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天，翟丰收是在程渊怀里醒来的，程渊侧卧着，把翟丰收紧紧局在自己的怀里。程渊的一手握着他的双腕，一手捂在他的小腹，两人紧紧缠在一起，像是一对心意相通的爱侣。
    翟丰收的人工生zhi腔第一次成结，他整个腹腔、腰背都是疼的，程渊抱的又紧，在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翟丰收竟有一种被制作成压缩饼干的错觉，好像只要稍稍一动，自己就会碎成一地渣渣。
    程渊见他好像醒了，便不管不顾的愈加抱紧，翟丰收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你的梦想是什么？”程渊好像醒了很久，想了很久，声音完全没有刚睡醒时的混沌。
    “啊？”翟丰收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他从没想过，更没有人问过，“反正不是参加选秀。”翟丰收觉得程渊贴在他腹部的那手很暖，好像能缓解腹腔的酸痛，他微微挪了挪身体试图和程渊的手贴的更紧密一些。
    “选秀？”这次换到程渊有些懵。
    “是个冷笑话。”翟丰收还是不舒服，“程渊，你的手能再放一会吗？有点儿疼。”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不像在撒娇，不像小时候那样。
    程渊竟从善如流的把两只手都贴在了翟丰收的腹部，“你还没有回答我。”他继续问。
    “我没有梦想。”翟丰收感受着那双手带来的温度，慢慢的又开始有些困倦。
    “怎么有人会没有梦想，你就没有想做的事情？”程渊。
    “没有想做的事情，只想活着。”翟丰收闭上了眼睛，像是怕程渊再问下去。
    “活着？”程渊不理解，“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你很健康。”
    翟丰收即使闭着眼睛，也阻止不了眼泪想往出涌的冲动，现在的程渊怎么可能会理解他这种需要在土里刨食的心酸。“想活着很难的，要用尽全力才能活下来。”
    “那你现在可以想了。”程渊说。
    “想学一门手艺，我之前外卖和闪送都做过，不是怕辛苦，就是担心不能做很久，有手艺就不怕了。”
    程渊过了很久才开口，“想学什么手艺，我可以找人教你。”
    “真的吗？”翟丰收眼睛亮亮的，“我想学厨师，我觉得自己挺有天赋的，不是很怕烫。”
    程渊一时无法把厨师的天赋和不怕烫联系在一起，眼睛始终看着翟丰收。
    翟丰收以为他在考虑，“我之前送外卖的时候就想，之后有钱了就在学校旁边开个小吃店，寒暑假人少，我也能歇歇。你同意我跟陈姨学就好，之前的鱼骨汤就是她教我的。”
    “做厨师很累吧。”程渊的手始终捂着翟丰收的小腹没有动，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很深情。
    “之前也想过学开锁，但是现在越来越多人用电子锁了，估计上门开锁这个业务也会被慢慢淘汰。但是大家会永远需要厨师。”翟丰收所问非所答。
    “我答应会给你一百万做酬金，就一定会给。”
    “我不会收的。”翟丰收转过身跟程渊面对面，又大胆的把他手拿来，再次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想让你能记着点儿我的好，我不是为了钱...”翟丰收有点儿哽咽，碎发遮住了眼睛。
    “翟丰收，我希望我们可以公事公办，别让我为难。”程渊语气不重，但让人很难反驳。“你刚刚是在卖惨吗？想要更多的钱？”
    翟丰收对程渊这种突如其来的疯狗病已经免疫了，“我肚子还是很痛，能不能不说了。”他声音越来越小。
    程渊帮他盖好被子，离开房间的时候硬邦邦的说了句‘多喝热水’。
    ·
    程渊去了医院看了翎翎，医生说翎翎最近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没有意识的原因还不确定，醒来可能只需要一天，也可能要等十年。程渊消了毒，全副武装的走进监护室，翎翎躺在床上脸色青白，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
    “翎翎，三岁、九岁我们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求你了。”程渊握着翎翎的手轻轻一吻，眼眶泛着红，像是在祈祷，也像是在忏悔。
