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你对得起你的女儿么

    “师傅，对不起，是徒儿不孝，让你也跟着糟心了。师傅，您知道，茹雪并没有那个意思。茹雪之所以坚持这样的选择，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心中好受一些罢了。我怎么可能会怪罪师傅呢，您那些责罚对于茹雪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宽恕了。犯下了那么大的错，茹雪还能活到今日，然而却没有人知道，茹雪的心中无时不刻都充满了愧疚呀。”
    叶茹雪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如果鱼飞在这里的话，就会有些怪异的发现，事实的真相，好想与他的想象有些不一样呀。
    然而，坐在叶茹雪身旁的颜茹意此时却是满脸的无奈。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其实有些事，本就是上天注定，就算你没有将其弄丢，说不准别人也会犯下同样的过失，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见到，谁又会故意为之呢？茹雪，放下吧，让过去的就都过去，你这样为难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呀。”
    颜茹意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她的神情更是充满了痛苦。
    “来不及了呀，师傅，我恐怕是不成了呀。错误，是我造成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无法否认。我没有能够将功补过，就必须要承担其中的苦楚，这是因果循环。”叶茹雪倒是看的很透彻，面对颜茹意的时候，甚至还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丝微笑。
    然而，叶茹雪却能够看到，颜茹意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居然忍不住浑身一颤。
    “真的不成了么？为什么会这样？你再撑一撑，诗涵她已经去想办法了，为师也一直在努力寻找解救之法……”身为伪神境的颜茹意好像是有些慌了，她甚至不敢直视叶茹雪，更不敢去查探叶茹雪的身体状态。
    “师傅，放弃吧，一个已经失去了求生之心的人，不值得你们如此拯救，替我也告诉诗涵她，是我对不起她。师傅，海妖是不是又发动攻击了呀？”
    叶茹雪的前半句话，令颜茹意十分的伤感，然而她的后半句话，却令颜茹意瞬间瞪圆了双眼。好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叶儿的女子终于赶了回来。然而，就在她走进冰窟的一瞬间，双眼居然刚好碰到了颜茹意那充满了凌厉的目光，骇得她忍不住浑身一颤，险些跌倒在地。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虽然颜茹意的目光在盯着那个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子身上，然而叶茹雪却知道，她这是在问自己。
    “师傅，和叶儿无关，你不要吓到她。其实，根本就不用别人告诉我，我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虽然我看不到山下的情形，然而冰窟之外的嘈杂，又怎么能够瞒得过我的耳朵，怎么说我也是一名武圣呀。
    在这西海，是没有谁能够威胁到我们神女峰的，能够让姐妹们弄出如此大动静的原因，也就只有海妖的入侵了吧。这些年来，对于类似的情况，我早就已经心中有数，又何须询问别人？
    师傅，这一次的海妖入侵，是不是比以往都要严峻呀？因为姐妹们的动静，好像是比以往要大很多，而且一直闹到了现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不知道，山下的伤亡如何呀？”
    对于叶茹雪的猜想，颜茹意则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她就算是想要掩饰，都有些做不到。
    “茹雪，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因为已经猜到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颜茹意试探性的问道。
    面对颜茹意的问话，叶茹雪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无意犯错，却酿成巨祸。世人无过，却因我而死。师傅，您说我的身上，是不是承担了这所有的因果呀？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我闭上双眼想要入睡的时候，就会看到百姓们死在海妖口下的样子，那一幕幕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残忍。
    然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如果长生如意还在，海妖或许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我的姐妹们也不会承担生命的危险，山下的百姓们就更加不会葬生海妖之口。我，才是罪恶之源呀。”
    颜茹意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是被人用手紧紧地攥住，整个人都感觉到有些窒息。她没有想到，这十多年来，叶茹雪竟然生活在如此的痛苦和悔悟当中。这得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呀。颜茹意有些不忍去看叶茹雪的悲伤，因为这已经碰触到了她内心之中最柔软的地方。
    “唉，这根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误，如果真要严格说来，为师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当初不是我让你去探寻无人岛，也不至于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茹雪，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肩头，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而且你也扛不动。世间万物，本就在天命之中，我们无法改变事情的发展轨迹，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是尽量无愧于本心，知道么？”颜茹意轻声的安慰道。
    “可是，我做不到无愧于本心呀？如果不是疏忽大意，如果我只要再细心一点点，这些就可以避免的呀。师傅，茹雪落得如今的下场，这都是自己造成的，和别人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怪罪任何人的。”
    “可是，你就没有想过诗涵，你就没有想想长空，你要是真的就这样撒手人寰，你觉得这对他们父女俩就公平么？
    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诗涵她宁愿放弃终身幸福，同意了要和北冥圣子联姻。你可曾想过，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上人还有几分的本事，她现在就要和一个毫不相干的男子生活在一起。
    然而你，却依然不珍惜她用一生的幸福为你换来的生机，你觉得你的做法，对得起她么？”
    颜茹意也是明显没有了什么办法，叶茹雪一定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肩头，她能有什么办法？
    回想在圣人山上，面对鱼飞的责骂，面对风无尘的质问，她颜茹意都哑口无言，她的心中又有多少的憋屈是别人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