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5 魔镜魔镜告诉我

    为了弄清白雪公主与狼人的真相, 调查仍在继续，两位侦探正一路观察一路前往奥尔家的郊外大农场。
    柯万与奥尔两家关系不错。
    柯万就把乡间庄园建在了距离奥尔农场的不远处。
    “这个时间，宾利应该到准妹夫的庄园了。”
    凯尔西离开芝加哥前, 宾利提到一行人应邀前往柯万的庄园, 那将是考验柯万是否合适卡洛琳的最后一站。
    话虽如此, 以凯尔西所见，宾利对妹妹的婚事并不具有一票否决权。
    除非柯万是杀人狂，否则卡洛琳是一定会尽可能嫁给他, 其他人反对全部无效。原因复杂，不必赘述。
    此处，为什么提到除非柯万是杀人狂？
    因为在去年艾丽莎的失踪事件在中, 排除了她前夫的阴谋，利益相关者的谋害，那就还剩两种可能。
    其一, 有内鬼；
    其二，撞霉运。
    歇洛克分析着第一点，“艾丽莎失踪时有四个随从同行。掳走艾丽莎的如不是一个团伙, 就是能让她充分信任的人, 而且四个随从也与对方非常熟悉。”
    五人完全没有一丝毫戒心, 是会让行凶者容易得逞。
    “艾丽莎的叙述中，七个小矮人背叛了白雪公主。”
    凯尔西也不排除艾丽莎亲人作案的可能, “舞会那晚, 艾丽莎在后花园称呼找她的那些人小矮人, 其中包括了柯万。”
    凯尔西始终对柯万存疑, 是因他迅速与卡洛琳坠入爱河, 两人很快就要举行婚礼。
    爱情是有理由的, 双方之间总有什么吸引彼此。
    柯万究竟看中了卡洛琳的什么？
    这种私人问题本是不足为外人道, 偏偏现在柯万的表姐艾丽莎疯了，相关人员身上难以解释的地方需要探寻一番。
    眼前不仅是怀疑柯万，同样也怀疑奥尔一家。
    当然，这仅是一种可能，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是艾丽莎走霉运被盯上了。
    两位侦探决定去奥尔农场时，顺带也走一趟柯万庄园。
    *
    柯万庄园。
    今夜用过丰富的晚餐，进行了一场小型舞会。
    夜，十一点。
    热闹开始散场，整个庄园渐渐恢复以往的安静。
    男士们聚在一起，准备喝完最后一杯酒就去休息。
    宾利与准妹夫柯万商谈着婚礼的相关安排，而另一位当事人卡洛琳并不在场。不是特意避开准新娘，而是能给她一些惊喜。
    三楼。
    卡洛琳一个人在走廊上，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她因为婚事定下，心情不错，今晚多喝了两杯。现在酒精后劲上头，微微感到不适。
    正准备回房摇铃叫女仆送些解酒茶，却发现有一扇房的门虚掩着。
    “对了，这是柯万的工作室。“
    卡洛琳低声嘀咕，白天柯万带她参观了庄园，唯独没有让进这间工作室。“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说是怕我被磕碰到。”
    柯万经营玩偶公司，他也参与产品设计。
    家中的工作室据说放着乱七八糟的各类材料，并不适合参观，也怕外人弄乱了里面的东西。
    “难道我是外人？！”
    卡洛琳当时就有这一想法，她就要成为柯万家的女主人，凭什么不能去柯万的工作室看一看。
    当下，酒意上头。
    卡洛琳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虚掩的门，“我不是偷看，而是弄清楚为什么门没关好。”
    动机合适，理由充分。
    门被推开了，里面一片漆黑。
    卡洛琳没有冒然摸黑进入，她退回走廊取了一盏蜡烛，再度走进了工作室。
