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地底惊魂

    雪洞里，四周寂静一片。虽有雪堆挡住视线，但未知更让人害怕，好在有火堆发出温暖的光。
    “那些……，从头到尾都包住了，什么都看不到。”姚芳渟试图想弄明白那些是什么，至少要说服自己不是‘阴兵’，“不知用什么包的，不过好像深浅不一。”
    “死了又怎么会站起来？就算是赵迎风做出来的怪物，也不算死透。”南宫瑾看着姚芳渟说道。
    “我听说，阴兵是死去的军队怨气聚拢，每到阴时阴刻就会出现一次，时辰一过又消散……。”姚芳渟盯着火堆小声说。原来听过的那些鬼故事都清晰起来。
    “世上哪有什么阴兵，到最后发现不过是人吓人。”南宫瑾笑起来。
    “要怎么解释刚才那支……去哪了？”姚芳渟还在纠结这事。
    “就算你说的对，那是不是说明现在阴时阴刻已过，阴兵不会再出现了？”南宫瑾看着她笑问：“要不要睡一会？”
    “但，那些袭击我们的怪物呢？怎么连马都不见踪影了？”姚芳渟皱眉，实在想不通。
    南宫瑾看着她，表情无奈，“你不睡，我睡了？”
    姚芳渟还在想，接着站起身，拿起木铲出去，“我再试试。”
    “干嘛？”南宫瑾也跟着出来。
    姚芳渟拿着木铲在周围扫起来，“再试试，这次不挖一个点。沿着一圈滚雪球。”看着南宫瑾笑起来，神情倒没那么害怕，或许觉得过了阴时阴刻，那些东西不会再出现，“之前玉林卫下雪，我们堆了好几个雪人，可好玩了。”
    南宫瑾被她逗笑了，二人动手，一会功夫就滚起只大雪球。
    姚芳渟笑着说：“其实，我是第一年见这么大的雪，哈哈哈，真的，长这么大第一次。”
    “那我们把雪球再滚大些？”
    “好！”
    地陷之中，二人暂时忘了阴兵、怪物玩闹起来。片刻雪球巨大，已是滚了半圈。南宫瑾回头看了眼，雪被清除之后，luo露出来的还是岩石。
    “咦？”姚芳渟跑开，硬是从不远处的雪堆里挖出一样东西，细细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交给南宫瑾。
    这样东西巴掌大小，褐色厚皮质地，如同碗一般的形状。南宫瑾仔细看，这东西很旧了，上面似乎还有划痕、刮痕，“好像是皮甲上的肩甲部位。”
    “是、是明军的吗？”姚芳渟问。
    南宫瑾不确定没回答，而是跑到刚才姚芳渟发现这东西的雪堆旁，仔细找起来，“我们再找找。”
    又过了一刻钟，这片雪地已被刨的坑坑洼洼，仍是什么都没找到，就好像姚芳渟找到的这片皮甲是孤伶伶的存在。
    南宫瑾不能肯定，“或许是下雪前，哪个部落勇士不小心掉这里了。”
    “嗯……，阿瑾。”姚芳渟刚站直身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指着地陷一侧岩壁问：“你看那是什么？”
    南宫瑾走到她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岩壁上隐隐似有一块没有白雪覆盖。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绿光闪了一下，就那个地方。”姚芳渟继续说。
    “你确定？”南宫瑾什么都没见到。
    “会不会有人？”
    南宫瑾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上去看看。”
    “不不不，说好的，在这里做什么都一起。”姚芳渟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南宫瑾想了想点头，“好。一会我们不下来了，直接出坑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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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到那处岩壁并不难，只是此时才看清，这是道一人多宽的石缝。石缝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高，雪因此没有堆积。不过，里面黑漆漆。
    南宫瑾举着火把向里探了探，火光范围内不见底，隐约觉得有些危险，转身对姚芳渟道：“没看见什么，我们走吧。”
    姚芳渟点头，这时候谁都没好奇心，安全第一。
    二人爬上坑顶，南宫瑾紧了紧背上的包裹，将火把插在雪地里，姚芳渟已经开始往脚上绑那两片简易雪橇。
    南宫瑾刚弯腰准备绑雪橇，突听尖叫一声，南宫瑾迅速回身一手拉空。姚芳渟似被什么拽住了背着的包裹，仰面倒在雪地上，以极快的速度掉下地陷，南宫瑾飞扑过去，仍是拉空。只见姚芳渟拼命挣扎，试图解开身上的包裹，可是敌不过被拽的速度，瞬间被拖进那道石缝。
