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关东落幕（已重修）

    月初看着幸村用湿棉花擦拭着赤也脸上的血花, 白色的棉花团一粘在脸上瞬间变成了暗粉色, 心头不由得一紧, 看着赤也微睁的眼睛，目光无神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
    柳生和柳相视一眼各自观察着蹲在桌前的两人, 幸村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处理脸上的挫伤，心无旁鹭专注看着伤口，动作轻柔，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倒是身侧的月初也是不停看着赤也一张一合的嘴，拢在衣袖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赤也微凉的手, 眼底带着些许惊魂未定的神色。
    柳生眉头紧拧着, 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着，脑子里有些混乱, 微侧着身子瞥见了月初的手, 眼眸一暗，月初察觉到身后一凉, 抬头就看到柳生的视线正望着他, 茶褐色的眼里带着些许看不透的神情, 月初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自己, 脸色一变瞬间松开了赤也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理了理搭在自己腿上的衣角。
    另一边木更津他们一群人也来到了立海大这边看着观月在处理赤也的伤也没上前打扰，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最后一场比赛，看着青学那边最后单打的人,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 柳泽眨了眨巴着眼睛, 声音惊讶着说道，“越前龙马vs真田君？认真的吗？”
    “柳泽你别小看人家，越前龙马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之前和六角国中的比赛可别忘了，真田君想赢也不容易，六角国中的比赛来看，越前可是属于遇强则强的人。”赤泽轻咳了一声，睨了他一眼，看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表情略微严肃。
    部长的话倒是将几个一年级的小鬼吸引住了，个个挤在前面想要近距离看着青学的支柱比赛，木更津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幸村身上，侧着眸子看着他们一群人，压根就没有听见赤泽的话。
    过了半晌，木更津克制不住发散的思维，绕过身旁的金田和野村一步步往训练椅的方向走，仁王看着木更津走来，眉头一挑，下意识瞥了一眼部长，手里的动作一顿，默默让开了一些，目光紧盯着他，有预感有大事发生，不过不妨碍他看戏。
    木更津看着半蹲在赤也面前的观月初，熟悉的背影此时透露出陌生的气息，他就这么停下脚步，眼眸眨动了两下，平淡无波的声音之中隐约藏了几分的试探，扫了一眼同样观察他们俩的柳生比吕士，自顾自地开口叫道，“观月初，我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
    月初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扭过头看着挡住太阳的木更津问道，木更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暖阳投射出一层黑影直接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下，话音一落，慌忙别过头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他还担心幸村暴露了结果自己拖了后腿直接露馅了。
    幸村手上的棉签一抖，闻言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侧眸看着观月初后悔不已的表情，眼中着些许的惊讶和无奈，暗叹了一句，观月初他自己居然上当了！！！
    什么情况？？？
    所有人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人，紧盯着他们两人的脸，不放过一丝变化，立海大的几人侧着眸子看着顶着他们部长脸的人又看着拿着棉签石化的观月初，喉咙一阵发紧，就连比赛都也没有顾及，顿了半天柳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再次问了一遍，“你们到底谁是观月初？”
