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离别

    冥道见冥夜突然皱起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摇摇头，冥夜叹了口气，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该去看看她们？”
    “没事，”冥道捏捏冥笑可爱的小脸，“笑笑，喜稻姐姐马上就给你做好糕点，高不高兴？”
    “嗯，喜稻姐姐做的最好吃了。”冥笑开心的拍拍手。
    “喜稻很喜欢笑笑，冥夜，要不把笑笑……”
    “笑笑，告诉他，你为什么叫冥笑。”冥夜打断冥道，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姐姐说，冥夜一笑她就笑，我也笑，就叫冥笑咯。”
    冥道看冥夜那一脸得意样，摇摇头，“知道啦知道啦……”
    喜稻替令狐离擦掉嘴角的血迹，看她慢慢转醒，“小离，你没事了吧？”
    令狐离坐起身，点点头，将地上的血迹清理掉。
    “你……是不是……”
    “喜稻，我没事。”令狐离站起身，“你的点心好了吗？”
    “啊？”喜稻看她跟没事人一样，“小离……”
    “怎么了？”令狐离淡漠的和喜稻对上双眼，“喜稻，还是快点把点心做好，不然他们等久了。”
    “……嗯，马上就好。”喜稻叹了口气，令狐离的眼神喜稻算是懂了，“我可以答应你不告诉冥夜，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以前受过伤，”令狐离看着喜稻得双眼，抿了下嘴，“不过已经没事了……”
    “你刚刚那个样子可是很有事，”喜稻摇摇头，拉过令狐离的手，“小离，你既然不想让冥夜知道，就说明你真的很严重……”
    “什么很严重？”
    喜稻吓了一跳，朝门口一看，冥道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冥道，”然后是抱着冥笑走进来的冥夜，“你们都来干嘛呀？”
    “你们弄了大半天了都没好，冥夜就硬要来看看，”冥道走到喜稻身边，伸手将她脸上的面粉擦掉，“好了吗？”
    “快好了啦，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本来就不大，”喜稻推了冥道一下，这两个白仙仙的人，“你们两个那么大个子，一进来就挤死了……”
    “我都说了，给你在弄个大点的厨房，你又不肯。”冥道捏了捏喜稻的小脸。
    冥夜的眉头在看到令狐离的脸就开始皱起，“离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没有啊，”令狐离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指着灶台，“我在弄这个……”
    “你们刚刚说什么很严重？”冥夜将冥笑放下，好笑的看着令狐离将自己的脸弄脏。
    “哦，我叫小离小心点，万一被火烫到，会很严重。”喜稻笑了笑。
    回魔尊殿的路上，看着在冥夜怀里睡着的冥笑，令狐离想了想，“冥夜，你喜欢笑笑吗？”
    “这小子长得跟你挺像的。”冥夜弯嘴一笑，“因为像你，所以…勉强喜欢，就是有的时候有点坏事……”特别是想跟令狐离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令狐离低下双眼，如果自己离开，那就……把冥笑留下，让他陪着冥夜，还是……让冥夜忘记自己呢？可是…
    “离儿？离儿？”冥夜看令狐离低着头，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啊？”令狐离回过神，“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我在想，有没有人比你厉害的？”令狐离歪头看着冥夜，“那我要是被你欺负了，就可以叫那人来帮我……”
    “胡说什么，”冥夜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只野狐狸，“我怎么会欺负你呢。就算欺负你……”冥夜伸手将令狐离拉过来，俯下身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一下，“也是这样子欺负……”
    令狐离嘟了嘟嘴，“冥夜，你记得小丹嘛？就是那个梅花妖。”
    “嗯，怎么突然提起她？”
    “那时候，我帮她变成人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如果失败了，让我将有关她的所以记忆从蓝若景脑子里抹去…她说不想让蓝若景伤心…”令狐离停下脚步，拉着冥夜的袖子，“你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冥夜弯嘴一笑，“你呢？你明白吗？”
    “……明白，”令狐离想了想，“之前不明白，现在……换成我，我或许也会……”
    “离儿，”冥夜伸手轻抚着令狐离的小脸，“不要这么做，就算是想，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为什么？”冥夜的表情很认真，犹如明月的双眼认真的让令狐离浑身一颤。
    “如果忘记了你，我也是个活死人。”冥夜微微一笑，“这么活着，对我来说…更痛苦，也不公平，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可是……如果哪一天，我不见了，你……”
    “我会去找你，”冥夜拉起令狐离的手，朝着魔尊殿走去，“你只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可是……要是找不到我呢？”
    “那我等你，”冥夜紧了紧抓着令狐离的手，“我等你回来。”
    “……”令狐离从没觉得弯起的嘴角会这么的重，重的模糊了双眼，“冥夜，我要是……死了呢？”
    冥夜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令狐离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流淌，伸手替她擦掉，“我就去找李齐，跟着你的魂魄去投胎，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将你带回来，让你在我身边长大……”
