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蜘蛛

    022
    下课后，彼得躲在厕所里面打电话。
    “……你这么快就查到东西了！？”他有些惊讶地说，声音因为连续不断的抽水声而模糊不清，再加上萨尔站在阳台上也是嗖嗖的大风刮着，灯戒自觉地为他们开启了杂音过滤模式。
    萨尔穿着绿灯制服，百无聊赖地拿脚尖点地，身边跟着情急之下拿围巾裹着脸当面具的盲人律师，脚下横七竖八躺着一堆神志不清的九头蛇，绿灯戒幻化出一个巨大的绿色电话听筒，她握着听筒翻白眼。
    马特的脸裹在围巾下，依稀可以可以看出他的无奈。
    他们的见面并不如想象中顺利。
    还没等马特弄明白这位绿灯小姐的身份究竟是外星人还是地球人，日常作死的九头蛇又来搞幺蛾子了。
    灵敏的听觉使得他早早就发现了正在开往露天咖啡馆附近博物馆的装甲车，以及车上几人的零星几句谈话。
    鉴于他没有把制服穿在西装下面的癖好，以及他对面就坐着一个绿灯侠，他独自行动的打算落空了。
    律师被迫掏出钱包结了账，两个人一起往咖啡馆后面的巷子走去。
    因为被迫掏钱结账，盲人律师毫不客气地借用了萨尔的围巾，而且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萨尔：……
    行吧，行吧，没毛病。
    在正常状态下，马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身边女孩的心跳、感受到她的存在，比昨晚两眼一抹黑的状况好得太多了。
    换上绿灯制服之后，萨尔特意保留了一部分的感官封闭，让盲人律师可以靠着心跳声确定她的方位。
    *
    靠着马特的听觉和灯戒的扫描功能，萨尔他们在隔了博物馆两条街的地方堵住了九头蛇的装甲车。
    绿光构造车道将装甲车抬离路面，转了几个弯之后上了屋顶。
    街上不少人都目睹了这一神奇事件的发生，吃着棉花糖的小男孩儿使劲摇晃他妈妈的手，指着天空让她看：
    “车车飞起来了！”
    迎着光，翠绿色的透明通道几乎是凭空出现，盘旋向上，装甲车前面及时出现新的车道，最先出现的、跟地面连接的那部分则慢慢消失了。
    就像是一道彩虹。
    ——除了它是纯绿色的。
    拿出手机随手拍的纽约市民们，靠着优秀的像素找到了楼顶那个绿色小光点，放大之后是个人形。
    哦，是绿灯侠啊！
    虽然跟海滨城隔了段距离，但鉴于绿灯侠的辨识度实在过高，大家还是很轻易就对上了来人的身份。
    认出来了，那就莫得惊慌。
    纽约人民停下脚步日常拍照发推，根本没把这当成个事。
    *
    任凭司机怎么踩油门转方向盘，一个可以自由延伸、变换的车道把他们引向萨尔想要的位置。
    ——当然，在距离地面有一段高度之后，司机也就不敢乱打方向盘了，生怕一个打滑，装甲车从高空坠落，还在车里的他们肯定难逃一劫。
    装甲车的后方，九头蛇标准战术小队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掏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誓要一开车门就给那个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跑来纽约瞎逛荡还管闲事的绿灯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相位枪能量已满，随时准备射击。
    *
    相比装甲车里的人手忙脚乱，楼顶上吹着风的两个人则悠闲多了。
    马特还在试图弄明白绿灯侠的工作原理。
    “……所以，你是个地球人，绿灯侠是被选中的，而你的力量来自于……一个可以发光的戒指？”
    “是的。”
    “被选中的标准是什么？”
    “坚不可摧的意志。”
    马特正在接受一种全新的世界观：“……而你用想象力塑造原本不存在的东西？”
    萨尔：“呃……你也可以这么说。”
    马特：“听起来……很有趣。”
    听起来像卡通片。
    *
    不管像不像卡通片，这种能力反正是挺好用的。
    萨尔放出的绿色车道在落地瞬间开始转变形态，成了一个绿色的大泡泡，包裹住了装甲车。
    刚推开后车门准备射击的九头蛇特工发现高价买到手的外星武器居然没用，面对那个看起来就跟闹着玩似的大泡泡，顶多起了点涟漪。
    九头蛇们：？？？
    辣鸡卖家，虚假销售！
    赔钱！不赔就原地搞死。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武器都没用，后面一个九头蛇士兵扛着一边让萨尔感到极其眼熟的枪械，没抱太大希望地也开了一枪。
    黄色射线顿时撕裂了那个看似薄薄一层，其实极为柔韧的绿色大泡泡。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九头蛇们：……！！！
    卧槽！峰回路转啊！
    哈哈哈哈，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
    萨尔一把拉住马特给他调转了个方向：“看见了？那个黄黄的是你的目标。”
    马特：……
    马特：？？？
    不瞒你说，我看不见已经很多年了。
    *
    这次黄色射线对萨尔的干扰要小很多了，原因在于她不用直面这个东西。
    所以带着马特的作用就是这个。
    萨尔缴获了最后一个人的非法武器，马特则配合地从背后给了那人一闷棍。
    ‘吧唧’一声，最后一个九头蛇也倒在了地上。
    萨尔拍拍手：“嘿！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咱俩组队吧！”
    马特一点都不感动并且手动拒绝：“……no.”
