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存在与使命

    波尔涅斯山顶的神宫中，缓缓升起的日光透过鎏金床幔，在少女脸上洒下淡淡的光。
    萨迈尔刚走没多久。
    她缓缓睁开眼，即便经历一夜情欲她眼神也一片清明。神格的融入让少女也拥有了神明之力，她愈发确信自己的存在，就是被创世神创造出来的一个工具。
    浅浅勾起一个非常淡的笑意，似乎有些悲哀，也似乎与平时毫无分别。少女转移了下注意力，低头找了一圈没发现小宠物sim，有些无奈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刚好，她也有些事想要找一下路西法。
    漆黑的悬世之镜上，瑟薇毫不意外在那副身影的脚边看见缩成一团的白球。
    很好，sim成长了，之前只敢远远地呆着，现在居然敢凑上去了。
    察觉到少女的气息，尊贵无匹的神明微微抬眸看了过来，漆黑的发与暗红的眸，凌厉的气质与强大的气息，是所有人甘心俯首的存在。
    瑟薇慢慢走上前，神色温柔看着那个白团子：“抱歉，sim打扰您了。”
    差别确实很大，第一次看见少女时她内心的紧张与恐惧，即使被强制压下也能轻易看得出，而现在的少女眉眼温和，煦然如风，她在用行动诉说着自己的变化——她已经不在害怕这位荣耀主神。
    弯下身将赖着不走的sim抱起来，瑟薇已经与他挨得很近，抬起头微微仰视着男人：“据说，摧毁一位神明，除了消灭神体，还要将神格毁灭，对吗？”
    路西法微微变色，那双深沉如夜的眼中暗芒涌动：“你要做什么？”
    “只是好奇，阁下。”瑟薇笑了下，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只是突然想到那位创世神，我曾听贝尔芬格阁下说过，那位创世神仅存神格还能维持意识。”
    “瑟薇。”低沉的嗓音有些暗中警告，但是见少女一副纯良模样，路西法忍不住拢了下眉头，“别接触他。”
    瑟薇感受着路西法警醒中暗含的关切，无比自然的点头：“当然，路西法阁下。”
    从路西法的空间中出来，瑟薇嘴角温和的微笑终于渐渐淡去，她目光放远，缓缓吐了一口气，慢慢步上阶梯。
    宽阔的书房耸立着一排排黑旋木做成的书架，昏黄的壁灯十分永恒的亮着，甚至连闪烁都没有。
    少女穿过一排又一排书架，漂亮的蓝灰色眼眸转动着寻找目标，就在她忍不住要开口喊人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银白的发与雪白的袍，浑身上下不染尘埃，将圣洁诉说到极致，而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盯着自己，仿佛毫无感情一般的高高在上：“什么事？”
    瑟薇张了张口，但是又摇摇头：“没什么，想来看看你。”
    这样的话让贝尔芬格忍不住侧首，少女虽然不算心机深沉，但是大部分时候踏出房门都是为了达成目的，这样的回复还真是少见。
    见自己反常的举动引来他的疑惑，瑟薇不动声色转移了下话题：“对了，阁下相信使命吗？”
    贝尔芬格明显察觉到了少女僵硬的话题转换，但是也随她去：“我是神。”
    瑟薇转过头一脸认真：“神也有自己的使命。”
    “就像路西法阁下散播荣誉与盛名一样，所有存在都有自己的使命，利维坦阁下象征不败与永胜，萨迈尔阁下的存在让世人崇尚力量，而您——”
    “您的使命是将智慧撒向大地。”
    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位一向冷漠的智慧主神讽刺勾了勾唇。
    “阁下？”少女不解。
    “撒向大地？撒向现在的人类？”他的语气轻慢嘲弄，似乎对现在的人世十分轻蔑。
    瑟薇低着头，眼睫缓慢眨了下，确实，现在的人类
    “那是因为，神明式微。”金发少女扬着漂亮的脸，蓝灰色的眼眸认真又执着看着面前的智慧之神，语气低沉，却娓娓道来。
    “神明，在八十六年前不就陨落了吗？”少女缓声开口，“所以无神眷顾，他们不得不沦落。”
    贝尔芬格轻轻眯着眼：“你知道了什么？”
    瑟薇摇头，坦率地笑了下：“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一些都是您告诉我的，我只是这样认为的而已。”
    七大罪，七位主神，人世弥漫的黑暗，她一开始确实将这些联合起来。
    因为神明是七宗罪，所以人类的污浊与罪恶不就理所当然吗？
    但还有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她早就忽视了的可能——
    或许因果翻转才是事实，正因为神明陨落，所以人类才污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