    “那我……要是忘了你，不爱你了呢？”令狐离泪眼婆娑的笑了出来。
    “嗯？这个简单，你这么好色，我就牺牲一点点，你肯定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冥夜将令狐离搂进怀里，“你会不爱我才怪……”
    “说的也是，那要是……”
    “就算你成了天上的神仙，我冥夜，也要将你拽下来。”冥夜摸了摸令狐离的头，“我们回家吧……”
    “好。”
    虽然很慢很慢，不认真感觉的话，根本察觉不到，但……
    令狐离睁开双眼，移心珠里的隐血魄已经开始转了，只是转的很慢，支起头，看着冥夜的睡颜，冥夜，其实要不是担心我死了之后移心珠会回到你体内，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在你身边。
    伸手轻轻拂过冥夜的下巴，又点了点他的鼻尖，然后对上他明亮的双眼……“？！”
    冥夜弯起嘴角，将令狐离抱到自己身上，伸手拨开她的长发，将她压向自己，轻咬了下她可爱的下巴。
    令狐离伸手抚摸着冥夜的双眼，“冥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着，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特别是你的眼睛……”或许就是那第一眼，便让她跌入了那月光中的黑瞳，从此万劫不复。
    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摸着的小手，放到嘴边咬了下，“真的？”
    “嗯，”点点头，“真的……”
    “那要是以后，你看到比我还好看的人呢？”
    摇摇头，令狐离闪着大大的双眼，“不会了，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眼里只有你，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冥夜轻笑出声，漂亮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红唇，低头轻咬了下，“在南寒之地的时候，我欠你一样东西。”
    “什么？”
    “洞房。”
    “嗯？”冥夜的手指划过令狐离的脸庞，明亮的双眼闪着灼灼的情意，像暴风雨般的吻落了下来，令狐离脑中一空，然后顺从的闭上双眼……
    她的唇异常的香甜，鼻尖尽是她身上独特的清香……感受到身下的人颤了颤，冥夜不舍的停下，抬头吻了下她的额头，看她微微睁着迷离的双眼，疼惜的吻了吻她的眼，“离儿，等你清楚洞房是什么之后，再将它给我，嗯？”
    “……”令狐离只觉得有点晕乎乎的，“嗯。”
    “还有……”
    “……嗯？”等了半天都没见冥夜说下去，只是看着自己的双眼异常的认真，似乎看透这世间的一切，只是包容且疼惜的望着自己，令狐离张了张嘴，最后只是伸手摸着他的脸。
    冥夜又翻了个身，将令狐离抱到自己身上，顺着她的头发，“睡吧……”
    冥笑抬头看着令狐离，再看看不远处正和谁说话的冥夜，“姐姐，我们不过去吗？”
    摇摇头，有点麻木的承受着移心珠带来的痛，现在……就像是这样的距离看着他，都会微微的疼了，“笑笑，”
    “嗯？”
    “以后…冥夜要是难过了，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开心……”
    “他只要看到姐姐就开心啦。”
    “…我…”令狐离摸摸冥笑的头，蹲下身，亲了下他可爱的脸颊，“可能会离开一阵子，所以你一定要替姐姐好好照顾冥夜，嗯？”
    “……姐姐。”冥笑看了看不远处的冥夜，“你不要笑笑了？”
    “我要是把你也带走……”令狐离垂下双眼，“那冥夜…会突然变成一个人，他会孤单的……”
    “那姐姐呢？姐姐也会变成一个人的。”
    令狐离笑了笑，站起身，“走吧。”
    冥夜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树下，叹了口气。回到魔尊殿的时候，令狐离正在凉亭里蒙着双眼，张开手，四处摸索。
    躲在角落里的冥笑看见他，朝他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冥夜弯嘴笑了笑，站在那里，看着令狐离朝着自己走过来。
    手一碰到衣服，令狐离就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咧嘴一笑，“抓到啦。”伸手拉下眼睛上的布，“冥夜，我抓到你咯。”
    “在玩什么？”冥夜拨开令狐离眼边的发丝。
    “笑笑之前看凡间的小孩玩的，”令狐离晃晃手上的布巾，“现在该你抓我们了。”
    冥夜点点头，看着令狐离苍白的小脸，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俯下身，让她蒙住自己的双眼，“好。”
    抬手用布巾将冥夜的双眼蒙住，“不能偷看哦。”一滴泪毫无预警的突然落了下来，令狐离攀住冥夜的脖子，抬头吻上他有点冰凉的唇，喉头一甜，快速离开，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忍住疼痛，“开……开始咯。”
    “……嗯。”冥夜站在原地微风轻轻吹起他的发丝和衣角。
    一直往后退，直到站在湖边，把目光从冥夜身上移开，看向一边看着自己的冥笑，朝他笑了下，红光一闪消失不见。
    冥夜低下头，呆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才抬脚朝着冥笑的方向走去，弯腰将不发一语的冥笑抱起。
    冥笑转头看着眼睛还蒙着白布巾的冥夜，“哥哥……看得见嘛？”
    见冥夜一笑，冥笑抿了抿小嘴，“姐姐……走了……”其实令狐离在冥夜没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刚刚那个只不过是令狐离变出来的□□。
    “我知道。”似叹息的三个字，冥夜伸手拿下眼上的布巾，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