    “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现在的部长是观月初，观月初是部长吧？”柳生看着他们俩没说话，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补充着。
    “什么？搭档的意思是这个不是我们的部长而是观月初？他们互换了身份，可也不像啊。”
    仁王被柳生的话炸的脑子里一团乱，上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月初，五官，头发，病弱的脸色都是他熟悉的幸村精市，反观他没有发现一点变装的细节又不像是身份上互换。
    “没有变装？怎么可能？”被仁王这么一说，柳生闻言愣了下，茶色的眼眸突然飞快地扫了一眼仁王认真的脸色，不动声色绕过柳来到他们面前，大胆地看着他们的脸，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缺陷来证明他的猜想。
    月初微垂下眸子，就这么淡淡的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表情，正在想他该怎么解释他和幸村互换身份的问题，一抬头就看到面前柳生放大的俊脸，往后一退，险些踩到鞋带，幸村看着月初失重瞬间伸手扶住他。
    偏偏被柳生这么一看，月初的脸上现在这么看着就是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委屈可怜来，顿了顿，实在解释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着，“嗯哼，本少爷告诉你们还不行吗，我是观月初，他是幸村。”
    “噗哩，你是观月初那岂不是他就是部长了？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仁王看着月初破罐子破摔地承认自己的身份，狐狸眼动了两下，瞬间消化离奇的事，再次打量着他们，变装不错啊，比他的伪装都还要逼真，好想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脸。
    “这件事说来话长。”
    幸村起身看着仁王的目光，他眼里流露出的含义不言而喻，唇角扯了扯，轻笑了一声，熟悉的笑声让仁王一个激灵，瞬间老实了不少。
    “什么时候换回来？没有什么后遗症吧？”柳生抬头瞟了一眼仁王，看着幸村望着仁王，暗叹了一句活该，眨了下眸子也没多问他们是如何互换身份的，点了点头又想到幸村刚做了手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
    幸村微微顿住目光看着月初，脸色微变了一丝，张了张嘴，用观月的原话安抚着他们，“就在这一两天就会换回来吧。”毕竟观月初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也不太确定。
    “有什么后遗症也是我担着好吧。”月初看着柳生不放心的样子，忍不住嘟囔着，声音细弱随着风一吹而散。
    月初看着表情晦明的木更津，墨色的眼底带着些许复杂，望着他身后注意力都在比赛场上的赤泽他们，叮嘱着，“木更津你们几个先别告诉其他人，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几人点点头应下来，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柳生和木更津倒还是不放心他们两人时不时看着各自的部长和经理，仁王倒是一个劲儿想要凑到他们面前寻找着破绽，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他的伪装，却一把被柳生给拉了下来，顺带瞪了他一眼，幸村秋后算账可别拖着他。
    被发现后月初也不在束手束脚直接拿过幸村怀里的药箱继续清理着赤也脸上的挫伤，小心地粘上ok绷又守在一遍等着他醒来，至于比赛，结果已定没什么好看的，不济就是真田输给了突破的越前龙马，三单让青学赢了。
    赛场上已经率先拿下一局的真田看着对面的越前，紧绷着神经，抬手击拍网球扣拍的一瞬间真田身上的气势暴涨，压得龙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之间都没有多余的交流开场就是直接的碰撞，龙马丢掉一局后也体会到了真田弦一郎的实力。
    他的确很强大但还是没有达到让自己放弃的地步，想到这里，龙马开始小幅度的蹦跳起来，手里的发球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拍下。
    真田目光一沉看着球风转变的越前，深呼吸着，直接一个反手抓拍，动用着秘技疾如风，速度再次加快，小腿受力使他的速度加强了一倍，一记抽击直接跨网飞出去，龙马眼神一凝，把球拍换到了右手上，外旋发球直接打了出来，下手毫不手软，砰的一声乍起，黄色的光束旋转冲击着真田坚固的防守。
