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人形黑影

    终于，二人在离它百丈外停了下来。看清了，这确实是一个部落，散落着十几顶帐篷，雪已经埋掉了一半，没有光亮、没有人声。
    “没人？”姚芳渟小声问。
    “你在这里，我去看看。”南宫瑾回道。一般这样被遗弃的营地，多少都能找到些吃的、用的，这对他们而言，才是燃煤之急。
    “一起吧。”姚芳渟想的却是，在这种地方如果越到危险，留不留后手对他们两个来说都一样，或许在一起还能拼一下。
    也不知南宫瑾是不是和她想到了一起，看了她一眼，点头。
    这就是个没人的营地，主人像是走的很急什么都没拿，炉火早冷了，帐篷里也吹进了冰雪。
    南宫瑾十分不客气，点了两个火把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这个部落并不富裕，但囤积过冬的物资确实不少。里里外外找了圈，甚至还挖出一辆被雪埋了一半的车。
    “估计这里应该就是那几个头人的部落，正好便宜了我们。”南宫瑾开心的说。
    “不是说，要过了包克图吗？”姚芳渟边把东西打包边问。
    南宫瑾也弄不清，只好说：“包克图就是一片草原，可能我们已经过了。”他正找出一堆豆饼牧草喂马，又把姚芳渟打包好的东西放到车上，还找了些应急的物资放在身上，“我们晚上不睡这里，快些弄好就走，不早了。”
    姚芳渟点头，明白他担心什么，加快了速度。
    他们并没拿太多东西，不大的车空了一大半，南宫瑾驾车沿原路快速离开。又赶了十多里路，终于停下来。
    “就这里吧。”南宫瑾说着，让姚芳渟升火，自己动手搭起个小帐篷。吃过晚饭，就让姚芳渟去睡，自己守夜。发现这么个空置的营地，开心归开心，但怎么都有些在意了，没哪个部族会在冬天什么都不拿就走，难道这附近真有什么？
    “明天我们继续向前吧。”姚芳渟在进帐篷前说道。她早就打定主意，和南宫瑾二人分工，晚上他守夜，白天自己驾车。
    南宫瑾想了想点头，“最多只到有地陷的地方。”秋娘可能已不在世上了，虽然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中原，但更不愿意因此搭上姚芳渟。
    “好。”姚芳渟进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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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几晚，都没所谓的恶魔出现，南宫瑾对之前的传说越来越嗤之以鼻。离地陷处近了，却没见半点端倪。保险起见，南宫瑾还是决定这天早早休息，为的是第二天能有整个白天去找那处地陷。
    夜又深了，姚芳渟早就睡下，南宫瑾坐在火堆边打盹。
    “阿瑾！”
    南宫瑾跳起来，紧张的撩开帐篷，“怎么啦？”
    姚芳渟一脸疑惑，“你一直坐在前面？”
    “是，一直在，没走开。”
    姚芳渟指了指帐篷后面，“我、我好像看到刚才这里有个影子。你没绕到后面去过？”
    “我去看看。”南宫瑾退出帐篷。
    帐篷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更别说绕去后面。可是，帐篷后面的情况，却让南宫瑾呆了。因为那里早不是白白的雪地，而是布满杂乱的痕迹，很浅却是延向远方。怎么自己会没听到一点声响？
    突然，骏马长嘶起来。只听姚芳渟喝道：“什么人？！”
    南宫瑾急忙回身，姚芳渟已站在帐篷外看着马儿的方向。顺着她的眼光，只见两匹马打着喷，烦躁的踱步，却不见任何人影。
    “有人？”南宫瑾问。
    姚芳渟不解，“好像有人，没看清。”
    猝然间，南宫瑾飞起一脚，将火堆里一段干柴踢飞。这段干柴带着火光，极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正中不远处一个黑影。黑影扑倒，南宫瑾迅速上前，愣住了。
    雪地里除了一段还闪着火光的干柴，空无一物，只是地上多了条一人宽的滑痕，一直延伸到远方。难道还有能在雪地里游泳的东西？
    突听马儿悲鸣，人立起来。姚芳渟cao起一根带火的干柴，闪身至马边，却不见任何东西，只有几道滑痕。一匹马不停嘶鸣，带着另一匹也更加烦躁。
    南宫瑾快步跑来，“看到什么？”冲眼见到雪地上滴了滩血，有一匹马腹上被撕开道口子，正有鲜血滴下。