    程渊走出监护室后，就立刻恢复了往常冰冷、凌驾于人的气势。
    一个密闭的科室，只有程渊和ao内科医生。
    程渊开门见山，“我在一个不想成结的人体内成结了，除了让他物理消失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
    那医生叫海闵，是程渊的老相识，也算是他鲜有的朋友。
    海闵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你不是一直在等翎翎的发晴期吗？怎么就突然有了新欢？还成结？你人设崩了程渊。”
    程渊知道，海闵嘴里最对说不出什么好话，但这个事情他是专家，也是程渊可以信任的人。
    “就是装着翎翎腺体的那个？”海闵一脸八卦，一副你跟我说这个我能24小时不睡觉的架势，“太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人能比你从小养到大，一直捧在手心里的翎翎还让你把持不住。”
    “少废话，能不能解决。”程渊蹙着眉，五官凛冽冷峻。
    “没有方法解决，老祖宗传下来的基因，改不了。除非他死，你才能再给翎翎成结，否则...”海闵顿了顿，“一定会痿掉。但这个只影响成结，不影响其他的，跟要孩子什么的也没有关系。你跟翎翎这么相爱，成不成结的也不重要，而且现在多少人即使都结婚了也不会成结，你就当它是个形式而已，不重要。”
    程渊始终紧绷着嘴角，没有说话。
    “说说他是怎么勾引的你，让你这种万年情圣都功亏一篑。”海闵絮絮叨叨的一直在八卦，跟他这个医学博士的身份十分不匹配。“除了看起来长得像低配版的翎翎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不及翎翎丝毫。”程渊瞥了一眼海闵，“我相信你会有办法。”
    “大哥，你不会是想让我买凶杀人吧。”海闵突然眨了眨眼睛，“倒是真有一个，但是首先得让那个‘不及丝毫’先同意，就是找几个大a，分别成结个十几二十次的，说不定就会慢慢消减初次成结的影响，但这个也不能完全保证你们的成结关系可以解除。”
    “除了这个呢。”程渊很不满意的样子。
    “要不还是买凶杀人吧，这个我倒是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他消失的人不知鬼不觉。”海闵欠兮兮的，“我倒是很期待翎翎醒了之后，你要怎么负荆请罪。你说你从小跟翎翎相依为命长大的，说什么生命共同体的，你俩秀恩爱的时候听的我们这些个单身狗都一愣一愣的。害！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程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刻就转身走了。
    程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看到翟丰收围着个围裙正在厨房和陈姨一起忙活。围裙是粉红色的，前面是一个毛茸茸的小猪可可爱爱的，但穿在翟丰收这种beta身上却很违和。
    程渊想到了今天海闵的话‘低配版的翎翎’，程渊不得不承认，看久了之后翟丰收某个角度的确跟翎翎有些相似。但因为翎翎是 omega，所以气质和身材都会比翟丰收软甜很多，如果说翎翎是一颗饱满多汁的软糖，那么翟丰收大概就是一颗有些磕牙没什么汁水的廉价硬糖。
    程渊给了翟丰收一个本子，上面内容密密麻麻的，不像是日记，倒像是笔记之类的东西。
    “这个是我帮翎翎记录的梦想清单，我们家翎翎从小就想法很多，这里面记录的我都会一一帮他完成。”程渊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什么意思？”翟丰收不懂程渊给他看翎翎的梦想清单做什么，是想炫耀吗？
    “你可以选一个翎翎的梦想，我帮你实现。”程渊语气中的施舍还是被翟丰收听出来了。
    “我不需要连梦想被施舍，我也根本不需要梦想，看花看草看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我也没想过一定要成为怎样的人，我只想在这个社会能活下去。程渊。”翟丰收看着程渊。
    ※※※※※※※※※※※※※※※※※※※※
    抱歉抱歉，本想今晚更两章的，但这几天社畜的我实在**乏术！！！！对不起小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