    萨尔：……
    你知道多少人上赶着要跟我组队吗不知好歹——
    萨尔：“哼！”
    宝宝生气了，宝宝要有小情绪了。
    但是她也没别扭多久，毕竟还有正事要做。
    “我要打给彼得。”
    马特当然知道她说的彼得是谁，也正因为如此，他突然有点发愁——
    不知道我的马甲还穿得稳不稳。
    总觉得这个绿灯侠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
    “你以为我是谁？用了我这么久还是因为这位菲斯克太能躲了，我今天去找了马……夜魔侠，确定了一条情报的正确性，你几点下课？我想让你去探探底……”
    听着听着，彼得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让我去探底？”
    “对啊，”说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嘿，小孩儿，我就问一下，你有正装礼服吗？”
    彼得谨慎地：“……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
    不过最后彼得也没用上正装，他把号角日报的实习记者证拿了出来，脖子上挂着个相机，顺利地进入了会场。
    这是一场小型捐赠活动，在地狱厨房的一间画廊举办，来的人不多，实习记者彼得抱着相机完美融入背景。
    摄影师的身份给了彼得随意走动的权利，他可以透过镜头光明正大地观察所有人和事，而且人们根本不会记得他。
    彼得悄悄整理了一下别在衣领的微型话筒——这可是他自己做的，独家专利、信号稳定、电量持久……咳，扯远了，小声跟绿灯姐姐说话。
    “为什么你不进来？”
    彼得真的很不明白，哪怕绿灯姐姐跟他一起进来也行啊！
    第一次执行这种潜伏任务的彼得心里发虚，但是又很兴奋。
    在门口的时候他差点撞上一位挽着女伴的高大律师，多亏了两个人运动神经出色，双双及时刹车，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萨尔从监控里认出来这是摘掉墨镜之后的马特。
    虽然目不能视，但律师动作灵活，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盲人，根本就猜不到。
    萨尔：……
    我就看着不说话。
    以及，先认识那家伙的彼得反而不知道他还有一重普通人身份吗？
    *
    律师先生的动作还是有一点僵硬的。
    绿灯侠在电话里跟蜘蛛侠说要他今天下午来这里探个底的时候没避讳他。
    马特已经很久没有到这边来过了。
    自从凡妮莎·玛丽安娜死后，他有预感金并会变得更疯狂，他平静得越久，反扑的疯狂就越厉害。
    当他跟外星武器扯上关系，马特甚至还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他不是很明白绿灯侠让彼得来这里的原因，但是他还是决定来看看。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小型展览，靠着凯伦的关系，他们拿到了邀请函。
    刚走进来，马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凡妮莎·玛丽安娜。
    马特浑身发冷。
    但是她已经死了。
    *
    坐在街角处一家快餐店正等着店员给她上汉堡和薯条的萨尔：“……因为我不能走进去。”
    凡妮莎曾经是萨尔的上司，萨尔坚决要辞职的时候她还来拜访了几次，不愿意就这么放她离开，但是萨尔也清楚自己没法在地球长待，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决心，她还是离开了。
    ——没有人可以拒绝凡妮莎的请求，这太难了。
    店员把食物放下，萨尔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她持续关注着会场里的情形，就等着菲斯克出现。
    “金并真的会来这里吗？总觉得这跟他的坏蛋气质不太相符……”彼得举着相机，光明正大地观察，一边跟萨尔吐槽。
    “他会出现的，你也不用担心，夜魔侠也在，出了事他担着。”
    彼得一惊：“夜魔侠！？但是……你们昨天晚上不是闹得挺不愉快吗？而且他要怎么出现，这可是白天。”
    萨尔：……
    这个问题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她默默地咬了一口汉堡，决定还是别说话了。
    快餐店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走进来，萨尔还分神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纽约，随时能遇到穿披风cosplay的人。
    对最近的地球风尚不是很了解的萨尔没看出来这是在cos什么人物，不过真的有人在披风底下穿僧袍吗？
    她也就疑惑了一瞬，然后把眼神移开了。
    没用多少时间，彼得自己弄清楚了事情缘由：“……你知道夜魔侠的真实身份了是吧。”
    萨尔：“……你觉得呢？”
    彼得：……
    真是毫不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