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玉玺之争（二十八）

    静静听着益阳王的回忆，汤立深吸口气，原本对刘启的满腔怒火顷刻间转为愧疚。想要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奈何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好在刘启似乎有所察觉，轻轻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让汤立的内疚之情多少有些了弥补。不过，皇室的丑闻随即萦绕心头，生在皇家的无奈和苦闷瞬间迸发，联想到自己和大皇子汤勇间的争夺，同样令鎏金王朝时局动荡百姓受苦，比起这两位祖先来，也是半斤八两。痛苦和不安替代了内疚，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
    幸好益阳王的话打断了他的愁绪，没有让更多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他。重摄心神后，继续听取这位五百年前动乱的元凶讲述之后的故事。
    “占据汤仁贵的陵园尽管抵消了我对他的怨恨，但更大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灵魂体的自然消散每天都在提醒着我，我离形神俱灭的日子不远了。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以及世间繁华的留恋，让我疯狂地在整个祖陵内寻找灵魂替代的目标。可是，遍数陵园，都是那些已经死了的同族，竟是没有一个目标可以让我如愿。加上陵园中无处不在的巡逻大军和客卿供奉，我这灵魂体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灭顶之灾。所以，每天我都在小心翼翼中挣扎求生。当然，我也曾想过出祖陵到皇宫里去找目标，可是祖陵边界不知何时被设下了一道防御阵法，可以抵御任何性质的攻击，包括精神攻击。而且这道防御阵法具有洞察功能，一旦有异物进出都会第一时间拉响警报，最近的客卿和巡逻大军会快速赶来。以我现在的残魂，可没信心逃出武圣乃至武神强者的追击，只能耐心守在祖陵内等待机会降临。”
    益阳王长吸口气，扫了眼底下的众人， 接着道：“苍天怜见！在我行将魂飞魄散之时，我听到了你们要来祖陵请玉玺的消息，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为了更好的引你们入瓮，特意设下了诸多障碍包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控制的凶墙，为的就是消除你们的戒心，并用所谓的惊喜作饵诓你们进入陵园。随后的一切，你们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益阳王突然狂笑起来，令到听完他故事唏嘘不已的众人侧目：“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事先的安排在进行，唯一失算的一点，就是你！”
    被益阳王怒指着的刘启淡然一笑，怡然不惧地对视着他。
    益阳王汤绝怒目相向，失声狂吼道：“不要以为你真的能阻止我。我等了五百多年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是你们逼我的！啊！”
    话音刚落，益阳王的残魂突然黑芒大盛，阴冷暴虐的气息席卷整个三层空间，眼中跳动着两团血红色的灵魂之火，提起双掌向下一按。无形的波动撕裂行进道路上的空间，出现一条条空间裂缝。波动下窜，渐渐变幻为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像，白森森的牙齿凸出巨嘴，在空间裂缝黑芒的映照下闪过阵阵寒意。
    恐怖的威能笼罩下方十人，刘启惊声疾呼：“大家快退到两层去！”
    嘴中叮嘱着众人后退，自己则逆流而上。益阳王的攻击再怎么恐怖，都脱不开精神攻击的范畴，这可是受限于他的灵魂之体。
    既然是精神攻击，刘启便有足够的信心抵抗。灿金色的精神力在身前延伸出一张薄膜，挡在益阳王攻击的必经路线，同时护住了身后撤退中的九名伙伴。
    黑色骷髅眨眼既至，撞上了刘启的精神防御，薄膜疯狂抖动。吼间一甜，一口鲜血从刘启嘴中喷了出来，显然在这一撞下受了不轻的内伤。
    黑色开始蔓延向整张薄膜，眼中灵魂之火不断跳跃的黑色骷髅头，巨嘴大张一口咬住了面前起伏不定的薄膜。上下牙齿一开一合，发出令人作呕的咀嚼声。
    大嘴每嚼一下，刘启的精神识海都会颤抖一次，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阵阵钻心的头疼。精神源珠似乎感觉到有人挑衅，缓慢的转速猛然暴增，一片片灿金色的光芒前赴后继地涌出。
    一时间，刘启释放的薄膜大亮，化为一睹坚硬的精神之墙。刹那间将附着的黑色剥离出去，黑色骷髅头也尖啸一声弹退半米开外。巨嘴中正前方的四颗门牙已经缺失，一口咬在墙面上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见到自己占据上风的益阳王残魂没高兴多久就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双手捏成剑指，由外向内划出一个圆弧，最终汇拢在身前。
    两手互握，剑指相合，一团漆黑如墨的光芒出现在指尖，一指点向呆在精神之墙前的黑色骷髅头。
    指芒入脑，灵魂之火瞬间爆燃，恐怖的气息直线飙升，很快抵达武神级别。这也是益阳王残魂现在能做到的极致，岁月的蹉跎，让他的灵魂不断挥散，精神力也在渐渐消亡。到如今，已经无法保持武神级别的精神力多长时间。要知道，每次施展精神攻击，同时也会加速灵魂的挥散，所以平时，他都会将攻击程度压制在武圣级别，以期维持灵魂体存世的时间。
    可是事关存亡，他早已顾不上这些。将压制的精神力统统调动起来，完成了武圣到武神的升华。尽管这些精神力只够施展三次攻击，可是一旦攻击凑效，就能除掉刘启这个唯一能威胁到他的绊脚石，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在话下。只要能在灵魂泯灭前抓到汤立进行灵魂替换，那么一切损失都能弥补回来。
    黑色骷髅头气息的提升，刘启自然也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笼罩心头，这股精神波动已经超越他的极限，乃是真正的武神阶层。
    伙伴们已经安全撤出三层，刘启后顾无忧。把心一横，操控精神源珠再次加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超速旋转。
    身前的精神之墙自动奔溃成漫天的精神碎片，洒落而下汇聚成一片汪洋，灿金色的海水不断掀起半米高的浪潮，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
    下一秒，两人的攻势同时发动。黑色骷髅头巨嘴一张，一股浓稠腥臭的黑色雾气喷涌而出，这股雾气已经接近液体的形态，前涌中空间禁不住压迫不断崩塌，露出一个个幽深的黑洞。如此气势，足以彰显武神强者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