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莫筠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出去就好。不过他也没有急忙询问出去的方法，只要能出去，也不急于一时。不若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九思王告知他如此多的秘辛，他留下陪伴一段时间，就当是圆了这一场缘分。
    知道有办法出去的莫筠也不慌了，想到古灵王手札上记载的内容，莫筠问道：“那之前那些所谓飞升的前辈，是不是化为了天道？”
    九思摇摇头，又点点头：“将一世修为，散于宇宙之中，被碎裂的天道吸收，重铸天之道纹。”
    跟那些古灵王一样，以己之身，想要重塑成仙之路。不过一个是迫不得已被天道强迫，一个是自愿走上命中注定的这条路。莫筠突然想到手札上记载的灵域的崩塌，浩瀚星海尽毁，再一联想九思王飞升的时间和发生的事情，那古灵一族似乎也是在数万年前毁灭的。这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总不至于，古灵族那片星域被毁，全是被这不死泉害的吧？
    这么一想，莫筠一阵毛骨悚然，这不死泉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可怕。
    莫筠沉默消化着听到的这些事情，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九洲都会大乱。不过这种事情，他除了师尊，恐怕谁都不会说就是了。一口不死泉，还有他体内的那青烟，一个比一个复杂。偏偏这些复杂的东西如今都跟他产生了牵扯。
    莫筠甚至忍不住想到，他的存在该不会就是为了重铸天道的吧？否则为什么身体里多了那一抹青烟？至今他都不知道，这青烟是一直在他体内还是后天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被缠上的。莫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种事情，大概不会轮到自己，这可是关乎于整个宇宙的大事，他应该还没那么能耐。
    自觉在宇宙中连尘埃中的尘埃都算不上的莫筠，将这个细思恐极的念头抛开了，一边喝着茶，一边将九洲这几万年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九思王听。不过大多数都是他从一些典籍上看到的，一些典籍和正传有分歧的地方他也会讲出来让九思王分析分析。
    大概是难得遇到有个可以说话的对象，九思一直嘴含笑意听着莫筠说话，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遇到一些于他而言非常小白的问题，也都耐心的一一告知，脾气好到连莫筠都诧异。
    莫筠一边说着一边想到了自家师尊，师尊也是非常强大，在他眼中也是无所不知的。想当初他来到这个神奇的异世，对于任何东西都非常新奇，于是难免问题多了些。不过大概师尊没什么教徒弟的耐心，直接将他拎去了藏书阁，有什么问题让他自己从书中找答案。
    莫筠觉得，自己发现了师尊从未收徒的真相，不是看不上，纯粹是没那个耐心给懒得。
    秘境中没有白天和黑夜，这个简直犹如被遗弃的小世界里更是没有，莫筠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反正茶都已经喝了好几壶了。
    确定这个地方除了九思王之外，没有任何会动的活物之后，莫筠遗憾的感叹他现在只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不然可以将灵兽肉取出来给九思王尝尝。在这里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当得知九思王已经三万多年没有吃过东西了，莫筠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得不佩服九思王的强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九思王依旧只是笑笑，然后手指轻轻在莫筠身上一点：“虽然无法让你解开这里的压制，但提取你洞府内的东西没问题。”
    莫筠第一反应就是感应青烟，没想到这次居然感应到了，这是不是表示，他能够随时回到现世去了？不过莫筠并没有任何动作，哪怕就是回到现世，除非他永远都不回来了，否则下次回来，还是直接回到这里。能够跨越位面的事情，他连师尊都没说，又怎么会暴露在曾经的上古大能九思王面前。
    莫筠取出一堆灵兽肉，因为他自身修为只有这么点，这些灵兽肉对九思王而言自然是不够看的。不过几万年没有真正的吃过东西了，九思又怎么会介意。看着莫筠熟练的拿出工具，然后撒上一些他未见过的各种调料，香味也随之慢慢升起。
    九思看着跳跃的火光和袅袅的烟雾，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寂寞。莫筠的出现，似乎并未能将他的寂寞排遣，反而更加无限放大了。
    莫筠将烤好的灵兽肉切片，放入玉盘中递给九思王：“前辈尝尝，我这儿还有血炼蛇，当初为了追捕这条血炼蛇费了好大劲，那个时候我才刚刚金丹期，动用了阵法才将这条血炼蛇耗死，结果捕捉到了血炼蛇，却常常忙于其他的事情，都没时间好好坐下品尝了。”