    “果然难缠，不过这才是开始。”真田看着外旋发球的轨迹，目光暗了暗，双脚轻点地面，一个快移来到了中线，在网球弹落的的一瞬间，又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球拍一拉对准了三分之二的部分，抬手就是猛的一下狠拍。
    越前微眯着琥珀大眼看着真田的球路同时迈着小碎步追寻着飞落的网球，对准着击球点直接击拍。
    砰！
    砰！砰！
    两人不停追逐对打着，一时间竟有几分势均力敌的味道。
    “那个青学一年级的小鬼好厉害！对上真田君竟然还能连续回击回去！”
    在场观众的目光渐渐从真田的身上转移到了越前身上，这场比赛他们以为真田能够一举拿下，反而低估了越前龙马的实力没有想到他能够在真田的疾如风、徐如林下还能追上，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小不点的外旋发球居然对真田君没有用的喵。”
    “速度好快！”
    “越前龙马居然能够勉强追上真田的速度，太不可思议了。”
    裕太看着越前龙马的身影穿梭在网前，眼底不由得带上一丝羡慕，目光看了一眼愣神的不二周助身上，紧捏着拳头，假以时日他也可以超过大哥的不是吗。
    不二看着场上势均力敌的比赛，眼神不自禁看着立海大的方向，除了立海大外圣道鲁夫也在，他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观月初。
    幸村正侧着头和身侧的人说话，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柔和，不二微移着目光看清他身边的人瞳眸不由得一沉，什么时候观月初和幸村精市的关系这么好了，他难道没有看自己和切原赤也的比赛吗？为什么还笑的出来？
    他眉头微微皱起，眼底带着点点的暗光，指尖最后还是忍不住紧攥着，心里带着一股郁痛，不知道是因为比赛还是因为那个人。
    由美子一直关注着不二的状态，看着他频频望着球场对面说着目光看去，视线落在了正对着他们的一身便服的两人身上。
    少年一身素色短袖脸上还带着一丝病弱，隔着远远也能看见他的风采，深蓝色的发丝随意垂落，精致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漂亮的不像是男孩子。另一个少年则是微侧着头正说着话，黑色的眼镜挡住了他半张脸，暴露出的眼睛像是一汪泉能够一眼望穿，看起来十分干净。
    只是周助到底是在看谁？由美子略微犯难，她只知道周助这次比赛后会有新的心结只是占卜不到是什么让他产生了心结。
    再三迟疑下，由美子开口试探着道:“周助，你在看谁？”
    不二下意识收回了视线，抬起眼看着姐姐眼中的担忧，勾了勾唇，柔和一笑，回应着，“没有在看谁，在想比赛而已，姐姐怎么会这么问？”
    “感觉你从下场后心情不好，大家已经尽力了，还有全国大赛的不是吗？下次努力就是，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了。”
    身侧的其他人见不二姐姐这么说也转头看着不二的脸色，默默地不说话，不知道怎么劝解，都知道不二最近做的努力，手冢走后了，网球部大部分的事都落在了大石跟不二身上，关东大赛的结果已经注定了，说不在意是假的，他们这两周的地狱训练还是败给了立海大，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赢了，只是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后悔的机会。
    “姐姐说的对，我们还有全国大赛，还有机会。”不二弯了弯眸看着由美子，回头看着大家，微微颔首说道，清冽的声音又重新为他们树立起信心，他们关东大赛输了还有全国大赛啊，那个时候手冢也回来了，他们也还有机会不是的吗，有机会就足够了，何必又揪着这次的失败不放呢，目光看着前方才有进步，哪怕前面还是立海大那又如何。
    最后果不其然龙马遭受真田的打压，越挫越勇后突破了自己的极限领悟了新的球技，封锁了真田的不动如山和疾如风，直接一记超强半截击和旋风扣杀拿下了最后半场比赛，以7-5的优势拿下最后一场单打，听着场上的欢呼声，越前沉闷的脑海里闪过破碎的画面，他好像和手冢部长也没有打过这么激烈的比赛，只是可惜没有来得及见识一下神之子的实力。
    “关东大赛到此结束，立海大附属中学获得冠军！”
    “常胜立海！”
    “常胜立海！”
    “常胜立海！”
    “还真是卫冕了十六连霸，不过青学也不错，越前龙马打败了三巨头的真田，实力不错啊。”
    “越前龙马的实力也太恐怖了吧，真田君都败在他手里了，他们青学还真是可惜了。”
    “立海大还是立海大，再怎么也打败不了他们。”
    “少了手冢和幸村，立海大还是赢了。”迹部看着他们，起身望着幸村精市，眼底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柳莲二拿下单打时就已经注定了，现在也只是多了几分硬气。
    “青学的实力也不一般呐，全国大赛说不定也会碰见他们。”
