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网络上对ao族从震惊到调侃，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涌不断。到了程宅，翟丰收暂时放下困惑，比起这些他更操心如何把麒麟那帮反ao的变态给彻底瓦解。倒不是说有多大义，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睚眦必报罢了。
    晚饭后，只有程渊和翟丰收在书房。翟丰收先开口：“三年前的行动，麒麟提早知道消息，我就不打哑谜，我怀疑你们有内鬼。”
    程渊眯了眯眼睛：“内鬼？不可能！关于麒麟社的事情，我从未假手于人。没有集团内部的参与，武器上资金链全部都是我的海外账户在操作，雇佣兵甚至都不知道是为谁在卖命。”
    恰时，翎翎来送水果，翎翎对程渊微微颌首。翎翎低头的刹那，翟丰收有些出神。翎翎放下水果没多停留，便离开了书房。
    “翎翎他...和我像吗？”翟丰收恍惚一下，直问程渊。
    程渊猛地想起糟心表弟何酌曾说过翟丰收像低配版的翎翎，时隔多年程渊理智上知道翎翎的长相更具风情，相较之下翟丰收的相貌的确寡淡了许多。但感性上程渊更爱丰收的相貌，很耐读，一颦一笑中总有不同的解题思路。
    程渊理直气壮，说：“谁说你们像的？谁说的？是不是邢星星那小子，丰收你听我说，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不管别人怎么说，翎翎是翎翎，你是你！”
    翟丰收听的一愣，说：“是有些的像吧。”这次不是问句，“还有...翎翎知道麒麟的事情吗？”
    “你怀疑翎翎？”程渊蹙着眉，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这个世界谁都有可能背叛我，但翎翎不会！”
    “他从未骗过你？”翟丰收问。
    “没有！这辈子我和翎翎都不会存在任何谎言或是欺骗！”程渊笃定自信。
    翟丰收不疾不徐的说：“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真的骗了你？”
    “丰收，我现在的确喜欢你，也在追求你。但是不代表我会去怀疑亲人。我很确定翎翎他不会背叛我。”程渊认真的看着翟丰收，“我认为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翟丰收替程渊涌上来一丝酸楚，程渊竟被最信任的翎翎骗了这么多年。但...但同时又有一些暖意，程渊这么信任翎翎，是因为错把翎翎当做了他啊！
    翟丰收在那么一瞬间，甚至要冲动的说出自己的身世，好在理智迅速回笼他才堪堪压制住心里的秘密。
    这次两人短暂的交流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翟丰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今天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并得知她身患绝症，翟丰收心里明明是不爱的，但仍然有些许零星的小情绪搅的他心神不宁。
    翟丰收很轻易的就收集到了翎翎的头发，又调出母亲的化验样本。等了一下午，dna报告终于出来了。翟丰收把自己、母亲和翎翎三人的基因进行比对，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他和翎翎的确是血亲，同母异父。但亲弟弟为什么要替代自己？
    翟丰收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整个人看上去飒爽利落。他根据医保卡很快就找到了生母的落脚点，没想到生母现在居然住到了曾经给翟丰收住过的那个狭窄潮湿的房子，翟丰收想原来她过的并不顺意。
    翟丰收在门外就闻到了一股股来自属于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这个味道翟丰收再熟悉不过，因为是非常类似于翎翎的味道。但仔细闻后又有着些许不同，这个味道要比翎翎的更复杂一些，像是通过了些许发酵。老小区的隔音非常糟糕，门外的翟丰收几乎不用费力就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是玻璃被摔碎了，而后便是翟丰收生母尖利的辱骂，“你怎么还不死！”
    “妈...妈...对不起...”里面人发出的声音含混无力，咬字也不够清楚。翟丰收想应该是一名智力有缺陷的患者。
    不多时又传来交叠的啜泣声，“你哥又不要你，我死了，你怎么活！不如我俩一起去死吧，至少能让一个人好过！”翟丰收生母的声音逐渐变得凄厉。
    而另外一个人就只会说‘妈...妈...对不起...’这几个字，颠来倒去反复不断。
    翟丰收收回了敲门的手，转身离开了那个窘迫的居民楼，迅速进了车里。一路上翟丰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故事，或许除了翎翎之外，他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而这个弟弟或许智力不全。生母患了重病无法再照顾这个患儿，而翎翎想必也是拒绝了照顾患儿的托付。
