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的第四十八天

    想要帮助雪儿脱离火坑，还需要一个人出马。
    姜孟珝又去了趟福利院，这个雪儿一定就是院长口中所说的被于老板领养的女孩。
    院长得知姜孟珝这次来是想要了解雪儿的情况，疑惑道：“雪儿？她出什么事了？”
    姜孟珝也不瞒着她，直接挑明道：“雪儿可能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院长一脸惊讶。
    姜孟珝顿了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院长，她越听脸色越难看。
    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在领养前对于守夫妇的情况做过仔细的调差，家世好人品好，没什么问题啊。姜小姐，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的。”
    院长的反应在姜孟珝意料之中，她让院长先坐下，“您先冷静冷静，我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难道还不知道诽谤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吗？”
    院长想了想，是这么回事。
    姜孟珝自己是个明星，如果不分青红皂白诽谤别人对她自己的名誉也有很大损害。
    姜孟珝接着说：“是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于守的老婆，前几天去过他家，才发现于守对雪儿有点不像正常的父女。”
    “那也不一定就是，就是恋/童/癖啊，可能是你的朋友误会了。”院长仍然不是十分相信。
    姜孟珝劝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于守真是个变态，我们又不管的话，雪儿不就毁在他的手里了。”
    “那我该怎么办？”院长有点手足无措了，“都怪我，当初是我引荐于守夫妇领养雪儿的，我以为他们条件好，雪儿可以过上好日子。”
    “雪儿从小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小时候的日子多苦啊。”院长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姜孟珝看得出院长是真心实意疼爱雪儿的，她宽慰道：“院长，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来是想请你去一趟于守的家，因为现在只有你有正当理由去看雪儿。”
    “好，我马上就去。”院长立即站起来，拿起包就想往外走。
    姜孟珝无奈拉住她，说：“你现在去了怎么说？”
    “我我……”当了这么多年福利院的院长，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情，她的脑子里犹如一团浆糊。
    “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争取早点拿到证据。”姜孟珝胸有成竹道。
    *
    于守自从那天被莫名其妙出现的黑猫影子吓到之后，一连几天不敢再单独和雪儿待在一起，全身心都压抑到极点。
    后来他想了想，应该只是幻觉。尽管如此，他还是心有余悸。
    现在又接到福利院院长的电话，说要来看望雪儿，是对领养家庭做例行回访。
    他的心情更糟了。
    于守极度不想让雪儿见外人，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恨不得把雪儿永远关在他的地盘。
    但是他又不得不点头答应，因为他要维护在外面的良好形象。
    院长去于守家的那天，姜孟珝跟着一起去了。
    她戴了顶俗气至极的大妈发套，刻意化了一个苍老的妆容，扮成护工，于守并没有认出她来。
    于守和他的妻子温婉都在家，温婉人如其名，说话细声细语的，保养的不错，看上去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温婉彬彬有礼地招呼她们喝茶吃点心，于守则端坐在沙发上，脸上笑眯眯的，看不出一点异色。
    院长和于守夫妇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雪儿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还在睡午觉，这丫头爱睡懒觉。”于守笑呵呵地说。
    “睡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叫她下来。”温婉接话道。
    姜孟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于守夫妇，好一副家庭美满的景象，显得背后暗藏的龌龊更加恶心。
    院长有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姜孟珝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手安抚。
    不一会儿，温婉就牵着雪儿的手下楼。
    雪儿穿着纯白的连衣裙，披着一头温顺的乌发，怀里抱着黑猫玩偶，像个瓷娃娃。
    雪儿本来神情恹恹，看到院长后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脚步都快了，冲到院长怀里，紧紧抱着她。