    “越前君实力这么强。还好没有碰到他。”
    月初看着他们立海大欢呼振奋的模样，松了一口气，看着青学那边目光落在了越前龙马身上，心情十分复杂，他成长的速度让他惊讶，居然真的打败了真田，真田的不动如山还被他封住了，他的天赋真的可怕，实践学习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想，假以时日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御影一来就看着体育馆喧闹一片，人影窜动避开了其他人通知了月初，月初收到消息后看着昏昏沉沉还没有缓过来的赤也，瞥见幸村脸上难掩的笑意，默了默，若有所思看着他们，唇角微微一抿，放弃了通知幸村，还是让御影偷偷换回来吧，担心受怕这么久也够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幸村自己的事了。
    听到真田在叫他，月初转身看获奖台上他们脸上的兴奋，不动声色通知了御影，上前拉住了幸村的手，微凉的手心传递着温热，幸村不由得侧眸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两人眼底一黑，身影恍惚摇坠着，身旁的木更津见此上前背着其他人扶了一把。
    片刻之后月初率先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后的木更津，唇角微微勾动，紧接着幸村也站直了身子，月初的目光微微放大了几分，压下心头的难受，朝他笑了笑:“他们在等你。”
    “观月，谢谢。”幸村看着身侧的观月初，唇角微微扬着，十分正式地向他道谢，声音带着磁性的温柔，虚弱的脸色带着浅浅笑意和诚挚，诚恳的声音紧跟着在欢呼的掌声中响起，湮灭在喧闹的人群里。
    要不是他，他可能现在都还在医院里，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见证真田他们的卫冕。
    要不是他，他现在还在手术台上接受着手术，结果还未知……
    “快去吧。”月初摆摆手笑了笑，一幅没事的模样，不自禁地将身上的重量往木更津身上压了压寻找着支撑点，看着幸村一步步往领奖台上走，松懈了强撑的力气，木更津一手揽住月初的肩膀，看着月初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观月，你没事吧？”
    “太累了，送我回去就好，不要去医院，不要通知其他人……”眼前木更津白净的脸变得恍惚起来，月初一手抓着他的手臂，用着最后的清醒拜托着他，声音微弱，脸色白的像张纸，直直倒在了木更津身上。
    木更津看着昏迷的月初又看着赤泽他们，眉头皱起纠结着要不要通知柳泽他们，最后咬牙背起月初往场外走，随手拦了一辆车直接往观月家去，路上还不忘通知赤泽一声，他和经理有事先走一步，不用管他们。
    放下手机抬手半搂着月初，将月初的头往他怀里压了压，木更津眉头紧成了川，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温度，他不知道观月是怎么和幸村精市换回来的，但现在他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
    “幸村，我们说过会把奖杯带给你，奖杯送给你。”真田接过颁奖嘉宾手上的奖杯，看着被大家推在中间的幸村，眼底沾染上两分喜悦的情绪，压下了心头败在越前手里的郁色，伸手把奖杯再次递给他。
    这是他们承诺的，还好神明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幸村的手术很成功，他们也成功卫冕了关东大赛的记录。
    幸村看着真田脸上浅浅的笑意，目光一涩，视线划过立海大网球部所有人，勾唇一笑道:“这一切都是大家的努力，谢谢你们让立海大的记录传递下去，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柳生和柳相视一眼，他们换回来了？柳生不放心看了一圈看台，圣道鲁夫的人都还在，观月初去哪里了？
    容不得他多想，关东大赛告一段落，他们立海大作为冠军不得不迎接各大记者杂志周刊的拍照采访，一时之间也忽略了观月初的离场。
    咔嚓一声，相机里的照片定格在幸村接过真田手里的奖杯的瞬间，土黄色训练服的少年们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今天的胜利他们等待已久，为此，他们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来赢得这一切。
    柳泽他们看着立海大的声音，心头也有些羡慕，十六连霸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缺席而错过，伸手下意识一靠，瞥见身侧不是木更津，回头看了一圈，“唉？搭档和观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