    这一晚翟丰收睡的并不好，总算挨到了天亮，第一次去敲翎翎的门。翎翎起的更早，早晨六点一刻已经梳洗妥当精致无双。
    “你是我弟弟吧。”果然翟丰收并不是一个善于弯弯绕绕的人。
    翎翎短暂的怔住，但又很快恢复常态，说：“别说的这么亲密，只不过是拥有相近的染色体罢了。”
    “你还有另外一个弟弟？”翟丰收顿了一下，“或者是哥哥。”
    翎翎吸了一口电子烟，轻轻的吐出来一团雾：“双胞胎，是个傻的。”
    “你一直都知道？”翟丰收双手叠在一起，暗暗用力握紧，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在发抖。如果翎翎一直都知道他们是血亲，那当初翟丰收跪在地上求翎翎放他和孩子一条生路时，为什么翎翎无动于衷的像个仇人。
    “我不仅知道，还恨不得你死。”翎翎语气轻巧，“你勾引程渊还怀了他的孩子，你说你是不是很值得死一死。”
    “是你先假冒我的，我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些年你一直以我的身份生活在程渊身边，你替代我。”翟丰收运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再不是七年前那个任人鱼肉的那个男孩了，“我替你自怜。”
    “你一个beta有什么资格可怜我，明明我和程渊才是天生一对，你根本不知道100%契合度意味着什么。”翎翎有些激动，打理好的服帖的头发开始微微有些凌乱，“可他却爱你，他宁愿抱着‘你的’骨灰睡，也不愿碰我。翟丰收是你毁了我们，除了我，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程渊。”翎翎边说边翻出贴在床头柜夹层里的手枪。
    “你毁我的一生，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翎翎用枪不疾不徐的指着翟丰收。
    “我毁了你？”虽然被枪指着但翟丰收的情绪却没有任何起伏，“我很好奇。”
    翎翎嗤笑了一声，依旧举着枪，说：“程氏继承人也就是程渊，曾经发了一个寻人启事，满世界的找一个孩子，还有侧写画像，因为有高额的悬赏金，这件事在当年也算轰动。那张画像被妈看到了，她发现画像中的人很跟我很像，你知道的她很贪财，她通过寻人启事中的年纪、画像、失踪城市，大概判断出那个孩子很可能就是你。”
    翎翎换了一只手持枪，继续回忆，说：“她很幸运，比程渊先找到了你，也确定了你就是程渊要找的人。可惜你是妈跟beta生的孩子，也是个beta。但她说ao世界里，没什么抵得过原始基因的契合，而且那时候的我已经比你更像寻人启事中的你，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等级很高的omega。于是妈动了让我替代你的念头，更巧的是，我和程渊的契合度达竟到了100%。”
    翟丰收细细听着，他回想起在孤儿院见到妈妈的情景。那时候翟丰收十七岁，还有一年就要独立出孤儿院，一天清晨，一个漂亮的阿姨自称是他的妈妈。第一次见面，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翟丰收。离院手续当天就办理好了，和妈妈相处的前几天，她一直问翟丰收各种小时候的事情，甚至详尽到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最多，最喜欢什么样的食物，那个一起流浪的哥哥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翟丰收甚至还以为那是来自妈妈的关爱，现在想想，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来骗程渊罢了。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的做了我的替身。”
    “我被逼着到了程家，当时想拿到钱就逃的。”翎翎所问非所答，“可是我爱上了程渊，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为了他背叛麒麟，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我为了程渊植物了三年。但程渊却不要我了！妈也说过会帮我，可她还是留了一手，她帮你偷走了我的腺体，给你植入了人工孕囊。她明知道我那么爱程渊，可她还是为了钱，让你们重逢了。”翎翎的话开始语无伦次，“没有人是爱我的，都是因为你！”
    “你认识麒麟，他是谁？他在哪里？”翟丰收抓到重点，急切的问。
    翎翎没有回答，只是露出风情妖冶的笑容，同时狠狠的勾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炸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