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协议

    莫煜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不小，以至于说完之后整个房间都有他的回声。
    这几个字狠狠砸中了刘卿，沉重的几乎令她站不住脚。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阿谦，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下周就要结婚了。”
    结婚两个人让莫煜谦虎躯一震，确实，他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现在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空气一点点的变得沉默下去，沉默着萦绕着尴尬。谁也没有开口，就像是都在倔强的等着对方先妥协一样。
    然而，莫煜谦时总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是被人用针线缝住了嘴一样。
    刘卿一直看着他，看得自己眼睛都酸了，生理的眼泪也逼得在眼眶中打转。
    她闭上眼睛，将眼泪重新装了回去。
    “好了，我不问你了。如果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不用跟我客气。”
    刘卿的妥协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莫煜谦向来吃软不吃硬，这让他也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对着刘卿冷脸。
    相反，内心还一点点的被愧疚感填满。
    “抱歉。”
    “你不用道歉，只要跟我保证你不会出什么事，这就够了。可以吗？”
    刘卿认真的看着莫煜谦，整个眼里倒映的都是莫煜谦的影子。
    莫名的，这副画面让莫煜谦的心动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刘卿那种奇怪的要求，鬼使神差的就做了出来。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卿嗔怪的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羞涩的笑：“都说了下周是我们俩的婚礼，你说我过来做什么？”
    边说着，她已经将大红色的喜帖一一摆在了莫煜谦面前，面带期待。
    “你喜欢哪一种款式？结婚宴上的宾客，你想邀请谁？”
    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刘卿不自觉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她在紧张，明明心里有想法，更甚至是一个具体的形象。
    可她就是不愿意开口，非要等着莫煜谦自己说出来才行。
    “这些你看着办就行，阿……时笙那边也给她发一张请帖，来不来由她。”
    “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刘卿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多了一抹真诚的笑意。
    她又拿出ipad将一张张的照片翻给莫煜谦看，“你觉得这套礼服怎么样？你喜欢穿白色还是黑色？我觉得这套就很适合你。”
    “不过这套时尚，也很帅气。”
    “红色的呢？”
    挑选着图片，刘卿的情绪变得高涨起来。将自己觉得不错的图片全部展示给莫煜谦看。
    想在结婚当天看莫煜谦穿上这套，却又觉得那套非常帅气。这个想试试，那个也舍不得放弃。
    一时之间，就陷入了纠结之中，迟迟拿不定主意。
    一开始，莫煜谦还愿意陪着她挑选什么的。时间久了，他自己也被闹得心烦。耐心逐渐消失。
    “好了，我说了这些你拿定主意就好。我都可以。”
    刘卿挑选的动作僵住了，连同一起僵硬的还有她脸上的笑容，呆呆的，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这个样子让莫煜谦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感。
    偏偏，他又没办法静下心来，说些好话哄刘卿。心烦意乱道：“我还有工作，就这样吧。”
    他拿出文件挡住了自己的脸，这样就正好可以避开跟刘卿之间的眼神交汇。
    刘卿却不允许他继续这么逃避下去，强硬的拿下了挡在他面前的文件。
    “什么叫我自己看着办？衣服是穿在你身上的，你不挑选穿着舒不舒服，我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煜谦，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跟我结婚。可是稍微哄哄我，骗我一下都不可以吗？”
    莫煜谦的眉头一紧皱了起来，从刘卿的这几句话中他已经听出了刘卿内心对自己隐藏的极深的感情。
    当初就是说好互不干扰他才决定跟刘卿契约结婚的，现在又算什么？
    莫煜谦本来打算让她直接放弃，甚至一些难听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刘卿略带哭腔的一句话。
    “煜谦，这是我的第一个婚礼啊。就算是当满足我作为一个女人的期待，也不行吗？”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莫煜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愧疚感像是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内心。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有些太过分了。
    于心不忍……
    “刘卿……”
    他想道歉，刘卿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被他叫到名字的一瞬间，刘卿整个人都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人看清她现在的表情。莫煜谦还是感受到了慌张无措，还有凌乱。
