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冒险

    洛明溪和杨乐跟在张琦佳后面没命地一路狂奔，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直到左拐右拐到了一片黑暗的地下室，看到其他人等在那边三人才停了下来。张琦佳扶着腰喘着粗气看向林锋：“你们，没被看到吧？”
    “你那么怂干嘛，我出手引开个npc还不是小菜一碟？”林锋丝毫没有张琦佳那样的激动，只打量着杨乐和洛明溪道：“你俩找到了什么线索？”
    “在说线索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发生了什么？我和叶希他们分开之后一个人在太平间呆了很久，根本不知道外面怎么了。什么是惩罚？为什么要到这里？”洛明溪不满道。
    张琦佳和林锋相视一眼，还是拿着一件护士服杨乐的锦南开口道：“我来说吧。我们因为是小组分队所以比你快一些，我和华先生在值班室找到了这件衣服，其他打扫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叶希和夏良安找到了302病房唯一一个患者孕妇的检查记录本，检查医生一直是汤医生，但最后要求生产时签字的是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名字是院长，我在他办公桌上看到的。”林锋补充道，“院长桌子上有几张照片和信件，有自己的单人照，也有和汤医生的亲密照片，还有和另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信件里是和他老婆的来信，但不是汤医生。后来我们聚在一起推断院长出轨汤医生，302病房的孕妇是院长的另一个情人，汤医生心存报复在手术上动手脚杀了孕妇。所以我们先杀了院长，然后找到汤医生办公室杀了那个汤医生，没想到杀错人是有惩罚的，那个汤医生忽然变成了无头尸体复活向我们冲过来，但明显反应较慢，我就把她引开了。大概就这样。”
    张琦佳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借着身高优势揽住了林锋的肩膀：“还好你跑得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了。”
    “检查记录能不能给我看看？”
    见洛明溪要求，叶希递上拿在手里的一个本子。
    洛明溪认真翻过每一页，每一页都是专业术语。只有在最后一页的几行字令人不寒而栗：地下室血库准备就绪，实验随时可以开始。
    “所以凶手是院长和另外一个人，院长死了没结束。背景故事是让我们来平息怨灵的怒火……”洛明溪疑惑道，“你们是怎么断定，死去的孕妇一定是怨灵的？”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那堵墙了，墙上有不少小掌印。所以怨灵不是孕妇就是孕妇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杨乐道。
    洛明溪拿出之前得到的破布递给张琦佳：“你看看这个破布，太平间一个尸体嘴里咬着的。”
    张琦佳接过去仔细端详片刻又摸了摸，又拿过锦南手里的衣服对比一番，当即兴奋道：“这两个是一样的布料！你看，衣服这里面少了一小块，之前我们居然没注意到！”
    “是你，别带我们。”林锋嘲讽张琦佳：“你还真是个天才。”
    张琦佳并不在意林锋的讽刺：“我当时没有注意细节，现在看来这件护士服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凶手。可是医院里护士这么多，我们要拿着照片一个个去对照找人？”
    “等等，刚刚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一直沉默的夏良安忽然开口：“检查记录里写了地下室血库，所以我们才会来地下室。”
    “对！”张琦佳一拍脑门，“刚刚被明溪打岔都忘了，也是太紧张了。现在把地下室门推开看看吧，应该会有重要线索。”
    离门最近的华志楠推开了地下室的门，浓浓的铁锈味扑鼻而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掩住口鼻。地下室非常窄小，只在左边的架子上放了几个罐子。另一边贴着墙摆了几个棺材。杨乐颇为大胆地上前一把掀开棺材盖，浓烈的血腥味从棺材里冲出，呛的杨乐不住干呕。
    叶希从一进门就死死抓住洛明溪的衣角不放开，现在更是脸色惨白。杨乐捂着嘴朝众人道：“里面装了几桶血，气味特浓，别过来了。”
    洛明溪目光落到左侧的瓶瓶罐罐上，正要上前查看，站在门口的华志楠忽然低声道：“好像有人，躲起来。”
    几人连忙躲到了棺材后面的几个高柜后，然而只能勉强遮住身影，只有洛明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外面没有动。脚步声越来越近，洛明溪忽然拿过锦南手里的护士服快速穿在身上，她突发奇想地想赌上一把，赌自己既然能装的了尸体，能不能装成护士……融入他们的“剧情”。
    门被重重退开，一名年轻的医生径直走了过来，见到穿着护士服的洛明溪微微惊诧，随即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已经快动手术了，你内脏还没准备好？”
    洛明溪先是一愣，随后满脸歉意：“之前上了趟厕所，动作慢了些，不好意思啊。”
    “你快点拿了走吧小马，院长说了这次的手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一会会来亲自监视的。真是兴奋啊，一号试验品就要诞生了，还是院长亲女儿的……”
    洛明溪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敢多问。依着猜测走到瓶瓶罐罐前随便打开了一个，果真是暗红鲜活的内脏，与生物课上看到的相比也只是略大了些。于是强忍恶心把罐子抱在怀里，跟在医生后面走了出去。
    年轻医生大概就是npc之一，看来自己已经成功融入了剧情。一会只能见机行事了，洛明溪想。
    “护士长，小马把内脏拿来了，可以开始了。”
    年轻医生领着洛明溪走进手术室，台上躺着的女子腹部高高隆起，双眼闭着，看样子应该是被打了麻醉，是要剖腹产。被叫作护士长的女人示意洛明溪把罐子放下，洛明溪乖乖照做，护士长把几根长管子插到怦怦跳的心脏上，又把一碗浓腥的血浆放到床头备用。
    洛明溪虽然没见过女子生产，却也觉得怪异，站在一旁凝神思索。年轻医生推了洛明溪一把：“小马在想什么呢，该你主刀。”
    主刀？随随便便一个护士也可以主刀？
    洛明溪眨了眨眼，口中应了句好。接过明晃晃的手术刀立在孕妇身侧开始比划，虽然手术室温暖如春，后颈还是被冷汗濡湿。如果这一刀下去，杀害孕妇孩子的凶手会不会就变成了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匆匆流过，医生又催了一次，洛明溪冷汗涔涔，正考虑要不要夺门而出，门却在一瞬间被重重撞开，穿着白衣的杨乐满头大汗地把工牌一亮，护士长和医生皆恭敬道：“院长。”
    杨乐点了点头，有模有样地站到一旁，“你开始吧。”
    洛明溪举起手术刀。
    护士长拿起一张干净的纸巾开始给杨乐擦汗。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已经落到孕妇肚皮上的刀倏地从背后刺进护士长的身体，护士长只来得及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洛明溪心跳如擂鼓，却也再没了退路，索性一咬牙又把血淋淋的刀子拔出又是两刀。
    随着巨物倒地的轰然声响，眼前空间不断扭曲变化，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过了很久，洛明溪才切切实实地再次体会到“脚踏实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