    昏暗的灯火照明范围并不广。
    入内先看到了办公桌与书架，还有地上放置的一个个纸箱。箱子敞开着，有木料、有布料、有螺丝等等。
    “真是乱堆了一地的杂物啊。”
    卡洛琳顿时没了兴致，转身就要出门，但灯光扫到了屋内的暗门上。
    这扇门居然也虚掩着。
    一瞬间，卡洛琳觉得有点奇怪。
    既然柯万不让外人进工作室，怎么两扇门都没有关紧，未免也太不仔细了。
    也许是偶尔失误。
    很快，卡洛琳就把疑惑抛下，轻易地为柯万找了理由。她没能忍住好奇，推开了第二扇门。
    “啊——”
    女人的惊恐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三分钟后。
    卡洛琳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一楼会客厅，直接冲到了柯万面前。正想要说什么，对上柯万英俊又无辜的神态，她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发生了什么？”
    宾利非常了解妹妹，卡洛琳一定是受了某种刺激。
    达西在旁没有说话，但瞬间想到了柯万的工作室，那个地方并不在今天的参观范围内。
    “亲爱的宾利小姐，是不是有哪位仆从惹你不快了？”
    柯万说着就站了起来，好似只等卡洛琳开口，他立刻就会去训斥办事不利的仆从。
    卡洛琳脸色半红半白，也说不上是被吓的，还是当下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小题大做。
    不似以往地有话就说，她努力温柔地微笑，“不，没有谁惹我不快。柯万先生，我就是来提醒一下你，工作室门没有关好。”
    门没关好，至于让卡洛琳心神不定吗？
    宾利与达西都不相信，只能是工作室里有什么异常存在。
    “柯万先生！”
    宾利没有得过且过而是严肃地问，“您的工作室里是放了什么危险物品吗？”
    不等柯万回答，卡洛琳先嗔怪宾利，“哥哥，你怎么大惊小怪的，哪有什么危险物品。”
    宾利：我这是为了谁？
    柯万却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问，“内室有一些精美的仿真人偶，可能是这些吓到宾利小姐了。”
    卡洛琳迅速摇头，“不不，没有关系。我只是突然撞见，有些出乎意料。“
    究竟是什么人偶会给人始料不及的感觉？
    柯万毫无顾忌，当场就请三人上楼亲眼看一看。
    只见内室里有十五具人偶，它们与真人等高。
    在昏暗火光中，乍一看人偶们一个个造型各异，仿佛真人身体僵硬到仿佛尸体被定在原地。
    不过，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点上，光照充足时可以轻易从人偶们的脸分辨出它们不是活人。有的脸是木制，有的脸是瓷质，有的是化纤布料等等。
    必须一提，人偶们的眼珠都以宝石制成。
    眼珠在灯照下泛起不同的光亮，比起用流光溢彩来形容，更多是说不出的诡异——仿佛画龙点睛，人偶们的眼睛会发光让它们看似来活了一般。
    让卡洛琳惊叫的是这些人偶的整体形象。不是她多心，人偶们真的与她有几分神似。
    宾利当然也发现了，而不等他问就见柯万温柔地笑了。
    ”请见谅，我忍不住将宾利小姐的美融入到了人偶设计中。“
    柯万温柔地看了一眼卡洛琳，又是歉意地对宾利说，“也许这种创作理念很难被理解，但宾利小姐就是我的缪斯。我的梦中情人正是宾利小姐的模样，又将这种美丽制成了人偶，这是个人的一点点小爱好。”
    简单地说，柯万就喜欢卡洛琳这种样貌。
    不管审美是否偏离大众，但他就是喜欢，而且还将此融入到了人偶制作中。
