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益的提案

    餐馆的小包房里，两个长相极为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女孩相对而坐，安静地分享着桌上的美食。
    吃得半饱，杜君琦开始问起琬琬在剧组的生活。
    “怎么样？习惯吗？辛苦吗？”杜君琦柔声问道。
    琬琬耸了耸肩：“就那样呗，刚开始时有点辛苦，不过现在习惯了。”
    杜君琦点点头：“演戏这种事，除了多练还得多看，你要是没有戏的时候，就多跟在石导演旁边，看看别人怎么演戏，最好从镜头里看，这样你会更有感觉。”
    “嗯，我天天都跟在石导演身边，他也经常和我讲戏，我受益良多。”琬琬对石导演的印象很好。
    “剧组里有没有人为难你？”杜君琦小心地看了琬琬一眼。
    琬琬心情转黯，不过只有一瞬，她立刻就武装好了自己，虽然的确被人背后说闲话了，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事事依靠妹妹，指望让妹妹来给她出头，这样做的话会显得她很没用，而且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不用多久，她就能凭借自己的演技打了那些人的脸。
    “没有，剧组里的人都对我很客气，我可是出资人的姐姐啊。”琬琬故作得意地眨了眨眼。
    杜君琦浅笑，既然琬琬不想提，那她就静观其变吧，等有需要了自己再出手。
    “在剧组这么多天，你觉得哪些人的演技不错？”杜君琦转而提起了别的话题。
    提到这个琬琬就很有聊天的兴致了，马上开始blabla的点评起来，很有指点江山的气势，虽说自己的演技一塌糊涂，但是琬琬还是懂得看的，在剧组里泡了这么多天，看了这么多演员，看了这么多场戏，琬琬就是不会演也学会看门道了，于是嘴皮子不停地点评起来。
    和琬琬吃完饭后，杜君琦就开车回了f市，到f市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杜君琦给方谦益打电话，约他出来吃夜宵。
    杜君琦原以为这个点方谦益已经下班了，没想到方谦益却说自己在开会，还要再忙一会儿，让她去省农林大学等他。
    杜君琦一头雾水的开车到了省农林大学，凡是大学边上都有一条学生街，杜君琦把车停在学生街，买了两瓶矿泉水就回到车上等着，在车上听了半个多小时的广播后，方谦益终于来电话了，说是会已经开完，他现在正往学生街走来。
    等方谦益上了车，杜君琦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方谦益大口喝了两口后，才和杜君琦解释起来。
    原来方谦益是为了旺达水产公司的养殖事业和省农林大学的水产研究所谈合作去了。
    方谦益是公认的神童，虽说他的光环并不如杜君琦耀眼，但是以他一路跳级考大学，18岁就名牌大学本科毕业的经历来说，那是绝对的神童，加上他小小年纪便懂得做生意，从小到大给父亲方旺达出了不少的主意，这事公司里的元老和老员工全都知道，所以在众人眼中，方谦益行事稳重，办事靠谱，脑子又聪明，是绝对的旺达水产公司的下一任掌舵人。
    现在方谦益大学毕业了，自然要为公司的事业贡献心力了，虽然方谦益选择了帮助女朋友创业，但是在世人看来，身为男人总要有自己的事业的，更何况方家的生意的确需要他，所以旺达水产公司有什么事，方旺达都会对儿子方谦益说道说道，方谦益也会时不时地到旺达水产公司开开会，出出主意，顺便再指点一下具体的办事流程。
    这次来水产研究所谈合作，就是方谦益自己提出的项目，这两年旺达水产公司的干货生意越做越大，对海产品的数量要求自然越来越大，旺达水产公司有自己的养殖厂和海捞船队，加上对外收购的海产品，原本在干货生产上是供应得上的，但是现在有风声，说国家要开始实行禁渔令，海洋内湖一块禁了，还一禁就禁好几个月，这样一来，对旺达水产公司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方旺达和方谦益自然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国家政令肯定是违抗不得的，只能在养殖方面多花些心思了，方旺达想的就是多买几块地，多建几个养殖池子，但是方谦益的第一个想法却是提高养殖水平，不仅要减少水产的死亡率，提高空间利用率，还要优化水产的肉质口感，这样做才能在总体上提高利润率，弥补产量减少的损失。
    对于儿子的想法，方旺达一直是很支持的，在他看来，儿子比他聪明，还读了那么多书，见识肯定比他强，所以方谦益提出想和省农林大学的水产研究所合作养殖项目，方旺达是百分百的支持，放手把这件事交给方谦益负责。
    方谦益一周前就和水产研究所约定了会谈时间，因为这事在他看来只是小事，只要资金合适，水产研究所不可能不合作的，杜君琦家的诺亚服装厂不也和a大的化工研究所有长期的合作项目嘛，大致的合作流程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压根就没和杜君琦提这事，他觉得自家的生意自己解决，又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向杜君琦提及，等合作谈好了再和她提一下就是了。
