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梁多想了一晚上自己的那些“小玩具”或者说“收藏品”，直到四点多才攥着他唯一带过来的那一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梁多照例闹钟响了起床，睁眼的时候还恍惚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
    都是蒋韩的错！
    不对，都是自己的错。
    梁多欲哭无泪，没脸把锅甩给别人。
    他挣扎着起床，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难受，不想上班，不想出门，甚至不想走出这间卧室。
    蒋韩走了没？没走的话等会儿出去要以什么姿势面对他？
    烦死了。
    梁多随手抓了抓头发，想洗澡。
    人不能当一辈子鸵鸟，梁多不得不开门出屋。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然后就被早早等在那里的蒋韩给捉住了。
    “梁医生早！”蒋韩身上还穿着梁多给他拿的那身家居服，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微笑地看着他。
    这小子怎么起这么早？
    梁多看着他，尴尬地笑笑：“早。”
    “我起来半天了，”蒋韩说，“想给你做早饭，但没经过你的允许不太好进你的厨房。想出门去买早餐，但我怕出去了你就不让我进来了。”
    还挺机灵。
    梁多心说：那确实，你出去了就别想再进来。
    “不用。”梁多说，“我把早餐给戒了。”
    那是不可能的，梁多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等会儿他到了诊所会去隔壁王婶儿那里买大包子吃。
    “你洗漱完了？”梁多问。
    “嗯，就等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嫌我起得晚？
    社畜容易吗？每天上班工作赚钱养家，他有什么资格嫌我？
    梁多自己内心戏也丰富得不行，站在那儿翻了个白眼。
    “我给你做饭吧，”蒋韩说，“煮粥？还是吃面？”
    “不用，”梁多继续拒绝，“都说了我戒了。”
    “早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容易得肾结石。”
    “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忘了在哪儿听说的了。”
    梁多看看他，拉开了洗手间的门：“我是医生，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你没什么事儿了就走吧，我得收拾一下出门上班了。”
    梁多真的很想洗澡，但蒋韩在，他不好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别扭，人家蒋韩也未必真的会下流猥琐到趁着他洗澡来对他做那种事情，真要那样，他绝对会报警抓了这小子。
    “梁医生！”
    梁多关上洗手间的门时，蒋韩叫住了他：“我可以进你家的厨房吗？”
    还真有毅力啊，非得我明确说出不行吗？
    梁多看看他，蒋韩坐在清晨的阳光下冲他微微一笑。
    “随便吧。”梁多在心里吐槽自己没原则，然后进了洗手间。
    蒋韩得到主人的允许，心花怒放，欢呼着跑进了厨房。
    有一说一，梁医生家的厨房宽敞又干净，但问题是，这人不行啊，冰箱都是酒和小零食，柜子里是一包过期的挂面和三大包辛拉面。
    没有其他食材了。
    “梁医生，你平时都不自己做饭吗？”
    梁多正在刷牙，只听见蒋韩在瞎嚷嚷，不知道说什么呢。
    他拉开洗手间的门，探头，含含糊糊地问：“你说什么？”
    蒋韩从厨房出来，看着嘴里叼着牙刷的梁多笑了：“你平时不做饭？我看没食材啊。”
    “等会。”梁多回去漱口，然后洗了把脸才出来。
    “你不懂。”梁多说，“我们这种辛苦工作的人每天回家累得要死要活，哪有力气做饭。”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没洗澡还是难受，心情不好，感觉自己脏脏的。
    蒋韩一想，也对，梁医生每天晚上下班还要开车回来，到家已经挺晚了，要是再自己做饭，等到真的吃上指不定已经几点了。
    “真辛苦。”蒋韩有点儿心疼了。
    “是，所以你少给我添麻烦。”梁多忍不了了，今天他要是不洗澡，估计一天都没法好好工作，“你爱干嘛干嘛，我洗个澡，别吵我。”
    说完，梁多重新走回了洗手间。
    洗澡。
    蒋韩站在那里，提前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不要想，非礼勿视，别说勿视了，根本就勿想。
    蒋韩深呼吸，默念：我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还没平稳心绪，梁医生又出来了，他昨天洗了浴巾，挂在阳台晾晒，忘了拿过来。
    梁多用余光瞄了一眼蒋韩，假装镇定地走过去，拿下浴巾，还有一条干净的内裤。
    很尴尬，非常尴尬。
    梁多觉得还是有必要杀了蒋韩的。
    蒋韩已经转过去了，跑进厨房了，为了不让自己冒犯到梁医生，他觉得有必要躲起来。
    厨房门关着，里面的人心猿意马地煮着方便面。
    洗手间的门关着，里面的人心跳加速地洗着澡。
    这俩人，隔了两扇门，但还是生怕自己的心跳被对方听见，连喘气儿都不敢用力。
    梁多手忙脚乱，一边快速洗澡一边对自己说：我怕什么？我怕什么啊？这是我家！我怕什么？
    但他还是慌，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勾引人家蒋韩。
    蒋韩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知道起码到目前为止梁医生对他毫无兴趣也毫无性趣，他虽然喜欢加戏，但都是加给自己的，不至于误会梁医生勾引他。
    但问题是，他脑子里的画面停不下来，这就有点儿上头了。
    果然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以后还是再少喝点。
    蒋韩煮好面的时候，梁多刚好洗完澡出来。
    这么多年了，梁多从来没洗澡洗得这么快，此刻的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洗澡界的闪电侠。
    “闪电侠”梁多整个人还冒着热气儿，头发湿哒哒的，睫毛湿哒哒的，他穿着睡衣，脖子上搭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一手抓着浴巾一手在擦头发。
    蒋韩还在厨房，刚关了电磁炉，琢磨梁医生是把碗藏哪儿了。
    梁多走到厨房门口，偷听了一会儿，确认里面那人没有在做奇怪的事情，敲了敲门。
    蒋韩吓了一跳，赶紧开门：“你怎么还敲上门了？”
    梁多想：还不是怕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我不小心撞见！我可不想看到！
    他真的把蒋韩想得太猥琐了，要是蒋韩知道了，会委屈到痛哭流涕。
    “还挺香。”梁多夸了一句。
    蒋韩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方便面不是怎么煮都香么。”
    “……夸你你就听着！”
    “好的！你说什么都对！”
    梁多没忍住，笑了。
    “行了，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梁多说，“吃饭吧。”
    蒋韩笑他：“现在愿意吃了？刚才不是还说戒了早饭吗？”
    梁多一个眼刀甩过去，蒋韩立刻闭嘴。
    “不过，”蒋韩问，“梁医生，你家碗呢？”
    梁多看看他，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饭碗。
    “只有这一个。”梁多说，“我家只有一个饭碗一双筷子。”
    蒋韩抿了抿嘴。
    “没事儿，”梁多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他的叉子，“你用这个吧。”
    “谢谢，”蒋韩接过叉子，去洗了洗，回来坐下的时候说，“梁医生，我厨艺可好了，以后我给你做饭，我可以自备餐具，你看这事儿行不行？”
    梁多挑了口方便面吃，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觉得蒋韩煮的比他煮的好吃，面特别劲道。
    “你觉得呢？”梁多说，“你说这事儿行不行？”
    蒋韩撇撇嘴：“好的，我知道了。”
    那肯定是不行的。
    蒋韩叹气：梁医生，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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