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顾清歌带叶导去喝酒的地方，自然就是那家会所。
    叶导没有办卡，本来也是应当进不去的。但是无奈顾清歌这些天来来这里来得异常勤快，就连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知道顾清歌的大名，知道这一位海归华人，是如何如何的背景深厚，是如何如何的技艺惊人。
    所以，顾清歌带着叶导大摇大摆的进去，也没有人拦他。
    借势借到了一定的地步，光是说个名字出去，都已经有人懂得要行个方便了。
    叶导内心崩溃，但面上也维持得一派平和。
    让叶导感觉到惊悚的是，刚才还和他在车上一起“卧槽哈哈哈哈”大笑的顾清歌，一走进这里之后，整个人气质大变。
    明明外表没什么多大的变化，但是他只是轻轻的理了一下袖扣，眼睛温柔的一瞥，那墨色的眼珠一瞧，嘴唇一勾，光是看着就是一种欣赏，像是一幅画一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贵公子。
    更让叶导佩服的是，明明他们此时可以说是进来招摇撞骗的，但是顾清歌却是胸有成竹，淡定无比。
    自信的气息让他整个人仿佛都发光发亮，只是往那一坐，都已经吸取了众人的焦点。
    等他们一路走过去寻找位置坐下，就有一些常客跟他们打招呼。
    “顾先生，今天来的有点早。”
    这是食品大王的儿子……
    “顾先生今天跟长辈来吗？要不要我们继续玩棋？”
    这个是房地产大亨……
    “顾先生今天打算喝点什么？都记我账上。上次你帮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找机会，谢谢你呢。”
    这位……叶导终于不认识了，但是几乎被这位女士脖子上那几乎闪瞎人眼的蓝宝石项链给惊呆了。
    这条项链他好像在杂志上看过，拍卖的时候好像是5000万……
    顾清歌一路笑着走过来，不管是谁跟他打招呼，他都能够准确的叫出对方的名字，然后非常含蓄矜贵的点头示意。
    不卑不亢，态度跟分寸拿捏的特别好。
    叶导一路哆哆嗦嗦，等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时，这才敢对着顾清歌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高！实在高！”
    顾清歌轻轻哼了一声，下巴倨傲的仰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叶导瞪了他一眼，然后坐下点了一杯酒水。
    就在这时候，刚才那个说要玩棋的年轻人拿着一个装骰子的盅过来，一脸求知若渴：“顾先生，我按照你上次教我的那个方法想要甩出三个六，但是这一次不成功了是怎么回事？”
    顾清歌一看，笑道：“上一次用的骰子材质是塑料，这一次你是用象牙雕的。每种材质的密度和重心都不一样，如果手腕按照我上一次倾斜的那个角度，不一定是6在上面。因为你这骰子的重心已经不在同一个地方了。”
    “啊？那怎么办？”
    “回去继续练练之前那塑料制的吧。一般赌场也不会用象牙做骰子。”
    “那好吧。”
    年轻人走了，叶导却沉默不语。
    不明觉厉。
    顾清歌则是一本正经道：“现在相信我了吗？”
    叶导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摸摸脸又摸摸头，急的抓耳挠腮。
    他老实道：“难度还是很大。毕竟……这样的片子，一般都是找老戏骨。求稳。你还没有上过大荧屏，就那几个小角色，挑不起梁。”
    顾清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要不咱们去找唐岐元来投资？然后你来当导演，我来演？”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为难我嘛？”叶导一瞪眼，“咱们这戏一拍，红不红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要被骂的：什么玩意，什么烂片你居然要拍这玩意儿巴拉巴拉巴拉。”
    “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顾清歌哭笑不得道：“来嘛叶导。”
    “不行不行。”叶导说：“咱们还缺剧本。真要拿奖，非得磨个三五年。我才不陪你浪费时间。三五年都够我拍多少戏了？术业有专攻，你还是去找那些已经成名的大导。”
    顾清歌就没见过叶导这种实诚的人。
    但是你要说他实诚吧，他又透出一股奸商的油腻之感。要说他油腻吧，他又看得特别透彻，还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顾清歌叹气道：“那你带我去见见你那些导演朋友呗。”
    “唐总带你去啊。”
    “不行。唐岐元带我去，那我不成走后门的了吗？”
    “你跟我去就不去了吗？”
    “不是啊。只是介绍介绍嘛。难道对方会看在你的面子直接用了我？”
    叶导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求人办事是这个态度？
    他哼了一声，想了想，然后说：“行吧。但是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我只做一次啊。人家要不要你我说了不算。”
    顾清歌笑着点点头。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叶导第一次来这里，想要多玩玩几下，顾清歌陪着他坐了整整一天。
    不得不说，这里的人确实会享受，叶导都在思考着要不要也办一张卡，闲着的时候也来这里消遣消遣了。
    而且这里的富人多，随便拉拉投资什么的也很方便。
    大家也许谈着谈着，这生意就成了。
    以后就再也不用跟个孙子一样，到处拉赞助，到处拉投资。
    叶导想得乐不可支，就差没有当场掏钱去办卡。
    但是顾清歌很快就击破了他的幻想。
    “醒醒吧。这里你进不来的。”
    “瞧不起人？这点钱我还是消费的起的。”叶导不服气。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是娱乐圈的呀。你看看这些大佬，他们来这里求的是个享受。多少狗仔来这里要偷拍？他们最烦的就是娱乐圈的人了。像你这样，当然也要防着。”
    顾清歌笑了一下，又补充道：“除非你也跟我一样，海归华人天降。背景浑厚，财力惊人。手段过高，满腹学识。”
    “……”
    叶导无话可说。
    他重新对着顾清歌竖起个大拇指，“我以前说错了，其实你就不应该来拍戏。你回去读书吧。真的兄弟，别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