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内心的惩罚

    第六章
    叩叩，一阵敲门声。
    「我说老大阿！你还不起床吗？你至少有三天都不出来了欸！」这傢伙是受了什么打击吗？季亚润在心里滴咕。
    而在房间里，还在死赖床的男子，丝毫一点都没有打算起床。
    季亚润叹了口气，拿出备用钥匙打算开门，以为锁门就对他没辙了吗？好歹也当了两年室友了。
    而郑翊阳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而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亚润拿着地上的枕头，毫不留情的用力丢向翊阳。
    翊阳感觉到痛楚，正打算起床看是谁这么大胆丢他，却被丢了第二次，然而却不小心没有站稳，就这样摔到地上去。
    碰——
    「痛、痛、痛…」翊阳抚摸了自己撞到的头，顺便瞪了一下罪魁祸首。「亚润，你在干嘛？」
    「我只是想知道老大你想赖床到什么时候而已。」他无辜的眨眨眼。
    「我只是最近不想去上课而已。」他摸着自己因刚睡醒的头发。
    「所以你连考试都不想准备了？」
    「没有！我没那么说，只是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些事情。」
    「事情我听说了，你不要太在意云和皓说的话，他们只是好心劝你而已。」其实在他关在房间里的那三天，他早就听李星云和霍廷皓说了，他答应让他好好思考，等时间到，他就会开始收网了，不再纵容。
    「我知道。」
    他怎么会想到那五年前的记忆？其实应该不只有他会想起，想当初李星云质问他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了，不只有他，所有当初有被捲进那事情的人，其实通通都记得。
    他们似乎都走出来了，那他自己呢？他苦笑。
    李星云说对了，不是只有他忘不了她，他们对雨织也是有感情的，不然怎么可能依他的命令，保护了雨织两年？
    季亚润看他这样也不好责备什么，他转移话题。「你知道这三天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他疑问的说。
    不能怪他都不关心，他光是关心自己的事情，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你妹妹和她室友陈水曜，正在发高烧，烧得非常严重，云和皓正在照顾她们。」
    「什么？」他直视着季亚润。「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是谁这三天整天都闭门思过的？」他瞪眼。
    他不语，郑羽空在他升大学的暑假，而从日本回来，虽然妹妹与他没说很热络，但也没有五年前关係那么差了，为什么发高烧不通知他，反而通知那两个死党？
    他不重要吗？她还是很恨他吗？
    「我要过去见我妹。」
    「我知道了。」
    他知道女生宿舍在哪，便赶快出门而去。
    「她们两个情况如何？」
    他是个不及格的哥哥，从来没有特别去关心妹妹，但现在他仔细想想，他会关心妹妹是因为雨织生前的交代，还是因为兄妹之情？
    「你终于来了吗？」李星云不停的打哈欠，伸个懒腰，似乎没睡多少。
    「我刚刚才听亚润说。」他心里好闷，为什么妹妹生病却不通知他？
    李星云耸肩，没多说什么。「虽然你来得有点晚，但我还是告诉你好了。」
    他满脸问号。
    「羽空退烧了，只是水曜还在烧，昨天好不容易退烧，但是早上我跟皓来探望时，却又復发起来。」
    「为什么她们两个发烧是你们来照顾？」他们两个啥时这么熟了？
    「你忘了吗？我跟羽空和水曜是同班同学，我一听到她们请假，就来照顾她们了。」他不客气赏了一记白眼。
    「干嘛不把陈水曜送到医院？」
    「水曜她不想去，所以只让她吃了退烧药，在没有治好会送她去医院的，放心好了。」
    「我真好奇我妹怎会让你们进来这里？」他印象中他看她们的相处方式，根本没说很好阿！
    「嘛！这说来话长。」李星云敷衍一下。
    天知道他听到郑羽空和陈水曜发高烧没人照顾的时候，他马上抓着霍廷皓来探病顺便照顾，一开始郑羽空也不肯让他们进来，后来因为实在敌不过病毒，最后只好妥协了。
    他当然知道郑羽空再担心什么，但见她这么不放心，他便也请小了自己一岁的妹妹，有女生她至少比较放心吧？
    问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们？他其实也不知道，可能以前照顾林雨织习惯了吧？！
    有几次因为郑翊阳处理帮派的事情，偶然得知雨织生病没人顾，连他妹妹也不在，便派他去照顾，说也奇怪，雨织却没郑羽空那么抗拒，只问了一句：「是阿阳派你来的吗？辛苦你了。」
    那时他不得不摇头，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郑翊阳看着睡着的陈水曜，看她的脸色觉得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我看我把她送到医院去吧！」觉得在这样下去，烧坏脑袋也不意外。
    「哥，你想带水曜去哪里？」郑羽空出声了。
    「去医院阿！」
    「这种小事不用拜託你也没关係。」
    不知为何，他听出了一点讽刺，莫非，她还在耿耿于怀？
    「我坚持。」
    「你…」她有点气急。「水曜的事情不用你多事，反正前几天你也避开她了不是吗？干嘛又装好心要送她去医院？」
    翊阳直视着羽空，轻声的说：「那件事是我不对，所以我会好好跟她道歉，并且…」他看了水曜一眼，又抬头看了羽空。「你确定还要跟我吵吗？不怕你朋友因此这样耽误了病情？」
    「你…」竟然敢这样威胁她？
    李星云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就稍微听阿阳的话吧！」他倒是有点讶异，不是一开始是来关心羽空的吗？怎突然转变关心水曜了？
    羽空一脸认真，并指着郑翊阳。「如果你敢对水曜怎样，你就等着被我宰吧！」
    说完便带着书包走出房门，连回头都不回。
    嘖嘖，这是郑羽空第二次跟他呛声呢！第一次是五年前，看来他妹妹似乎又交到一个好朋友，才会对他说出狠话。