    这一番让卡洛琳彻底放下顾忌，但没那么容易说服宾利。
    第二天，柯万庄园来了两位侦探访客。
    宾利支开卡洛琳，是要进行一场男人们之间的谈话。
    在此之前，宾利简明扼要将人偶一事告诉了凯尔西与歇洛克。
    “两位，别人不清楚，但你们一定认同，我也是经历过一些血案的人。因此，看待事物有了怀疑的态度，我觉得柯万有点诡异。”
    宾利还给达西使眼色，让他也发表观点。
    “菲茨威廉，你觉得那些人偶是正常人能弄出来的吗？柯万的表姐疯了，柯万一个大男人又搞奇奇怪怪的人偶，这家人真的没古怪吗？”
    达西只提出关键一问，“查尔斯，你认为卡洛琳怎么能进到柯万的工作室？那两扇门真的柯万不小心忘了关吗？”
    “额……”
    宾利后知后觉，“难道他是有意让卡洛琳发现的？为什么？测试卡洛琳的反应吗？”
    “是或不是，问过便知。”
    歇洛克没有妄断，今天就是打探柯万有无问题，人偶是很好的切入点。
    众人的疑问扑面而来。
    柯万不再像是卡洛琳面前温柔微笑，他看出了两位侦探前来的意图，是怀疑他与表姐艾丽莎的失踪有关。
    “首先，我不觉得男人喜欢制作人偶有问题。”
    柯万正色厉声地说，“其次，我从来没有要谋害表姐，我与艾丽莎从小关系亲近。说起来，我喜欢人偶，还是受到表姐的影响。”
    “噢？”凯尔西直视柯万，“具体怎么说？”
    “小时候，我经常去表叔家玩。三位表哥年纪少说比我大十岁，我与表姐最玩得来。”
    柯万提起过去，艾丽莎只比他大一岁，十岁前两人都玩在一起。“我们一起设计娃娃的发型与衣服。可能在外人看来，男孩不该喜欢那些，但我就是很感兴趣。”
    与柯万偏爱某一类型的女性不同，艾丽莎的审美更加古怪。
    “比如说《白雪公主》的故事，大多数人喜欢公主与王子，有一小部分人羡慕皇后有魔镜的力量，但表姐就觉得小矮人们很可爱。那时候，她就喜欢摆弄矮人娃娃。”
    柯万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每个人的审美都该被尊重，表姐偏爱长相古怪的角色，我可以接受，但这与对淑女的要求不符。”
    随着年岁渐长，不论是柯万或艾丽莎都要掩饰起他们的喜好。
    柯万借着玩偶公司，可以再做些他真心喜欢的事。
    然而，社会对女性的要求苛刻。尤其是豪门出身又要加入豪门的艾丽莎，则是不再表现出她古怪的审美。
    “话说回来，我也不知表姐是不是变了。人长大了，难免有各种顾及，也与小时候不一样。”
    柯万也不似过去与艾丽莎亲近，“细想也有十六年了，我和表姐没再探讨过相关喜好。”
    宾利还在消化柯万的话，他又看向达西，以眼神询问此人的话可不可行？
    圆桌另一边的两位侦探，猛然灵光一闪想到某种可能。
    艾丽莎的失踪如果不是有内鬼，那就真的是撞了霉运。
    但并不是人在家中坐，霉运找上门。某一程度，是艾丽莎先去做了某件事，才会撞上那种霉运，如她所言闯入了镜中的黑暗世界。
    矮人、狼人等奇怪的角色同时出现在一处，他们还能堂而皇之出现在人前，更是理所当然地进行不定期迁移。
    世上的确存在这样一群人，他们光明正大地表现古怪，并且从来不去掩饰自己的身份。
    这个特定群体是什么？
    歇洛克趁着旁人不注意，他在桌下偷偷拉过凯尔西的手，迅速以手指在其掌心画了一个「c」。
    凯尔西手心一痒，但去看搞小动作的人，歇洛克已经面不改色地收回手。
    歇洛克还若无其事地眨眼，「杰瑞，你是否认同我的猜测？」
    凯尔西回以微笑。有猜测可以等会用语言交流，非要迫不及待地表达？
    ——那也该是她先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