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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作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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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班有七十个人,考进前五十,这他妈跟考清华有什么区别?!陶梦媛在说梦话吧?
    高中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苦恼得晚饭都少吃了一碗。
    他忍不住发了一条朋友圈:“烦。”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第一个评论他的人就出现了,是莫轻虹。
    莫轻虹体贴地问:没出什么事吧?
    他关心得倒是殷勤,高中生动动手指,回复道:考试而已。
    手机那头的莫轻虹了然,回复加油,截图,发给自己成绩优异的小外甥女,一气呵成。
    很快,富二代评论道:“哟,咱们家大学霸还亲自参加考试呢?”
    他人在床上,伸长腿,催促电脑前的小白赶紧去朋友圈围观这个神迹。
    小白还没来得及点开朋友圈,“人均身价五千万”的群聊就响了起来,作家震惊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和莫轻虹加了微信?!”
    富二代:第一次见面就加了好吗,年轻有为的帅哥老板,不加白不加。
    作家生怕他们潜移默都化成了莫轻虹战队的成员,疯狂洗脑:你们可别相信他那些虚假的朋友圈!天天转发什么十大卷宗、司法改革,那都是他骗小姑娘的人设!人设!他现在就是个开网红酒吧的!!
    小白觉得那些十大卷宗还挺好看的,富二代也道:不比你朋友圈那天天伤春悲秋的强。
    作家追问:小语,你加他干嘛呀?!你看看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安好心!
    高中生:他拼多多帮我砍价了
    富二代:想买什么跟哥说,砍什么砍
    高中生:楼上卫生纸用完了
    小白:!
    小白:我又忘买了
    作家:你们俩卫生纸用的好快噢
    高中生:你找打吗?
    富二代:打不打游戏,刚好小白在我屋里,带你俩升段位
    作家:小白去你屋干嘛
    富二代:试键盘
    靠!上一个键盘才买多久,又买新的,作家看看自己面前那字母都要被磨掉的老伙计,在心里骂了一句。
    骂归骂,网络世界的他狗腿道:傅哥还是这么财大气粗,就算拿键盘砸死我,你的存折都不会少个零。
    富二代笑了,回他:想得美。上不上号?
    高中生:我要学习
    作家:我要更文
    小白说:地图更新了
    高中生:就一把
    作家:在上了
    连赢三局之后,高中生手机没电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爬起来去洗澡。
    洗完澡,他随手擦擦镜子的雾气,背过身,看镜子里自己的伤痕。
    他试着摁了摁伤得最重的肩膀和小腿,还是很疼,尤其是小腿,被椅子打得闷紫,一道一道,此刻热水一泡,紫里带着绛红,狰狞而混乱,又肿了起来,幸好校服是长裤,白天走路忍着点,小夏也没有看出来。
    赶紧好起来吧,他想着。
    擦完药,高中生随手在腰下裹了一条浴巾,刚出浴室,房间里一道人影立刻惊声尖叫起来。
    高中生吓得魂不守舍,看清来人后,气急败坏,又惊又怒:“你怎么进来的!?”
    黎一玫叫完了,不知所措,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她像是刚刚才进来,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被她举起来遮住半张通红的脸,琥珀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惊慌失措地叫道:“谁知道你在里面洗澡、洗完澡还不穿衣服啊!”
    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往他裸着的身上盯,高中生恼羞成怒:“你还看!?”
    黎一玫连忙把眼睛也遮住了。
    高中生随便抓了个衣服披起来,一边扣扣子一边问她:“你到底来干嘛?”
    黎一玫也不知道。
    自己上次明明因为他的一句“讨人厌”在家里哭了一晚上,知道他因为考试烦心,又鬼使神差地来送资料。
    这不是凑上来让人烦吗?
    她气得咬牙,恨死眼前这个呆子了,恨得使劲跺了跺脚。
    心一横,她把手里的复习资料往他身上一丢,扭头就跑了。
    来得太匆忙,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拿订书机钉起来,印满了知识点的白纸漫天飞舞着。
    实在是太害羞了,黎一玫一口气跑回了家,脸颊仍然滚烫发红。
    底下的大门传来砰的一声,高中生百思不得其解——她就这么没头没尾地来了又跑了,给他丢了一屋子纸——这得捡到什么时候?