    “抱歉，这么任性让你很困扰吧。”
    她挤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步履蹒跚往办公室门口跑去，“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有说过。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别太辛苦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失在空中，看着面前空荡的的办公室。莫煜谦突然意识到，刘卿是真的走了。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都哭成那样了，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听到？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莫煜谦的心里乱得很，甚至比刚才时笙质问他为什么要帮着颜沫沫，挂他电话的时候都还要更加慌张。
    到底该怎么办？
    “咳咳。”
    电话中突然传出来一声咳嗽的声音，是颜沫沫清了清嗓子，刚好用来提醒某人自己的存在。
    莫煜谦恍若初醒，他才发现刚才跟颜沫沫打电话的过程中忘了挂电话。
    也就是相当于她几乎听完了全程。
    “你怎么没有挂？”莫煜谦的脸有点黑，视线幽幽的，非常不好看。
    颜沫沫不在意笑笑：“如果挂了，不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好戏了吗？”
    莫煜谦心里又是一噎，他准备挂断电话，懒得搭理颜沫沫。
    那边，颜沫沫仿佛也预料到了她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情，紧忙加快了语速说道：“你先等等，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什么？”莫煜谦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颜沫沫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一一实践。
    “真没有想到你会结婚，你不是喜欢时笙吗？”
    莫煜谦周身一冷，寒气透过无线波爬到了颜沫沫那里。
    “如果你是想要激怒我，很明显，你成功了。”
    “别气别气。”嘴上说着示弱讨好的话，颜沫沫的嘴角却情不自禁的绽放了一抹微笑，“如果我没猜错，你跟刚才那个女人应该是协议结婚吧？而且她还很喜欢你。”
    “……”
    莫煜谦没有说一句话，心里的感触相当复杂。不得不说，颜沫沫的神经相当的敏锐，也相当的聪明。
    从刚刚的几句对话中，几乎就推断出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可惜颜沫沫并不在他面前。
    所以也就看不见莫煜谦眼中闪烁的防备。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的等着颜沫沫的下文，想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
    “不如我跟你协议结婚怎么样？你也完全不用担心我会爱上你什么的，绝对不会对你动感情。这样，也省去了你很多麻烦是吧。”
    这个说法的确让莫煜谦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他的嘴角就多了一丝冷漠的笑容。
    “跟你协议结婚，把一条毒蛇养在身边？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
    颜沫沫气得脸都绿了，一方面是因为莫煜谦如此不堪的形容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希望落空而恼羞成怒。
    她本来是打算赖上莫煜谦，让男人做自己的倚仗来着。现在这样的结果看来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颜沫沫心里不甘心，试探性的再问了一遍。不甘心放弃到嘴边的鸭子就那么飞了。
    莫煜谦冷笑，将话说绝：“你是在做梦。”
    话都被他说到了这个份上，被嫌弃到如此地步，颜沫沫的脸色自然很不好看。
    不过她也明白一个道理，眼下还是需要莫煜谦帮助的时候，得罪他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既然怕我对你不利。你就当做没听过。至于赔偿的事，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
    莫煜谦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等颜沫沫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
    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莫煜谦由衷的叹了一口气，莫名的觉得很疲惫。
    桌子上也摆了很多的文件需要处理，拿起那些文件，莫煜谦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认真看。因为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放出刚才刘卿快哭出来的模样。
    那画面，就像是在脑海中发了芽，扎了根，怎么都摆脱不掉。
    “轰！”
    莫煜谦猛然起身，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助理拿着一堆文件走进来，差点与他直直撞上，看见他往外冲的身影惊讶不已：“莫总，你去哪里？这边还有一些文件需要你处理，不能离开啊。”
    莫煜谦对于这样的话充耳不闻，“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