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我们就是制度，我们就是命运

    潮湿的房间内，浓郁的血腥味儿混杂着妖兽身上那种奇特的味道，如同被封闭通风糟糕的房间内，有种令人作呕的冲动。
    然而，房间内的三个男人，却是习以为常，根本不在意这些问题。
    “记录：第七十三次实验：实验体，第四号实验体（三眼石猴），结果：查克拉注入无效，机体组织丧失有效活性，血液灵能浓度降低3%。“
    各种奇怪的名词，从犬冢牙口中说出来，薛老鬼半个字都听不懂，全然没有意识到，眼下进行的事情，对于未来的这个世界，将造成多么恐怖的冲击，只是看着，几个人严肃的神情，冰冷的语气，就莫名地觉得自己也好似成为了那个石台上的“实验体“，骨子里透出一股凉气。
    日向雏田，从薛老鬼身后走出，指尖的查克拉凝聚成一根探针，精准的从一片血淋淋的肌肉中，插到一根隐蔽的神经上，而后冷声道：“神经活性降低37%，属于不可逆损伤，实验失败！”
    很难想象，曾经那个连杀鸡都不敢的日向家的大小姐，如今，进行着这种血腥的实验，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白色的眼仁中全是冷冰冰的色泽。
    秦昊面无表情，扭头看向薛老鬼，似乎终于察觉到这里的味道不太好闻，然后，走了出去，又顺着迷宫的岔道朝里走去，日向宁次跟在最后面，正一手拿着一个小册子一条条的翻看着。
    “权利与义务，有趣！”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日向宁次摸了摸眉心处，那个位置曾经是“笼中鸟”的咒印，现在被另外一个咒印所取代。
    “你感兴趣？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秦昊扭头瞥了一眼日向宁次，而后咧嘴一笑，而后眼神示意薛老鬼去和日向宁次沟通，自己则又朝着迷宫的深处一步步走去，逐渐被黑暗所吞没。
    沉默了三秒钟后，薛老鬼对上日向宁次的眸子，接着低下视线和头颅，看向对方手中的那个小册子。
    “你觉得怎么样？”日向宁次合上小册子，揣进怀中。
    薛老鬼眉头一蹙，仔细想了想，而后认真的回答道：“很新奇，也很苛刻，不过，只要是宗主的意志，自然要无条件的施行。“
    日向宁次冷笑一声，背负双手，朝外走去，薛老鬼默不作声跟在身后，良久，日向宁次的声音才再次传到他的耳朵中。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是最令人绝望的？“
    薛老鬼心中下意识的一跳，脑海中闪过漫天的虫潮，白骨如渊的地面，秦昊那张冷漠的脸庞，回答道：“应该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吧！”
    日向宁次眼神平静，继续道：“没错，不可抗拒是最令人绝望的，而令人最不可抗拒的力量就是命运，这世间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与命运抗衡，除非。。。。“
    “除非什么？”薛老鬼被勾起了好奇。
    日向宁次去没有回答的意思，薛老鬼也识趣儿的不再问，于是，日向宁次接着说道：“每一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被套上一层命运的枷锁，而这种命运叫作‘制度‘，它无处不在，像是一张硕大的蛛网，将每一个人都死死的束缚在上面。”
    “规则，律法，道德，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是制度的一部分，深入人心，你去思考，或者不去思考，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在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在遵守着制度，制度是最可怕不可抗拒的力量。”
    薛老鬼眉头蹙的更紧了，他不明白日向宁次到底在说些什么，他隐隐觉得对方说的是对的，可是，那又怎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么。
    既然，它无法抗拒，那么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知道，这本小册子到底代表什么么？”日向宁次嘿嘿冷笑一声，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权利和义务，便是对于错，便是敬与畏，便是纪律，而纪律就是一切制度的最开始！“日向宁次眼中露出一抹藏的极深的兴奋，他盯着薛老鬼，就好像凝视自己的猎物，语气灼灼道：“数字的编号，每个人的房间，当一个人记住自己的编号，开始捍卫自己的房间，并且开始认为自己的房间内的领地就是绝对安全，绝对隐私的领域时。”
    “他们便会成为捍卫纪律的一分子，而其他的一切看似苛刻的规则，他们潜意识都已经接受，并会无情地捍卫它。”
    “当你的一举一动，都被规范，并且开始遵从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的思想和价值完全被改造适应，那个时候，他们很难再背叛青云宗，因为背叛青云宗，就是背叛他们自己。”
    “残忍，冷酷，血腥？不，那是死去的人的说法，活着的人，会认为青云宗的规矩是最公平，公正的规矩。。。。。是世间最正确的真理！”
    薛老鬼身躯不由自主的在发抖，嘴皮子在哆嗦，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一直认为秦昊很疯狂，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秦昊周围的人都是疯子。
    疯子！
    他想这么说，可是话到嘴边，就诡异地变成了：“这就是制度？可是，这可能么？”
    “不，还远远不是！”
    冰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薛老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内心竟然闪过一抹浓浓的失落。
    “它是制度的种子！”日向宁次的下一句话，骤然让薛老鬼头皮一麻，一种已经很久没有过的热血沸腾的感觉从他苍老的身体中又爬了出来。
    “那我们会是什么？“
    “那一天，我们就是制度，我们就是命运！”
    日向宁次的话，骤然变照亮了薛老鬼今后的人生。
    一种名为野心的气息在地下迷宫中弥漫开来，薛老鬼却没有注意到，日向宁次的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怜悯之色，更没有注意到，在黑暗中，一对红色的眸子，黑白两色的勾玉漠然无情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出一道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