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局外人

    苏澜表情漠然，像是一个局外人，听着闫平生诉说着自己的事情，心中古井无波。
    “那么说，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最初时候的你了吗？”
    闫平生一愣，紧接着又是一阵苦笑：“是啊，我已经不是我了，或许自从被邪神找到的那一刻，我就不是我了，灵魂被他感染，意识也一同改变，不知不觉的有了一种彻底的服从他的想法，现在的我……估计也只是一个继承的闫平生记忆的一个缝合体吧……”
    那种肉身都变成了恐怖怪物的模样，杀人不择手段，发起怒来更是无法无天，或许真正的闫平生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也只是集合了闫平生一些灵魂和记忆，以及死神神力的产物罢了。
    或许这样想，最初的闫平生就是那个善良，又坚强的人了吧……自己犯下的罪孽，也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苏大哥也……应该会原谅他吧……
    闫平生右手捂住脸，身子不断颤抖，一滴滴眼泪从指缝见流出，滴在地上流上了一滩。
    一丝丝细微的哭泣声慢慢的流露出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无穷无尽的内疚和自责当中，每一次意识疯狂屠杀了无辜的人后，一股深深的罪恶感便包围住他的内心。
    每次被操纵杀了一人，他的内心便多一处伤疤，十年来他的内心已经伤痕累累，完全不是当初那一个如同白玉光的谦谦小公子。
    这件事情到底怪不怪闫平生呢？
    苏澜看着同样痛苦的闫平生，心中不由迷茫了。
    杀了自己的父母，让自己饱受折磨，导致无数普通人变成僵尸，这一切都是闫平生亲自下的手，可是闫平生难道就是自愿的吗？
    邪神侵染他的灵魂，影响他的神智，可以说闫平生现如今的一切都是拜祂所赐，扭曲的灵魂，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一位清秀公子哥的身体，一切都一切都让人看不出他还是之前的那个闫平生。
    他在这样的事情中，同样也是一位受害者，在某种程度上，比起那些直接了当便失去生命的人还要痛苦，他每天都要遭受身体和灵魂上的双重折磨。
    想活的人死了，想死的人活着，谁更痛苦？
    那么一切的原罪归谁呢？
    苏澜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两个罗教的人，纳兰清瑶和方濡。
    他们也是现在的闫平生一样，灵魂被邪神感染，一举一动都像是疯子一样。
    当时苏澜是怎么做的呢？
    直接把他们杀了，因为他们与自己不熟，但是面对闫平生呢？
    苏澜看着和当初记忆中的闫大哥一般大小的闫平生，最终是闭上眼睛。
    或许杀了他，无论是对那些枉死的普通人，还是对他都是一种好事与救赎。
    想到这儿，苏澜叹了口气，眼中的紫色光芒更胜，宿世轮回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力了。
    “闫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闫大哥了，他在我记忆中已经死去，现在的你，也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苏澜神情一凝，世界忽然破碎开来，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化作琉璃般的碎片灰飞烟灭。
    世界终于恢复了正常。
    夜黑风高，雷声滚滚。
    村子一片灰尘蔓延，残破的房屋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苏澜脸上的淤青散去，只留下些许灰尘，身上的衣衫一如之前的破碎，几道几乎可以见到皮肤的划痕，袖口处掉的几片布料。
    苏澜环顾四周一圈，发现和自己进入幻境中的时间是不一样的，进入时什么样子，出来就是什么样子，幻境更像是一种时间禁止的时空。
    黑衣怪物三米高的身体已经倒在一边，只不过在他的旁边却多了一道透明魂体。
    闫平生欣慰的看着已经初步恢复部分实力的苏澜，旋即又叹着气。
    “我想我应该还是死了吧……”
    闫平生良久道。
    苏澜点点头，时刻处于无尽的自责和愧疚中的闫平生，死了比活着好过。
    “让你孤身活了十年，真的是很抱歉，不过现在你成长到了如今的程度，未来也应该能很好的活下去，我想苏大哥要是泉下有知，也会很开心的吧！”
    闫平生强忍感情，继续道：“我死了之后，小澜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太在意过去的事情，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最重要的还是快乐的活下去，这是苏大哥在临死前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
    苏澜眼神忽的一顿，而后点了点头。
    “还有不要去找那个死神的下落和麻烦，祂太强了，也要神秘诡异了，远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招惹的……”
    苏澜默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么……我也应该以死谢罪了，帮助死神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已经没有活着的理由……”
    闫平生魂体流露出一丝释然合计解脱的笑容，然后慢慢变淡，不一会儿便消逝在空气中。
    “不——”
    黑衣怪物像是感知到了自己的灵魂闫平生的死去，满嘴的尖牙蠕动，竟然没有用喉咙便发出了一声饱含不甘的大喊。
    苏澜瞬间爆发十几根紫色长矛，钉在黑衣怪物身上，将他牢牢钉死。
    “死神……”
    苏澜默默的念出了这样一个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造成我不幸的一切源头就是你……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真正的成为一位死去的神！”
    狂雷呼啸，暴风疾驰，豌豆大小的雨点接连不断落下，整个世界宛如成为了雨界。
    苏澜拿出乾坤带，将黑衣怪物的尸体收下，而后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向钧燕城。
    途中在某个山洞里调养灵气，一切都恢复到了七八层的样子，他才继续赶路。
    五皇子寝宫。
    苏澜落在正门处，在两边的侍卫恭敬的行礼中，推开了大门，进入其中。
    此时五皇子还没有睡去，而是整理着自己的那一套平等理论，一看见苏澜的到来便起身迎接。
    “苏澜仙长，此次行动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苏澜嗯了一声，看了眼他桌子上的书籍，道：“都在准备这些东西了，看来你已经快要驾驭得住那些文武百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