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准备

    收到暗卫的回报，让李墨惊讶了。他根本没想过，清风堂下暗卫竟然连城都没进去，直接死在城外。
    鞑子什么时候学会用阵法围城？！难道阿瑾是因为这个阵，所以才一直被困在城里？或者……。想到这里，李墨慌起来。找了个确定书房周围没人的时候，将这个消息送到南宫定康手中。
    南宫定康脸色明显白了白，“让陆北堂到天成卫附近待命。你再找几个你的人，看看能不能绕过阵进城。”南宫定康停了停，嘴唇微微有些颤抖，“这事……，暂时不要和家里人提。”
    “是。”李墨应下，见南宫定康闭上眼，“师父，阿瑾很聪明，他不会硬闯这个阵，若是姚姑娘真和阿瑾在一起，那就更不会。”李墨也知这些话只是安慰而已，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进城去，或者是鞑靼撤军，也或者打退敌军，但，几万敌军，这不是一个陆北堂能抗衡的，甚至整个南宫氏都不行。
    南宫定康睁开眼，有些无力的点点头，“阿璞呢？”
    “璞师弟一直在处理荆州借款的事，大前天已离开荆州了，今天估计能到家。”
    “让他不用回来了，我记得他和大同府有交情，让他去问问有没可能出兵救天成卫？”南宫定康又想了想，“你准备下，和我去京城。”
    李墨听南宫定康这么说，知道他心已乱了，“师父，弟子让北面四堂去联系各卫总兵吧。就算不派兵，也要消了天成卫有瘟疫的说法才是。师父，去求兵部可能无济于事，不如我们联系庄家堡，让太医院先派人到天成卫附近……。”
    “这都是解围以后的事，现在鞑子还围着城！”南宫定康急了。
    “师父，弟子听瑾师弟说过北面的事，鞑子不会一直围而不攻……。”
    南宫定康打断他，“你只是想说，我们对鞑子围城根本无能为力。”
    “师父，只要鞑子一走，城里肯定需要粮食、药材和大夫。粮食让陆北堂准备吧，太医院能到天成卫附近，大夫就有了……。”
    “要是鞑子不走！一天、二天、十天、一个月都不走呢？”
    “师父，阿瑾不会去闯阵，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办法自救。师父，让四堂去劝各卫总兵，他们出兵的可能还比求兵部更大些。”
    李墨正说着，外面有人通报，庄俊贤到访。
    庄俊贤一进门就问：“世兄，小岭是不是和阿瑾在一起？”
    “小杜大夫？”南宫定康起身相迎，“他没在京城？”
    庄俊贤也是满脸憔悴，“他若是在，我就不来了。他留了信给我，说是不娶公主、不当驸马，之后就走了，也没说去哪里。小岭不会这样，他到哪里都会说明白，到了地方就会回信报平安，就算上次去鞑靼，他也事先说明可能会很长时间，可能不回来过年，他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定康看着庄俊贤，没太明白他说的事，但终于摇摇头，“阿瑾，这次他只带了小长随，是去北面谈生意上的事。现在，我也在找他。不过，小杜大夫好像并没和他在一起。”
    庄俊贤听他这么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离开京城能去哪里？汝宁我也去问过了，怎么会完全没下落？难道、难道……。到处在传公主被掳出京，那个好儿是公主，会不会……？”庄俊贤猛的看着南宫定康，“阿瑾也知道的，他失踪了？世兄……。”
    “什么？公主？”南宫定康对这事并没关注，“阿瑾在家里并不说什么，很多他的事，贤弟知道的比我多。”微微叹口气，“贤弟不如先在我这里住下吧。不论如何，我这里人手多，小杜大夫的事总能查得到消息。”
    李墨还想着利用庄家的关系，联系太医院，见庄俊贤这样，反而不好开口了，等庄俊贤离开，南宫定康看了看李墨，点点头，“按你说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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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已西斜，南宫瑾与姚芳渟商量了一天，桌上各种阵法方位的纸比之前更多。南宫瑾盯着手上画满圆点、线条的纸，这已经不知是第几遍演算了，结论都是这步必须有人踏死位。
    南宫瑾放下纸，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们都是按最坏的打算来，如果之前已经弄死很多怪物，那这个死位也死不了人。”
    姚芳渟并不乐观，“这不是最后一步。如果按最坏的打算，后面只剩一个……。”
    “我们进阵就杀，只要杀到只剩八个，那就根本到不了这步。”南宫瑾揉揉眼睛，笑道：“我们定在凌晨动手，你休息会吧。砍那些怪物很耗力气，养好精神，到时间我来叫你。”
    姚芳渟诧异的看着他，“这就算了？阵还没破。”
    “不会是最坏情况的。虽然进阵就我们两个，但还有金将军在外面，还有二十七人小队，我去安排下。”想了想不放心，把桌上的草稿都收起来拿在手上，“睡一会，不要想了。”