    无理取闹,女人,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成绩单在家长会上直接发给家长,高中生在客厅忐忑不安,走来走去,万一自己还是考了倒数,陶梦媛真给女房东告状了怎么办。
    这家长会一开就开到了傍晚,富二代和小白都饿得出来煮面条了,女房东才回到家。
    高中生看见她的脸色,心里猛地一沉。
    女房东站在玄关,不肯进来。
    高中生紧张地搓着裤缝,躲躲闪闪,不敢看她。
    女房东手里拿了一卷试卷,直直地看着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作弊了?”
    高中生一愣。
    女房东说:“数学老师、语文老师、地理老师,都跟我说,你这一个月,没有来上过晚自习。数学老师说,你上课头就没有抬起来过。”
    富二代大着胆子打圆场:“孩子成绩一直就不好嘛,你是知道的。”
    女房东把卷子扬了扬:“老师叫我问问你,你这个成绩是怎么考出来的,他说你的作业都没有交过,这个分数,是怎么考出来的。”
    高中生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觉得我考得太好了,是吗。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沉,看着她,头一次觉得这个屋子里的空气也没那么好闻。
    女房东眼睛都湿了,使劲把卷子一丢,卷子散开,哗啦一声巨响。
    富二代和小白都吓了一跳,站在厨房,高中生一动不动,整个人崩的笔直,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突然扬声:“把衣服脱了!”
    富二代哄劝道:“别,不至于呢。”
    女房东置若罔闻,两步上前,要动手扒掉高中生的衣服,怒道:“把衣服脱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跟人打架,你以为你走路的样子我看不出来,你以为你拿洗衣机洗衣服我就不知道,衣服里布都被撕破了——好几件!我还以为、以为你只是跟同学发生矛盾,没有管你,原来你天天打架,都是逃课!都是在外面打!学校里面不够你打,现在上高中了,长本事了,还要到校外跟社会上面的人打!你那么有本事,把衣服里面的血洗干净一点!裤子挽起来,我看看你的腿!”
    她越骂越生气,越骂越伤心,努力克制着声音的哭腔。
    高中生一惊,连忙后退,用力扯住自己的裤腿不要她挽,她弯下腰,一定要看他的腿,富二代和小白赶紧过来拉开她,一时间,劝架声、骂人声,大叫声,乱做一团,连在卧室更文的作家都被惊动,摘下耳机,胆战心惊地跑了出来。
    他一看,女房东跟武松打虎一样,被富二代抱着,还不屈不挠地朝高中生奋力挥着胳膊,叫道;“放开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他!”
    作家赶紧跟着小白一起把高中生护在身后,忙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滚开!”女房东青筋暴起,一声大喝:“我教训这个兔崽子,谁敢拦着我?!都给我让开!你们今天谁敢拦着我,都跟他一起挨打!”
    富二代试图好言相劝:“消消气,孩子在青春期……”
    女房东道:“我还在青春期呢!滚!”
    绝对权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
    高中生闭口不言,闷着脸,到底没犟过女房东,被她使劲把裤脚扯了起来。
    小腿上,纵横交错的淤血伤痕触目惊心。
    女房东惊呆了,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咬着下唇,又心疼,又难受,心里酸涩苦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真的不想他这样。
    三天两头逃课,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上回是卖酒,这次又是什么呢?他为什么就不肯好好读书,一定要去那些危险又混乱的地方鬼混呢?她知道十五岁是贪玩的年纪,她能理解,打游戏、不写作业、去网吧,她都可以理解,可是,可是她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和人打架呢?
    李叔的儿子不就一开始是个混混,寻衅滋事、惹是生非,然后就开始吸毒、卖毒,现在蹲监狱了吗?
    都怪她,因为她只能住在马戏区,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她也不想……她也不想让他住在这种地方啊。
    她越想越难过,骂不下去了,一个劲掉眼泪,无力地松开了攥着高中生裤腿的手。
    四个人都在前面傻乎乎地看着她由怒转哀,女房东也觉得丢人至极,耳朵都红透了。
    她吸着鼻子,捂着脸背过身去,难为情地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卷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手里卷试卷的声音。
    僵持了好半天,她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攥着试卷,含糊不清地小声说:“我知道你不作弊的,我,……我就是生你的老师的气,他们竟然那样说你。”
    “而且你,你不是……”
    她抹掉眼泪,几乎请求:“……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打架了吗。”
    那声音,要多委屈多委屈。
    高中生还站在原地,一声也不吭。
    富二代看不下去了,道:“赶紧给你姐道歉!”
