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殷圣奕打量一眼四周，见那辆车门大开的帕斯特里面空无人影，薄唇抿得几不可见。略一思索，转身回到自己的车子，向着返回的路追去。
    香槟色的朗逸平稳地疾驶在环山公路上，车厢内亮着灯，楚妍苍白的小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略微恢复了一点血色。只是，她依然惊魂未定，小鹿般的澄澈眼瞳充满了惶恐不安。
    刚刚才认出开车的人是夏子寒，她刚上车的时候因为过度惊吓神智都有些不清醒，错把他当成欺负她的坏男人，又踢又打，在他干净挺直的裤管上留下不少湿脚印。好在对方真的是个极有涵养风度的谦谦君子，一点都不在意，反过来不停地安慰她。
    夏子寒并没有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怕她刚刚稳定的情绪又起波动。车子成功拐上一条岔路口，他再次提速。虽然不知道楚妍为什么会在深夜的半山路上落单，可他知道要解救她，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机会。
    灯光一闪，车子再次拐弯，下了环山公路驶上了沙田区的高速公路，他这才放下心。转头见楚妍抱着臂膀缩在座椅里不停地发抖，连忙一手扶方向盘一手解开衬衣的扣子，将衬衣脱下来，盖住她湿漉漉的身子。
    一股专属于男子的魅惑清香涌进了楚妍的鼻孔，她恍惚地神智略略清醒了一些。看着光着上身开车的夏子寒，她苍白的小脸浮起一抹浅淡的红晕。
    打开了空调暖风，他侧目看她一眼，温柔地安慰道：“我们马上就下高速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嗯。”不知道是不是盖着件衬衣的缘故，她的小脸突然可怕地烧烫起来，火热的温度一直蔓延到全身，四肢百骸传来酸涩无力的感觉，喉咙却肿疼不已，她好像感冒了。恹恹地蜷在座椅里，脑子渐渐昏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被夏子寒背进他的单身公寓。
    夏子寒的住处在十六楼，套一的规格，里面布置简洁大气，刚阳感十足。
    “你先去浴室洗个热水澡吧，我记得家里有件子媛的连衣裙，等你出来正好换上！”夏子寒快步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橱一通翻找，谢天谢地找到一套没开封的纪梵喜连衣裙和一套高档缕花内衣。这是上次龙峻煊买给子媛的，因为两人吵架，子缓就将它丢在他这里，一直没穿。
    拿着这些衣服，他急急火火地走出来，见浴室的门紧闭，知道楚妍已经进去洗澡了，便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说：“衣服拿过来了，放在门口，待会儿你拉开一条缝伸胳膊就能拿进去，我去厨房里给你做点宵夜！”
    里面冲浴的楚妍感到阵阵眩晕，她手拿正在喷涌的花洒扶住墙壁喘息着，只觉眼前黑影幢幢，手脚发软，最后连那只花洒都握不住。
    “当！”金属外壳的花洒跟防滑瓷砖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接着她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正准备离开的夏子寒凭着职业性的敏锐立即发觉到不对，连忙转回身，急促地敲了敲门：“凌小姐，你没事吧？”得不到回应更着急，接道：“如果没事你说一声，不然我进去了！”
    里面始终静悄悄的，他再也不敢耽误，连忙扳开浴室的门锁，走进去便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清的楚妍。扯过一条大浴巾裹住她的身体，再次抱她入怀的时候，他已意识到她在发烧。
    将楚妍抱回卧室，夏子寒忙给龙峻煊打电话，说自己这里有位涉案的证人发烧，因为天气不好的原因让他速从医院里调派一位医生过来。
    龙峻煊是冠凰医院的副院长，他调派来的医生自然放心。
    挂了电话，他看着楚妍烧得通红的小脸心里一阵焦灼。先将她的身体用大浴巾裹住胸部以下腿部以上的部分，然后起身端来一盆温水，绞了热毛巾反复擦试她的额头、腋下还有手心脚心，帮她做物理降温。
    火烫的皮肤接触到微冷的空气，楚妍一个机凌醒过来，可是她的神智却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不停地挥舞着四肢，好像在拼命地挣扎：“坏人……不要过来！”
    夏子寒忙将手里的热毛巾丢进盆里，抓住她不停挥舞的胳膊，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夏子寒夏法官！”
    这次楚妍居然听进了他的话，迷离茫然的眼瞳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凝视着夏子寒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深吸一口气，拼命攥紧了他原本就握着她的大手，急切地恳求：“夏法官救救我，我不要再做他的囚徒！我想要自由的生活，我不要再被他关起来……”
    “别激动，别害怕，我会救你！”他温柔地拍抚着她，竭力安慰。见她脸红如胭脂，便探手一试，火烫灼手。
    “他整天打我……不让我出门，我过得完全没有尊严，连院子里的那两条狼犬都不如……它们至少还可以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她喃喃揭露着殷圣奕的种种恶罪，小脸上布满了激忿，好像是站在庄严的法庭上对着法官陈述冤情。
    “我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会帮助你跟他离婚！”夏子寒用微凉的大手轻抚着她火烫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怜惜。
    得到法官大人的承诺，楚妍这才重新安静下来，同时，医生也到了。
    挂上了点滴，医生告诉夏子寒，楚妍患得是重感冒，如果拖到天亮极有可能发展成急性肺炎。挂了针，应该没有大问题。
    跟医生道了谢，在送他出门的时候，夏子寒嘱咐说，这个女孩是牵涉到一个重要案子的目击证人，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才没有让她去医院，希望医生对今晚的事情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