    南宫片刻不停，直追而去。
    石缝里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姚芳渟喊他的声音，南宫瑾焦急回应。可是石缝似有弯道，完全不能一眼望尽前路，又没带火把，只能磕磕碰碰向里急走。
    突然，一脚踩空向下急坠，正想提气跃出，猛的头顶一阵劲风，南宫瑾大惊，不得已凌空翻身躲开，刚抽出重暝剑，几块巨大的岩石就擦身而落。
    片刻，仍在下坠。南宫瑾尽量提气减缓坠势，长剑一探四周，居然悬空，瞬间紧张起来。
    “阿瑾！”
    姚芳渟的声音似乎很近，下方不远处燃起一点亮光。南宫瑾估计差不多到底，正想翻身，身子却重重撞上了岩石。闷哼一声，长剑急速向旁直刺，大力之下一剑插入岩石之中，猛的停住下坠。
    “小野？”南宫瑾喊了声，他一手握住长剑一脚踮在岩石上，稳住身形。
    听到他的声音，那点光亮快速向他这里移动。南宫瑾大致估算了自己与光亮之间的高度，吸口气拔出长剑，翻身落地。
    姚芳渟还在时不时喊他，在这不见五指的地下，只能通过声音定位，手上这点小小火光，是希望他能看见自己，终于前方也亮起了一点火光。
    “受伤没？”姚芳渟飞快跑上，担心的问。
    “你怎么样？”南宫瑾也急问。
    “我没事。不知道是什么拉着我，那东西能飞，我等落地才放开那只包裹。你呢？这么高掉下来。”姚芳渟语速极快，试图看清南宫瑾。
    “还好，冬天衣服穿的多。”南宫瑾收回长剑，左肩很痛似乎脱臼了。退开几步，对准位置狠狠在岩石上撞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怎么啦？！”姚芳渟又急起来。
    南宫瑾长吁口气，“没事，脱臼了，现在好了。”
    火折子的这点亮光根本照不亮任何地方，南宫瑾从包里摸出根木条，又从身上撕了条布条，做了个火把点亮，只是这亮光也实在有限。
    “我们要想办法出去！”南宫瑾怕再有意外，一手紧紧拉着姚芳渟。
    地下空间里讲话有回声，应该很空旷。火把四处照了一遍，黑暗中隐约有各种造型的岩石，火光闪过，有些竟如冰雪般晶莹剔透。二人抬头不见他们掉下来的那处缺口，也没见拉姚芳渟下来的东西。
    姚芳渟真的怕了起来，微微颤抖着声音问：“能、能出去？”
    南宫瑾肯定的点头，“能！那些怪物能进出，就一定有出口。”
    “它们、它们能飞……。”姚芳渟不自信的说。
    “不怕，大不了我们抓一只，让它带我们出去。”南宫瑾尽量说的轻松。
    姚芳渟知他是开玩笑，但想这地底下呼吸没问题，南宫瑾还背着包裹，不管怎么说都能坚持好几天。这几天里，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出去的路。
    “好，现在怎么办？”姚芳渟深吸口气，强压下升起的恐惧。
    南宫瑾从衣服上撕下小布条，在一块岩石上打了个结，拿出指南针看了看，对姚芳渟道：“这里会地陷，就是因为下面是空的，我们往南走洞顶会越来越低……。”
    “对。”姚芳渟了解的点头，“那个方向是坑底，说不定我们能出去。”
    按理，那处石缝在地陷处的石壁上，从这里到坑底直线并没多少距离，事实应该也是如此。
    二人举着火把，艰难前行，这地洞之内到处是巨大而造型各异的钟乳石，可能是之前发生过地陷的关系，石块满地，有几处落差也极大，时不时还有水滴掉落，好在洞里温度明显高过外面。
    走不多时，南宫瑾举高火把已能隐约看见洞顶，之前只是偶尔闻到的腥臭味，却越来越浓。更让人不舒服的是，耳边除了滴水声，还总能听到‘咔咔咔，咔啦、咔啦啦……’的声音。几次有意识的放轻脚步，声音仍是不断。
    姚芳渟紧紧握住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这个声音应该不是他一个人听见。
    火把只能照亮他们周围小半丈的距离，突然姚芳渟握着他的手更紧了紧，只见火光边缘，有块血淋淋的残肢。
    南宫瑾迅速将火把移开，绕开那处。不管飘在鼻间、耳边的气味、声音，加快脚步只想早些找到出去的路。
    瞬间，眼前黑影一闪，南宫瑾猛的站住。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对任何事好奇，但还是忍不住将火把微微向黑影消失的地方移去。此时，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东西。
    “啊？！”姚芳渟轻轻惊呼了一声。没了，刚才还在的那块残肢，只剩下地上一滩血痕。
    “不怕。”南宫瑾小声安慰，“估计是洞里住着的野兽。我们走快些，应该近了。”
    姚芳渟似也在安慰自己，点头道：“知道是什么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