    话也不多说，他赶紧把陈水曜送去医院，免得越烧越严重，否则他妹妹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的。
    陈水曜逐渐睁开眼睛，便闻到难闻的药水味，猜也不猜这里是哪里，医院——
    奇怪？她不是跟羽空说过她不想上医院吗？那又是谁拖她来的？
    她往右边看，不看还好，看了差点尖叫。
    这、这、这、这不是郑翊阳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趴在床边，又一副很累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叫醒他，只是羽空去哪了？
    唉！难道他认出她了吗？不会吧？
    想想只有郑羽空知道她的秘密，其馀的人会知道根本不可能阿！
    那…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在床边闭目养神的郑翊阳，马上伸了个懒腰，看到了陈水曜，轻问了一句：「终于起床了吗？烧到四十度还不打算看医生吗？想病死吗？」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很平静的问道，但在陈水曜听来，却是在满满的责备她。
    不过也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干嘛还要关心她阿？
    虽然某意义上的确是第一次…
    「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吧？」她小脸冷淡的说着，不要说她过份，她不喜欢别人对她管东管西，包括父母在内。
    「那个…」他有点结巴，不知该如何说起。
    郑翊阳！是男人就要鼓起勇气阿！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
    「嗯？」她等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上次真的很抱歉，突然就这样跑掉。」
    因为这件事？她其实不是很意外，只是害她不仅怀疑，她有丑到让对方落荒而逃吗？
    「不，我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她轻笑。
    郑翊阳看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快跟他那记忆的人儿给重叠了，他不自觉的越来越靠近，直到——
    「水曜，你没事吧？」郑羽空很粗鲁的开门，便看到郑翊阳和陈水曜类似在接、吻？！
    郑羽空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生气怒吼。「郑翊阳，你好大的胆子，趁我不在时，对水曜下手，你不想活了吗？」她气到眼睛都开始冒火了，要是眼神可以杀人，郑翊阳早就变成一抹黑炭了。
    「等..等..羽空你误会了。」他使个眼色给陈水曜，要她帮忙解释一下。
    「对阿！对阿！羽空，郑学长对我没怎样啦！」不过她其实挺在意为什么他刚刚靠得她那么近？她不懂。
    郑羽空冷哼一声，上前抓住郑翊阳的手臂。「郑翊阳，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清楚。」
    「欸！你…」
    他被她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了，她妹妹以前是这种人吗？唉！八成是被林雨织给教坏了，还是别挣扎了，他还是听听羽空想跟他说些什么？
    他很识相的跟着郑羽空走，而来到了医院凉亭。
    郑羽空毫不犹豫的甩开自己哥哥的手，并双手抱胸的瞪着自己哥哥，先打头阵。「哥，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了？」
    「蛤？」他有听没有懂。
    「不是吗？你接近水曜不是因为她长得像雨织，我说错了吗？」她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才没有。」他一脸撇开。
    他承认他看到陈水曜的眼睛，的确有点快被她吸引，而且真的有点像死去的林雨织…
    「是吗？」她可没这么容易被打发掉。「那你们刚刚干嘛接吻？」
    噗——幸好他没在喝水，不然他铁定会把喷出来的水喷在自家妹妹身上，到时候他妹妹脸上反而更难看了。
    「没有，你想太多了，你看到也就是类似演戏的那种障眼法啦！懂不懂？」
    天哪！天哪！他为什么要解释？接吻？跟陈水曜？怎可能？
    他要也要跟心爱的女生接吻阿！郑羽空在想什么阿？
    她一脸有点想相信却不相信的眼神，后来点点头。「好吧！我勉强相信你，只是我不准你对水曜下手，ok吗？」
    郑翊阳觉得心里很奇怪，为什么郑羽空这么保护陈水曜阿？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有必要这样吗？
    「你干嘛把陈水曜保护得这么好？你们不只是朋友吗？」他很好奇的开口了。
    他看到她眼神闪过一丝痛楚，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郑羽空不会告诉他。
    「她的确是我朋友，从我高中到现在的好朋友，我只是害怕悲剧重新在水曜身上上演罢了，我这么说，你懂吗？」缓缓弯唇，却只是苦笑。
    不等他回应，便转身就走了，然而原本苦笑的脸，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变成古灵精怪的那种邪笑。
    就算陈水曜不是林雨织好了，她还是有权力的保护她毫发无伤，因为，这是她欠她的，就算水曜不在意，她还是得做，因为她已经答应水曜的父母了。
    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是最后知道的。
    要现在告诉他真相吗？不！现在说了就不好玩了！她还想看他到底要对自己处罚几年才肯罢休呢！
    一开始她很恨阿阳没错，但现在释怀了，虽然现在态度对他不是很好，但她好歹可以为了小时候的事情报復吧？
    天知道她为了这臭哥哥的事情，不知流了多少泪呢！
    算啦！回病房看看水曜最后该怎么做才好？不过看到阿阳为了雨织而改邪归正她其实很开心呢！
    她吹了口哨，心情大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