    作家也在后面推他,高中生趔趄地往前挪了一步,涨红了脸,扭着衣角,半晌才道:“是赵茂。”
    女房东抬起脸,哽咽着,泪眼模糊地望着他。
    高中生的衣角都要被扯破了,才扭扭捏捏、艰难地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了陶老师要考好,复习的时候,向赵茂问了很多数学题。”
    他有,他有好好学习的。
    见女房东还没说话,高中生小心地道:“你不是……你不是叫我多问问他吗。”
    看着高中生谨小慎微,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女房东鼻头一下就酸了。
    这才是她们家小语呢!去你妈的数学老师,你家孩子考试才作弊!
    女房东呜咽着,使劲地点着头。
    而且……而且黎一玫丢给他的东西好像是复习资料,有些还是挺有用的,高中生把话咽了回去,这不是提黎一玫的时候。
    高中生在裤子上擦了擦出汗的手掌,惴惴不安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攥在手心里,极其郑重而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一条乖巧团成圈的项链,安静地闪烁着钻石那细碎而纯净的光芒。
    这回轮到身后的三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高中生紧张到腿都在微微发抖,低声道:“我去帮你把它拿回来了,所以才和人打了架。”
    女房东愣住了,一时间忘了抽泣,圆滚滚的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掉出来,掉在嘴里,咸得发苦。
    高中生垂着头,怕她还生气,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她终于回过神来,一把将钻石项链蒂芙尼丢得远远的,断断续续地呜噎道:“什么破项链!……才不值得你被打成那样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克制哭声的女房东哭声忽然大了起来,一下子变得像嚎啕大哭,富二代又在背后使劲推了一把,高中生跌撞着朝前一步,总算红着耳朵抱住女房东。她瘦,个子又小,高中生要微微弯曲一点膝盖才能很好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比她还矮一大截。
    她越哭越来劲,越哭越大声,他都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拍着她的背半天,她还在哭,越哭越猛,没办法,高中生只能硬着头皮保证:“我以后,不逃课了。”
    女房东一把抱着他,抱得紧紧的,他背上的伤好像被女房东抱得裂开了,疼得他一下子差点叫出来。
    女房东边抱边骂边哭:“谁叫你去找那些黑社会的呜呜呜!你一个高中生跑出去找什么项链!这什么破项链!我才不稀罕这个破项链呜呜呜!”
    高中生把脸埋在她的肩膀里。
    她的肩膀后面有个铁门剐出很深的疤。几年前被人打的,警察来的时候,女房东已经浑身打颤,从头到肩流血不止。
    那天高中生也在家,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女房东被那个人扯着头发往墙上、门上撞,他又叫,又踢,又打,又咬人,像疯狗一样,连那人的裤子都没咬破,眼睛都没能让他眨一下。
    他做了一年的噩梦,从此她手指划破一道,他都要疑神疑鬼。
    高中生把脸埋在女房东肩膀里,闷声闷气地说:“我只是不想别人欺负你。”
    “马戏区的坏人就这么多,我不想,让他们都觉得你好欺负。”
    “我会保护你的。”
    当着很多人的面,高中生信誓旦旦地说道,抱一下都满脸通红的少年,一点也不因为这句话感到难为情。
    “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女房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攥着他写得满满的试卷,泪流成河。
    这么煽情的场景,搞得后面三个人很多余的,灶台烧得太久,锅里的水干了,警报器滴滴滴滴地响起来,富二代连忙把它啪地一声关掉,生怕破坏这一副姐弟情深的感人画面。
    小白轻声咳嗽,调开眼睛。
    他觉得很蹊跷,就算高中生从小在江尧市长大,对黑社会也比较熟,再熟,找回项链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他和特遣组一直找不到,是因为早就在高中生这里了吗?
    富二代觉得更蹊跷,我*%$姓白的,高中生都打得赢的菜鸡黑社会,你*%$也能让我媳妇东西被抢了。
    作家想,我靠,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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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着女房东头发打的那个人前文写过被在这里租房子的人男扮女装骗了钱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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