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人是会改变的

    颜沫沫吃了一惊，她一直都习惯了时笙的倾听和开导，可现在她却告诉自己，她变了，不会一直都在。
    “沫沫，我觉得你也应该改变一下，让他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游手好闲千金小姐，你已经成熟了，是一个拥有独立女性魅力的成熟女人，嗯？”
    “阿笙，我有点明白，但又不太明白。”颜沫沫听了之后，反复地琢磨她的话，“我应该怎么做？”
    时笙深吸一口气，“首先，你要把你放在顾越清身上的心思转移一部分到工作上，以来你也不至于因为他的忽冷忽热而难过、手上，二来......”
    她听了下来，虽然她说这些话的出发都是为了颜沫沫能够找回自我，可她也不知道这个建议到底是不是对的。
    “二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二来，你改头换面，说不定能给他焕然一新的新鲜感。”
    “新鲜感......”颜沫沫喃喃地重复这三个字。
    “你现在和大学时代的你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顾越清现在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而你还依然一成不变的话，很难让他对你再次产生感觉。”
    时笙按着自己的想法继续编下去，但这些话却是为了给她动力才说的。
    事实上，顾越清不会因为颜沫沫的一点改变而改变他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不过，想起他那钱包里夹着的照片，她又忍不住自嘲，顾越清的不变，或许只是对于她而言。
    颜沫沫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我好像明白了！”颜沫沫拉起时笙的手，娇艳的目光中闪着奇异的光芒，“阿笙，你说的对，其实我最近也觉得自己太在意他了，反而不被珍惜。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要把他忽略掉！”
    “你明白就好。”时笙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谎话连篇的坏人。
    面对顾越清，她撒谎；面对莫煜谦，她也撒谎；现在，面对为情所困的颜沫沫，她依然似假似真。
    颜沫沫还在信誓旦旦地扬言要如何改变形象，如何让顾越清重新爱上自己，而时笙的心却变得越来越空洞沉重。
    吃过晚饭后，两人在江边坐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
    马路边，时笙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沫沫，上车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颜沫沫坐上车，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看她，“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我还想再跟你说说话。”
    时笙莞尔一笑，“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好吧。”
    等颜沫沫坐的车离开后，她给黎果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她的车就出现在面前。
    “是送你们回宿舍吗？”黎西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尽管这个角度看不见时笙的脸，却还是忍不住地看了。
    黎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情绪还很低落的时笙，“回宿舍的路上不是要经过时尚公园吗？”
    “嗯，你要去？”
    时笙闻言，也觉得诧异，侧脸看着黎果，“怎么了？”
    黎果一把搂住时笙的手臂，“你都那么久没上班了，我还有好多八卦消息没跟你分享呢。我们去时尚公园走走，聊聊天。”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八卦呀？回宿舍说也不行？”时笙感到好笑。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到了时尚公园。
    时笙和黎果两个人在公园里走了一会儿，便在附近找了家甜品店坐着休息会儿。
    “这家店的甜品，好像还挺贵的。”时笙看着餐单上面标注的价格，忍不住说了句。
    黎果翻了一记白眼，“这就是上次莫煜谦点的那家啊！”
    “这家可是网红店，咱们医院里的人可都知道这里，也就你，什么都不关心。”
    时笙惊讶一番，没想到上次莫煜谦竟然这么破费。
    “阿笙，你要不考虑下？”黎果心不在焉地咬着勺子，眼睛不时地往时笙瞟去。
    “考虑什么？”
    “我哥啊！”
    “黎果，你就别闹了。”时笙抬眼晲了她一眼，“你再说，我就当真了。”
    “我就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她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表情认真严肃。
    时笙停下动作，惊愕地看着她，注意到她认真的表情，才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开玩笑。
    “我们不合适。”时笙轻轻叹息，“黎果，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不想连累黎西大哥。”
    “可是......”
    “还有，我其实一直都把黎西大哥当做哥哥一样，从来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你明白吗？”
    她认真地看着黎果的眼睛，心里却在反思自己的某些行为是否会让人误解，否则黎果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那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生活吧？”黎果还是不甘心，噘起嘴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黎果！”时笙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阿笙，我是真的为你着想。”
    “不好。”时笙别过头，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
    她已经没有顾越清了，不，不是i没有，是本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他。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黎果听完她的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心里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建议。
    她只是有点看不下去了，看到时笙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荒度一生，这样真的太不值得了。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重地点下头，“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提起了。”
    “嗯，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时笙也叹息一声，“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早班，我们早点回宿舍吧。”
    她明白黎果今天说的这些话，都是出于对她的关心和担忧，一直以来，她所有的心事和故事都只有黎果倾听和了解。
    作为一个旁观者，黎果对她大概真的是抱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看着她的挣扎吧。
    “好。”说着，黎果便站了起来，“希望明天不要太忙了。”
    两人一起走出甜品店的门口时，整片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亮黄的路灯下，人影攒动。
    刚走了几步，时笙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她却再没有动作。
    黎果见她盯着手机屏幕，不挂断也不接听，便凑上前去看，只看见一串陌生数字，也没有标注名字，纳闷地问：“谁的电话？干嘛不接？”
    “顾越清。”
    “他？他打给你干嘛？”黎果皱着眉头，心中暗暗骂道：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居然还敢打电话找时笙，脸皮真的厚的没谁了！
    “直接挂了！凭什么接他电话！”
    “黎果。”时笙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犹豫间电话铃声戛然而止，她感觉自己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失落。
    “已经挂了，就别管他了，走吧。”
    时笙刚抬起脚，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她一脸无奈地看向黎果，犹豫了一会儿，才划开接通键。
    “真是死心不改啊！”黎果感叹道。
    黑夜就像化不开的浓墨一样，低沉地压下来，让人感觉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越清坐在车里，左手随意地搁在方向盘上，清冷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医院大门。
    黑色的衬衣与这墨色的夜像是融为一体，这让他的周身更是散发出浓重的寒气，领口微微敞开，领带像是被暴力扯过一般，斜斜地挂在脖子上，让他脸上的不耐烦更甚。
    整整一个星期，时笙的电话一直处于待机的状态。烦躁和焦虑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不时地冲向他。
    焦躁不安的情绪侵袭了他整个身心，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他就从事务所匆匆赶到时笙工作的医院，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出现。
    街上的霓虹灯亮起，顾越清烦躁地点燃一根烟，拿在手里，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两人一触即发的情景，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再一次地按下她的电话号码，这一次电话语音里终于不再提示待机状态。
    然而，直到语音提示响起，那道柔和的声音都没有出现过。
    从那一天起，时笙像是彻底从他的生活里真正地消失了。
    但是，她不是想要钱吗？处心积虑地拍下视频，五百万却还没有拿到手，她会轻易放弃？从来不会把支票簿带在身上的他，那天下意识地带走写有五百万的支票，也是算准了她会再找自己要钱。
    顾越清也弄不清楚这种想法到底是自信，还是安慰自己的借口，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时笙，他现在才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她。
    绿灯亮起，顾越清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后视镜，瞥见一道瘦削柔弱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不知名的光芒。
    他迅速地在街口处掉头，在距离街口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下来，重新拿起手机，接着从车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哪里？”凛冽的双眸瞪着前方不远处转角的一道倩影，一个星期不见，她似乎更加憔悴了。
    街口甜品店门外，时笙愣愣地站着，手里的手机贴在耳边，站在她身边的黎果一副严阵以待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