    南宫瑾召起所有人，这次很简单，只是上次的细化。冯越坐阵城内，丁雄辉带兵护送百姓。至于金建昌与二十七人，首先不能进阵，因为如果进阵会妨碍他们破阵；其次，金建昌的任务是对其它几面敌人进行撩拨、骚扰，那二十七人，只要发现有站着不动的怪物脱出阵外，就直接砍，要小心的是不可进阵一步。
    刚分配完，就见门口站着八喜和根叔，“什么事？”
    八喜看看根叔，说：“少爷，我们在总兵府给你收拾了个房间。主营里的床只有二尺宽，少爷，总兵府里床好、还安静……。”
    “是啊是啊，既然都让大伙歇着了，那主帅不如也去总兵府歇着吧。”根叔接上。
    “谁的意思？”
    八喜和根叔又互看一眼，八喜红着脸道：“我们大伙都觉得少爷这些日子太累了，之后又要打，当然要休息好才行。“
    南宫瑾笑起来，“这里的床也真是不舒服，脚都在外面了，走吧。”
    八喜愣了愣，这就同意了？随即开心起来，“好。”
    进了后院才发现，为什么这三个人这么鬼鬼祟祟，原来他们安排的房间，隔了个天井与姚芳渟的相对。
    南宫瑾无奈笑起来，看着萧练和八喜，“就一晚上，还搞这么多事。”
    根叔也笑着说：“主帅歇了吧。我还得去看着门。”说着，笑嘻嘻的走了。
    八喜朝萧练吐了吐舌头，对南宫瑾道：“少爷，我和萧练就住边上，有事喊我们。”说完拉着萧练就走。
    “萧练，等等。”南宫瑾叫住萧练，“百姓凌晨时分开始撤退，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了，我让人来叫你们。这府里包括八喜还有四、五个人，你要保护好大家。到时候听丁将军和高先生的。”
    萧练想了想，“少爷，我能随你打仗吗？”
    “都去打仗了，谁保护百姓？”南宫瑾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还有其它很多事要做，明白？”见萧练红着脸点点头，又说，“你们都是总兵府的，所以，我安排你们最后走，越到后面越难预料，我不想让人觉得你们是我的人就有特权。没意见吧？”
    萧练点点头，“我没意见。”又看了看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八喜，“我知道八喜一定听少爷的。”
    南宫瑾拍拍他肩，“照顾好大家，特别是八喜，带他回平阳。”
    萧练点着头，心里却一阵难过，总觉得南宫瑾的话里有什么，但说不出，只是觉得伤心。
    “去睡吧，后面有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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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的很慢、也很快，一晚南宫瑾都睡不着，直到快到点了，才闭了闭眼。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红色锦囊，换了身黑衣。开门，见对房姚芳渟也正好开门出来，一身劲装很是英气，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整个总兵府没有一丝声音，二人也静静离开。
    房里，八喜趴在门边，透过门缝看着外面，“萧练，少爷和姚姑娘走了。”
    萧练坐在床上，点点头。八喜回过身，也坐到他身旁，“少爷说要包鸿盛隆，我都想好点什么菜了。他会带我们去的吧？”边说边流下泪来。
    “会。”
    “可是、可是……，”八喜忍不住哭出声来，“可是，我都没去伺候他换衣服、没去送他出门，我是不是该和少爷一起去呀，我可是少爷的长随呀……。”
    “不用送，他会回来的，你要伺候的时候多着呢。少爷很厉害，姚姑娘又会破阵。你别哭了，少爷不在的时候，我会保护你们。”萧练说的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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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南门人影绰绰，却没什么声音。冯越、金建昌、丁雄辉都站在一边，见南宫瑾过来，冯越上前，“主帅，城门已准备好了。”
    南宫瑾看看丁雄辉，“丁将军，你这里呢？”
    “回主帅，末将已派五十人先行出地道，在那头接应，接到一批，就直接先送到安全处。另五十人已在安全地待命。末将一会带第一批百姓出地道。地道内都留了火把，做了记号。”丁雄辉回复南宫瑾，却又不甘心的追问了句，“主帅，末将已安排妥当，可否留下守城？”
    南宫瑾严肃的看着他，“行动开始，我需要大家各司其职，令出必行。”又转向金建昌，“金将军？”
    金建昌笑着答道：“回主帅，准备好了。”
    “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