才能享受的待遇，但楚天通过取得那次族比优胜，自也获得这份殊荣。
    楚天取出元丹付给楚苍，楚苍拿木牌在两样物品上面各刷一下，消除设置在内的警报，后还给楚天，笑道：“这两样宝物就归你所有了。”
    楚天想了一想，又取出一张黑白卷轴，递给楚苍，楚苍并没有接，而是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说道：“这门阴阳印，我记得是你去年取得族比优胜时的奖品。既然是奖品，你收好便是，又何必退回。”
    “这门印法，我已经修炼成功，拿着也没什么用了，还是换给族里吧。”楚天回答。
    按理说即便已经学会其中武学，但他大可以将其买到外面，直接找卖家，疑惑委托拍卖行拍卖，都能得到一个不错的价格，大可不必还给族内。
    不过，飞扬临终时，他承诺的是守护这个家族，而非一味向族里索取，而不求回报。
    当他弱小时，家族庇护他，那是常情。但他强大以后，回馈于家族，也是实则所在。
    眼下虽然还未真正强大，但总归也是取得一点成就，也想对家族有所报答。特别是家族替他抗下那谷、黄两家的报复后，这类似报恩的想法就在他心中炽热燃烧，越来越强烈。
    这阴阳印他已经修炼到精熟，纵然还有不妥之处，但依靠出众的技艺，早已将传承空间里短发中年的示范牢记心中，绝没有丝毫的差错，因此这东西他拿与不拿差别不大，还不如还给家族。
    “这不太好吧。”楚苍皱起眉头。
    楚天含笑点头，表示无碍。
    楚苍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尴尬，“我知道，这门武学在你手里威力不凡，可由于修炼难度太大，是以家族没有定太高的价，你要还给家族的话，价值也不过与鲲鹏步、小八九玄功相当，你卖到外面，价格说不定会高许多。”
    “情况我已说明。”楚苍目光灼灼望向楚天，眼底深处似是含有一丝期待，也有微不可查的审视，微微一顿，而后续道：“你现在，还确定要将阴阳印还给家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