    院长一下子眼眶就红了，强行忍着，拍了拍小女孩的背部。
    于守眼神晦暗，貌似调侃地说道：“雪儿还是和院长关系亲啊，她可从来没这么主动抱过我们俩。”
    温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你这个畜生抱得还少吗？姜孟珝心里忍不住又把于守骂了个狗血淋头。
    雪儿坐在院长和姜孟珝中间，紧紧挨着院长，像雏鸟找到了妈妈。
    院长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问：“雪儿这段时间和爸爸妈妈过的好不好啊？在这里习惯吗？”
    雪儿抬起眼眸，不安地看了眼翘着二郎腿的于守，沉默了几秒钟，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院长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们待雪儿肯定是如同亲生的一样。”于守说。
    于守端着一张肥腻的脸，小小的一双眼睛露着不怀好意的精光，怎么看怎么生厌。
    姜孟珝压低嗓音道：“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雪儿的房间？”
    “这不方便吧。”于守顿时脸色下沉，明显不愿意。
    姜孟珝淡淡道：“这是我们回访工作的必要内容，其实就是随便看看，于总不会不配合吧？”
    于守还没来得开口，温婉抢先一步说：“当然可以，我带你们上去。”
    温婉做了个“请”的姿势，她木着一张脸，自始至终都没看一眼自己的丈夫。
    这对夫妻好像有点貌合神离，姜孟珝不禁多看了几眼温婉。
    雪儿的房间就像她的打扮一样，布置地十分梦幻，到处都是粉嫩的颜色，像个童话世界。
    院长故作惊喜地赞叹了几句，对温婉说非常满意。
    此时于守待在楼下，并没有跟着上来，也许还是忌惮那天看见的黑猫不敢进来。
    姜孟珝观察了一遍屋子，便借口想参观一下别墅，把温婉引了出来。
    这是姜孟珝和院长商量好的，进了雪儿房间给她制造机会，让她单独查看一下雪儿的身体。
    “你们家这么大的别墅，我都要迷路了。”姜孟珝说。
    温婉走在前面，声音轻飘飘的，“房子再大有什么用，不过是大一点的坟墓罢了。”
    姜孟珝暗暗想着：“这个温婉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于守的别墅确实很大很豪华，姜孟珝拖拖拉拉地参观了二十多分钟，才和温婉回到雪儿房间。
    房间里，院长正和雪儿小声说着话，看起来没有异样。
    不过院长发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眶，令姜孟珝心沉了下去。
    又坐了一会儿，院长和姜孟珝提出要走。
    于守装模作样地说：“吃了晚饭再走吧。”
    姜孟珝暗暗翻了个白眼，吃他的饭，她怕当场吐到他脸上。
    “不了，福利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院长婉言拒绝。
    “那就不留了。”于守笑得特别开心。
    院长走到门边时，雪儿却紧紧攥着她的衣摆，不想让她走。
    院长心一软，问道：“能不能让雪儿跟我回去住几天？”
    “不行。”
    在这件事上，温婉和于守态度一致，想都没想就拒绝，“这孩子才和我们处出一点感情，如果又跟着你回去，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
    温婉掰开雪儿攥着的小手，轻声安抚着：“雪儿乖，还是跟妈妈在一起啊。”
    雪儿被她搂在怀里，紧抿着双唇，像个木偶。
    院长没法，只能和姜孟珝先行离开。
    一离开于守的别墅，姜孟珝迫不及待地问院长，“什么情况？”
    院长抖着双唇，压抑了大半天的气一股脑发泄出来，“畜生啊畜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把雪儿托付给于守那个王八蛋，是我把她推进了火坑。”
    要不是姜孟珝一再交代让她保持冷静，她都想当场和那个畜生拼了。
    姜孟珝心突突跳，难道还是发生了最坏的事？
    院长打开手机，翻出照片一一指给她看：“看看这些伤，于守那个王八蛋该被雷劈死。”
    这些都是她在查看雪儿身体时发现的，身上好几处淤痕，连大腿内侧都有。
    雪儿说这都是爸爸罚她时留下的痕迹，还让她答应谁都不能说。
    姜孟珝翻看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声音冷像冰刀，“那她有没有被他那个？”
    她没说完，院长却明白的她的意思，缓了口气道：“应该是还没有，雪儿什么都不懂，但她只说他摸过，没干别的。”
    姜孟珝心里这才好受一些，幸亏发现的及时。
    院长又说：“雪儿还说她有一只黑猫，但是走丢了，想让我替她找回来。”
    “找不回来了，那只黑猫已经被于守害死了。”
    那只黑猫的魂魄现在就乖乖趴在姜孟珝的脚边，她刚才从于守的身边把它收了过来。
    于守不仅是个恋/童/癖，还有虐待倾向。
    如果不是她们发现的早，雪儿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
    “那现在怎么办？”院长得知雪儿的猫被于守虐待至死，心里更忐忑了。
    “先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