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三宗悬案

    情绪稍微平息一点之后，吴瑞发开始给他的那些老朋友打电话，这些家伙，平时没少在他面前炫耀孩子的成绩，以前他只有闭嘴的份儿，谁让自己孩子不争气呢。这一次总算扬眉吐气了……
    “老王啊……你家闺女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怎么样啊……全校前五十啊……不错不错，我们家凯旋啊……这次考了全校前五……当然是真的……骗你我是驴！”
    “老刘啊……你家小子这次期中考试怎么样啊……全校前十啊……哎哟真是不错呢……我们家凯旋这次考了全校前五哟……呵呵呵呵，同喜同喜！”
    “老周啊……你们家小子这次期中考试怎么样啊……全校前五？好巧哟，我们家凯旋也考了全校前五！……对对厚德中学……你们是在十四中对吧……嗯嗯，十四中跟厚德还是有点差距的……哪里哪里……也不一定要上哈佛，牛津也可以考虑……”
    望着父亲仰躺在沙发上，满脸骄傲的和得意的表情，吴凯旋无声地笑了。他悄悄地上楼，将这片空间留给了父亲，让他好好地高兴一阵子吧。
    淞浦警局。
    卢静刚刚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脸上的表情阴郁地像大雨来临前的天空，浓云密布。
    短短两周的时间，在他们辖区内已经连续发生三宗命案，每一个死者和帝豪足浴城的朱常发一样，没有外伤，没有内伤，也没有导致猝死的疾病，没有自杀的理由，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他杀的痕迹。
    法医们动用了最新的科技手段，也没能勘验出死因。同僚们几乎都快要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出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淞浦区内比较有名的夜场老板，拥有的产业不是洗浴城，就是迪厅，要不就是夜总会。每个人的底子都不太干净，手下有一帮马仔，算是道上颇有头脸的人物。
    如果按照古典的标准，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地痞恶霸，从道义上说，死有余辜。但是从法律上讲，即便是杀了坏人，那也是不行的。
    没有人可以绕过法律的判决，强行终止他人生命进程。这不符合现代社会的行为规范，哪怕目的是正义的。
    现在是网络时代，即便是他们有心隐瞒，也挡不住知情人在网络上的爆料。三桩离奇的死亡案早就在微博上，微信朋友圈内传得沸沸扬扬，网络上各路神人出动，给出了几十种光怪陆离的推测，甚至有人说，华夏大地上终于出现了“蜘蛛侠”之类的存在，惩恶扬善，替天行道。他们就像是神仙一样，人类的技术手段是不可能检测出被杀者的死因的。
    这些说法，在坊间也许有市场，但是在警局里是不可能认的。他们必须要切切实实找到线索，至少要先搞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致人死亡的，竟然可以避得过现代科技手段的勘验。
    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刑警，这么先进的勘验手段，两个星期都没有任何进展，而且死亡的人数还在持续增加。市长大人雷霆震怒，给警察局长下了死命令！必须在半个月之内破案，否则摘了官帽子走人！
    被市长喷了一顿的警察局长，挟带着巨大的愤怒，给淞浦分局的局长下了死命令！刚刚，淞浦分局的局长又给刑警队长卢静下了死命令！被喷得狗血淋头的卢静，回到刑警队的时候，脸色当然不会太好。
    “队长，怎么样了？”搭档岑伟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低声问道。
    “憋屈，太憋屈了！”卢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调入刑警队五年，立下赫赫战功，破获大案要案无数，还从来没有碰到过现在这样的局面，人死了三个……他们甚至不知道究竟是死于自杀还是他杀，是死于疾病还是外部伤害！
    是他们太无能，还是凶手太狡猾？
    刑警队的干警们一个个沉默不语，脸色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无论是多么复杂的案情，总有一些线索，但是他们努力了两周，却没找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是让人绝望的。
    “队长……”岑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又不敢说。
    “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瞻前顾后像个娘们儿……”卢静杏眼圆睁，就差往外喷火了。
    “我觉得……你可以找赵德柱试试……”岑伟一边说着，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队长似乎很排斥别人在她面前提起赵德柱这三个字，他逆风而动，说不好会挨一顿爆捶！