    听到男友的想法，杜君琦真是无语望天了。
    杜君琦狠揉了男友的头发几下：“你傻不傻啊，和我说说怎么了，而且要谈就选个白天的时间嘛，干嘛谈得这么晚，这里这么偏，一出校门就黑漆漆的了。”省农林大学与市区隔着一条江，一座大桥相连，两边一个天一个地，市区那边灯火通明，省农林大学这边则是零零落落的灯光，也就学生街热闹点。
    方谦益温柔地笑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没事，我有车接送，而且我是男的，又不怕什么。”
    “谁说的，男人也危险啊，万一遇到抢劫的呢！”杜君琦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他的发型弄得更乱。
    方谦益就是笑，不反驳。
    “张强呢？”杜君琦凶凶地问道。
    “你过来了，我就让他下班了。”方谦益理所当然地说道。
    杜君琦赏了他一个白眼，开车回市区了。
    自从两人确定在f市创业后，杜家和方家就给自家的孩子买了房，现在的房产市场仍然是现房销售，两家有意买在了同一个小区，方便两人来往，但是为了孩子好，给他们保留一点独立的空间，所以买的又是隔壁栋。
    杜君琦把车停在自家的车位上，昂着头，回家了。
    方谦益赶紧跟上，他知道女友有点小生气，气他没和她说这件事，又气他谈得太晚，不安全，所以他要想法让女友消气，不能让气生到明天，不然到明天她会气得更厉害。
    紧跟着女友的步伐上了楼，还努力挤进了大门里，方谦益讨好地对着女友笑着，杜君琦又赏了他一个白眼，放他进去了。
    方谦益勤快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煮起了夜宵。
    在做饭这一点上，方谦益和杜君琦是很有默契的，杜君琦兴致来的时候，是愿意做一大桌子的菜，但是在大多时候她是不愿意做的，因为她太忙，没空做，而方谦益是热爱厨艺的，只要有一点时间，他是很愿意煮煮夜宵做做点心的。
    为了方谦益的厨艺爱好，钟头工阿姨每天都会采买一点新鲜食材放在冰箱里，也会备上一点速冻食品，方便方谦益煮夜宵。
    煮好两碗肉丝面，方谦益端了出来，杜君琦和方谦益两人在饭厅吃起了面。
    “今天和琬琬谈得怎么样？”方谦益边吃边问。
    杜君琦吹了吹面：“她什么都没提，只说刚开始有点辛苦，现在习惯了。”
    “你也没提？”方谦益有些小意外。
    杜君琦看了他一眼：“我提什么，她既然不愿意让我知道，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也许是觉得丢脸，也许是想着靠着自己的努力翻身，不管她怎么想，我就当作不知道，反正有石导看着，真有什么事他会和我说的，不过我想琬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她是我姐姐，看在我这个出资人的面上，剧组里不会有人当面为难她的。”
    方谦益想想也对，的确，琬琬又不是没后台没背景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吃亏，顶多是受点小委屈罢了。
    “你今天谈得怎么样？双方意向统一了吗？”杜君琦再次提起了方谦益的事。
    方谦益点点头：“嗯，大方向是谈妥了，我们出资，他们第一阶段会帮我们培育更健康的种苗，也会给我们引进一些优良的外地品种，第二阶段他们会研究如何提高空间利用率，以及如何提高种苗的健康率。另外，他们也会把我们公司的养殖厂作为他们的合作实习基地，让学生过来长驻实习，顺便帮我们的工人普及一下养殖知识，提高一下养殖技术。”
    杜君琦插话：“还要注意池水的排污处理，养殖业肯定会带来当地水质的污染，如果要长久发展，肯定要在排污处理方面下功夫。”
    方谦益再次点头：“这点他们有提到，他们向我推荐他们研发的一套污水处理系统，我打算先购进两套，在养殖厂里试试效果。”
    “嗯。”既然水产研究所已经提出了处理方案，杜君琦便不多话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她反正是不懂的。
    “你家公司打算出多少的项目研究费？”杜君琦又问道。
    “我们打算按季度给，每季度给10万，他们要保证每季度都有研究进展，培育种苗和引进外地品种应该是没问题的，当然了，购买种苗的费用另算，就是在如何提高养殖水平上要花点时间，他们说起码要两年，我觉得有点长，万一禁渔令下来了，时间成本就大了啊。”方谦益皱眉。
    杜君琦不记得禁渔令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不过反正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时间的确挺紧的。
    “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这边的海产少了，别的地方的海产也一样会少，等市场总量少了，我们可以提价，损失不会太大的。”杜君琦只能这么安慰。
    “也只能这么想了，好了，快吃面吧，再不吃面就凉了，现在都冬天了。”方谦益催促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