    “什么都没见到。怎么回事？”姚芳渟转身也见到受伤的马。
    “应该是野兽吧。”好在马的伤口不深，南宫瑾仔细处理起来。
    姚芳渟把整个露宿的地方检查了一圈。发现雪地中，以此为中心，向外辐射出去六、七道滑痕，再加上那滩鲜红的马血，总有种不详的感觉。
    “马还能走吗？”姚芳渟走回南宫瑾身边，虽然她心中想立即就走，但也知道天没亮，现在走并不明智。
    南宫瑾正在安抚两匹马，说道：“伤的不重，没问题，明天走的慢些就可以。”担心她害怕，又说：“可能是狼或者狐狸，这些野兽都怕火。我再升两个火堆，天亮就走。”
    不一会，二人扫开雪，特别是有血迹的那片，升起火堆。一晚，没再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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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大亮，二人就收拾好赶着马车离开。走了很久，天色始终阴沉沉的，阳光在厚厚的云层里怎么也透不出来。
    没了前几日的好天气，南宫瑾担心会下雪，想尽快找到那处地陷，看明白就回。不论是不是明军，下定主意开春再来找真相。
    可是白茫茫一片平原，极目之处都不见有地陷。
    “远处是不是有人？”姚芳渟一直看着前方，终于忍不住问。
    前方远处，有一个人形的黑影立在雪地里。不管是死人、活人、还是不是人，南宫瑾都不想管这闲事，“天天都是白茫茫一片，有时候眼睛容易出幻觉。”
    姚芳渟回头看着他，“你没见到？”
    南宫瑾笑了笑，驾着马车转了个弯，把那个人影抛在身后，“按那人说的，战场应该就在这附近。要下雪了，今天我们找一天，如果没就回。”
    不过南宫瑾的算盘落空了，才不过一刻钟，前面又出现了人影，这次是三个，而且比刚才更近。
    姚芳渟不做声，看了看南宫瑾。
    那三个人影站着不动，看不清衣着。南宫瑾不明白的是，明明一片平原，这三个人影怎么会突然凭空出现在雪地上？
    这种说不清的事，南宫瑾一向不感兴趣，再次转了个弯，隔着很远就绕开前方的不明物。这下姚芳渟也不信他没见到了。
    马车在这铅灰色的世界行进，看不出时辰。姚芳渟估摸着已过午时，从车上拿出些吃食，仍是早几天的大饼和肉干，用暖炉煨着，倒有些许温度，车始终没停，眼前所见也始终是天地一色的雪原。
    不知过了多久，开始下雪，南宫瑾仍不想停。雪却越来越大，不到半炷香已是满天飞舞着鹅毛般的大雪。他拿出指南针辨了辨方向，继续向前，但大雪却像是要把几天没下的量一次下完似的，阻着他们的前路。
    终于，南宫瑾长叹一声放弃，“我们回吧，这雪恐怕不是一天能停的了。”
    姚芳渟点头，“我找些粗布遮一下，不停车直接走可行？”
    “停一刻钟，让马休息下。我们把小帐篷拿出来搭车上，天快黑了，到时睡车上。”说完停了车，先下去喂马。
    一下马就发现不对了，大雪中隐隐搓搓似有人影在慢慢逼近。南宫瑾不动声色，从车上拿出把腰刀交给姚芳渟。姚芳渟一愣接过，眼神有询问的意思，南宫瑾做了个下车的手势。姚芳渟没做停留，直接下车站到南宫瑾身边。
    周围的黑影更近了，将他们围了半圈。姚芳渟错开一步，与南宫瑾背靠背站着，二人都没选择冲出去，因为谁都不知道这被大雪遮挡的后面是什么。
    那些人形黑影缓缓逼近，马儿似感觉到危险，焦躁起来。眨眼的功夫，那些黑影瞬间消失，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
    南宫瑾急忙揽过身后的姚芳渟纵身而起，雪地中居然窜出四个人影随他而起。他一手抱着姚芳渟、一手迅速抽出重暝剑，剑到手上立即不是软拍拍的模样，在车上一点，车身受不住这般大力裂开，南宫瑾却飞纵出去。四个人影没跟上，又落在雪地中不见。
    南宫瑾还没落地，前面又窜出三个人影，姚芳渟推开他，一刀向三人腰部扫去，可这一刀像是砍在铁块上，腰刀瞬间崩断。而之前落在雪中的四个人影又蹦了出来，如恶狼般向姚芳渟扑去。南宫瑾一把拉过她就地滚开。
    地上传来微微的震动，南宫瑾一惊，难倒还不止这七个？可是到现在他都没看清这七个人的面目。
    “上马。”南宫瑾在姚芳渟耳边道。
    二人迅速起身，向马匹奔去。还没到车前，两匹马再次悲嘶，猛的拖着车向前激冲出去，原本已经裂开的车受不住冲力，开始散架。
    “阿瑾！”姚芳渟拉住南宫瑾，只见两匹马上分别挂着三、四个人形黑影，雪地上洒了一地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