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夜探指挥所（下）

    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禁微微一愣。
    只见拐角后的通道径直向下延伸五十步台阶后就整个浸在水中。没有光量的通道内，那些水呈漆黑如墨之色，泛着阴森的黑芒。
    难道天牢是一座水牢？
    念头一闪而过，刘启也无法判断。这番景象反而验证了为什么刚才两名男子的声音是突兀地传出的，并没有循序渐进的一点点放大。
    想要去天牢，必须涉水。不过，右侧男子无意间透出的口风让刘启多少留了个心眼。此地毕竟是南海派极为重视的天牢，这处水潭中究竟有没有危险，尚不得而知。
    刘启沉默半饷，依旧不愿意放弃探查天牢的好机会，几次闪身，来到浸入潭水的上一级台阶上。精神探测第三次释放，金红色光芒为黑暗的通道带来了微弱的光明。
    借着亮光，凝视这汪潭水。死寂，没有一丝涟漪泛起，更不要说生命迹象。刘启又一次陷入沉思。如果说这水潭只是通向天牢的一道坎，那就没什么大问题。怕就怕看似无害的潭水中隐藏着精神探测无法企及的危险。
    暗暗告诫自己小心提防，刘启尝试着将一条腿探入水中。轻微的破水声后，并没有预计的危险出现。
    但刘启丝毫不敢大意，沿着没入水中的台阶继续向下走去。直到水面及腰，再向下，脚尖所及处已经没有落脚点。
    刘启知道，这条通道的台阶修到这就告一段落了。自己起初的判断很可能是事实，天牢确实隐藏在潭水深处，或者需要穿过潭水才能看到天牢。
    深吸口气，刘启毫无犹豫地释放出护体内劲，将全身笼罩在冰白色的光罩中潜入水中。四周一片寂静，有过几次深潭探险经历的刘启，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稍稍适应了潭水中的环境，就向着斜下方游去。
    诚如他所料，潭水中没有生命体存在，多少让他松了口气。运起目力边游边观察，突然视线所及处似乎有两条红芒微微扭曲，刘启当即弹身而退。
    不过，料想中的攻击并没降临，那两条红芒在水波的扭曲中，时不时闪现。等了半分钟，依旧没什么事发生。刘启方才大着胆子向红芒靠近。
    到得近前，才发现，这所谓的红芒其实是两条红色的细绳，细绳相距两米延伸入前后方的潭水。仿佛一条水下通道般指引着前行和返回的方向。
    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细绳，细绳上已经覆盖着一层湿滑的苔藓，掩盖了本来的颜色，这才造成红芒时闪时现微微扭曲的现象。
    以刘启的经验判断，这两条红绳浸在潭水中的日子已经有些时日。绝不是南海派发动叛乱篡位后放置的，应该是天南旧皇室遗留的东西。
    换句话说，这座天牢，也应该是存在了不少年月，新皇室不过是借鸡生蛋，拿来即用罢了。
    这般发现，让刘启更坚定了烈焰门主等一干首脑被关在这里的猜测。当即沿着红绳通道向前游去。
    这一游就游出了上千米，刘启暗中估摸着已经从城西向城中心方位靠近。继续前游二百米，原本平静的水势突然变得湍急起来，两侧一股股暗流交叉汇聚，刘启不得不放缓速度，避让着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小型乱流漩涡。
    此等变故，让刘启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天牢如果是一座水牢的话，多数会修筑在死水中，潭水只是起到折磨犯人和阻止犯人逃逸之用。而眼前的乱流，明显是活水的征兆，难道这处暗藏在天南城下的水潭是一处活水？如果真的是活水的话，它又流向何处？连结的又是哪条河流？
    一个个疑问在脑中闪过，刘启前游之势不改。穿过这段将近二十米的水道，潭水又重新变回平稳。
    一丝微弱的光亮出现在刘启视线中，到得这里，两条红绳通道也宽阔了一些。就像渡船将要停靠的码头般，已经可容多人并排同游。
    意识到目的地将要抵达，刘启连续两次深呼吸，极力压制激动的心情，回复沉着冷静。身形一偏一沉，偏离了红绳指示的航道，来到左侧红绳五米开外，慢慢向光亮处靠近。
    说来也奇怪，潭水到这里居然有越来越浅的感觉，双脚划动中已经能够踢到水下的岩石。眼前的光亮也在不断扩大，红绳渐渐浮出水面。
    刘启当然不会贸贸然现出身形，一直维持和红绳平行的位置潜在水面下逐渐向岸边靠近。借着灯火，刘启已然发现那里是一处探出水面的平台，平台上如何，不敢查看。
    距离平台十五米开外，刘启继续下潜，始终保持自己的身形不暴露，边下潜边向平台的左侧绕去。
    来到左侧，刘启已经收起内力，任由潭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衫。要是不这样的话，只要有镇守平台的高手走过，就能轻易发现体外的冰白色光罩。
    贴着平台壁，刘启缓缓冒出头来，等到双眼双耳浮出水平面后就不再上浮。视线所及处，是一片占地十多亩的圆形水潭，水潭上不时有类似探照灯一般的光束扫过。刘启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冒失，要不然光是这些探照光束就能让他无所遁形。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行走之人明显是修为不俗的武者。一般普通人的脚步声要比武者沉重的多。刘启摒住呼吸，默数着脚步声的数量。利用每个人不同的走路姿势从而产生不同幅度的声响，就能判断出往来平台上巡逻的具体人数。
    “一、二、三、四、五！有五人。”刘启目光微凛，想要同时瞒过五名武者登上平台，其难度自不待言。
    等了片刻，确定平台上只有这五人，刘启尝试着继续上浮，极力控制自己的动作，不让水波扩散到远处。
    幸运女神似乎又一次站在了他这一边，当他的双眼看清平台上的景象时，五名巡逻的武者正好走到平台的另一侧，距离他藏匿之处接近二十米开外。这个距离，已经不容易发现只是露出小半个头的刘启。
    转目四顾，除了这四名武者，平台正前方赫然是一扇精铁铸就的大门，大门紧闭，连结着同等高度的围墙，撑起了一个高达五十米的地底岩洞，两名身材高大的武者左右而立。大门上方两个黑色的楷书，写的正是‘天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