    “赵德柱！你还敢跟我提赵德柱……是不是想挨揍啊？”卢静仿佛是一个吹胀了气球，而赵德柱就是一根尖锐的针，一触就炸！
    “队长……你仔细想想他那天说的话……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他预料到我们破不了案，甚至查不出被害者的死因……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难道，他就是凶手？”卢静眉头皱了起来。
    “那倒不会，”岑伟急忙说道：“他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而且，如果这些案子真是他做的，他也不会傻到给我们提示。”
    卢静点了点头，内心的想法开始动摇。也许……那个小子真能提供帮助呢？可是，上次她把话说的那么绝，现在又上门去求人，好像很难为情。
    上面是一级压一级，都发狠要限期破案，可是到现在他们连最起码的线索都没有，拿什么破案？去找赵德柱，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一步棋。不过，卢大队长毕竟是个姑娘家，爱面子，所以还是让岑伟去找他比较好。
    打定主意之后，卢静绷紧了小脸说道：“岑伟，给赵德柱打电话吧。作为一个公民，他有义务协助警方破案，是吧？”
    “好叻……”岑伟面露喜色，看来队长也是被破案的压力逼得没办法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今天非挨揍不可。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赵德柱三个字是队长的逆鳞吗？
    岑伟很快拨通了赵德柱的电话，简短说明了来意，没讲上几句话，电话就被赵德柱挂了。
    “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快就说完了？”卢静感到很奇怪。
    “这小子说，让队长你亲自去和他说，否则免谈。”岑伟嘴唇嗫嚅着说道。其实赵德柱说的是，让你们队长亲自来请我，岑伟稍微改良了一下，不然这头母豹子估计又要发飙。
    赵德柱她够不着，岑伟肯定首当其冲要遭殃。
    “这个臭小子！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啊……姑奶奶还就不信了，就凭我治不了他？”卢静怒道：“你们都去现场继续找线索，我去厚德中学把赵德柱捆来！”
    “是，队长！”刑警们齐刷刷地回答。
    岑伟走了几步，又转回来，低声提醒道：“队长，赵德柱那小子吃软不吃硬，你可别太任性，关系闹僵就不太好了。直觉告诉我，他真的有办法破案。”
    “直觉个毛线！你一个大男人哪来的直觉，赶紧滚！”卢静一双美丽的眼睛喷射着愤怒的火焰，说道：“我有分寸，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
    “是是是。”岑伟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河东狮吼的威力可不是盖的。
    厚德中学，操场。
    现在是下午时间，秋高气爽的日子，不少人在操场上玩耍，赵德柱和吴凯旋坐在草坪上，望着足球场上忙碌的运动员们来回奔波，偶尔点评几句。
    每年一季的校园足球秋季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们高一七班足球队正在招募运动员，准备参加这次秋季联赛。一般来说，功课好的班级，在运动场上的履历就不太提的上口，高一七班也是这样。
    论功课，无论是尖子生的数量还是平均分数，那绝对是实打实的一骑绝尘，没有班级能望其项背，说到体育运动，那还是洗洗睡吧。
    由于足球是厚德中学的优势项目，校足球队在全国范围内都享有盛名，所以厚德中学的校园足球联赛规格很高，校方也很重视。获得前三甲的球队，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
    但凡是有点希望的班级，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次联赛的。
    高一七班当然也不想放弃，倒不是为了那点奖金。七班的学生不差钱，他们只是爱荣誉。在这个热血沸腾，青春飞扬的年纪，谁不爱绿茵场上狂放的呐喊和胜利后尽情的欢呼呢？
    离他们最近的那块场地上，高二（五）班足球队正在进行队内训练，秦浩这个小白脸身穿猩红色的西班牙国家队球衣，在队员之中非常醒目，周围围聚集了不少女生，只要秦浩一触球，立刻爆发出足以撕破人耳膜的尖叫！
    作为校足球队的当家前锋，校草榜高居前三的人物，秦浩自然是场上瞩目的焦点。
    “后卫压上，我们打的是全攻全守战术，你缩在后面做乌龟吗……边锋不要太靠内，要不停向两侧移动拉开空间……空间明白吗？拉不开空间撕扯对方防守，我们怎么进球啊……中场不要粘球，争取做到第一时间出球……你粘个什么劲儿，以为自己是粘糕啊……”
    秦浩一边带球奔跑，一边大声地训斥跑位有问题的队友，满口的专业名词，听起来逼格很高，引得周围的女生一阵阵地犯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