    九思夹了片灵兽肉放入口中，久违食物的味道勾起他诸多回忆。想当年因为天赋过人，同期之中的修士根本没有敌手，于是为人骄傲甚至有些邪肆，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蚁多咬死象，得罪的人太多了，想他死的人自然也多。于是他的一生几乎就是在各种杀戮中度过的，为了提升修为，他从不将时间浪费在多余的地方。辟谷后，甚至很少这么坐下享受美食。
    如今看着莫筠似乎很享受这一切，突然觉得，那自由的曾经，错过了很过原本不该错过的东西。而他空有一身强大的修为，各种传奇的经历，但真的回想起来，莫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九思内心轻叹一声，有时候目标太明确太过执着，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吃了两口灵兽肉，九思放下筷子，看向莫筠道：“将龙骨取出来吧，以你的修为，还无法将龙骨炼化，而今能够来到此地也算是你的机缘，不若就在此借由不死泉水，将龙骨炼化，重炼筋骨。”
    第118章 秘境归来
    莫筠并不奇怪九思王怎么会知道他有龙骨的事情，强大到九思王如今的程度，恐怕早就拥有了一双无边真眼，能看穿世间万物。乐-文-他洞府内的东西，只怕根本就瞒不住九思王。
    莫筠直接将龙骨放出，巨大的龙骨依旧带着磅礴浩然的真龙之威，如今完全犹如普通人的莫筠自然抵挡不住。九思王只是指尖轻点，莫筠就被他防护住，丝毫没有被龙威震伤到。
    看着面前庞大无比的巨物，九思轻叹：“想当初，这家伙出世时不过我一手掌般大小，如今我还在，这小家伙却只剩一架枯骨。”
    莫筠默默看了眼比自己还要大只的一指龙爪之骨，巨龙的一根指头都比自己还要大，更别谈整只完整的巨龙了。这样都被叫做小家伙，莫筠觉得，在这位简直犹如时间巨人般的九思王面前，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可以淡定接受了。
    “前辈，这巨龙，曾经是您的灵兽？”能降服一头龙做灵兽的强大修士，都差点被天道当做能量给吸收了。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永远不要去做那出头鸟好了。
    九思摇了摇头：“当初意外在一处上古秘境中得到一枚龙蛋，蕴养了上千年，就在我快要渡劫之前破壳出了。原本还想带着那条小龙飞升，等到了仙界能够培养成自己的坐骑，哪知再见，竟是如今这种情况。”
    莫筠顿时沉默，抢了人家曾经小宠物的尸骨，还想要炼化，怎么想怎么觉得对不起这位巨龙曾经的主人。说什么都不合适，不如保持沉默的好。
    九思笑着看了眼莫筠：“你无需有负担，修炼资源不大多数都是前人所留，想当初那些上古大能的坟墓我都没少盗。”
    莫筠心想，那些大能的坟墓再怎么盗，那也只是坟墓，人家又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跟你聊天谈心，怎么都不会尴尬。他现在可是当着人家主人的面，拿了人家的不少东西。他洞府内那么多灵药圣药各种天材地宝，全都是在这秘境所得。一想到九思王可能对他洞府内所有物都一目了然，就莫名觉得说不出的脸红。
    九思王轻笑，将莫筠引到两棵苍天大树的后方。莫筠这才看到，这被繁茂枝叶遮盖的后面，还有一口类似泉眼的地方。之所以说类似，那是因为这口大概能容纳两个人大小的泉眼中，并不是清澈的泉水，而是满池浓稠的，带了点莹白的不知名物体。
    九思道：“这才是真正的不死泉。”
    莫筠一愣，若是不死泉，就算是普通人也应该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生机，可是面前这似水非水的东西，甚至除了里面的液体看起来很粘稠之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凡之处。
    九思手一挥，就在不死泉不远处，重新开辟出了一个新池子，眨眼间都已经打出了近千个手势，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决，将新池子四周全都封印了起来。又虚空一点，不知从哪里牵引而来一注清澈的水源，源源不断的注入池中。
    “真正的不死泉，生机磅礴却丝毫不显，无论是精气还是生机，一定是内满不溢的，而且一滴不死泉重逾千斤。你在外面看到的那所谓的不死泉，正确来说，应该是生机泉。”
    那被九思牵引而来的水源正散发出浩瀚的生机，显然就是莫筠在外面以为的那口不死泉。
    九思又取出一只手掌大小通体晶莹的瓶子，看外观很像是翡翠，非常透亮水润，隐隐有灵气在内涌动，一看就知道这绝非凡品。然后莫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九思将那条龙骨一寸一寸炼化成液，然后收入那晶莹的瓶子中。
    原本还以为可以看到上古时的大能炼化龙骨的手段，可是他现在根本就是个普通人，这看似轻易的炼化，也无法捉摸出内里的奥秘。只得在内心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凡人看神仙的术法，只能看得各种云里雾里。
    当那池子被注满了生机泉水时，龙骨也全都炼化完毕。九思将瓶子收起，朝莫筠道：“一共三万零一滴龙精髓液，现在你进池子里去泡着，一滴滴的龙髓吸收，能吸收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莫筠连忙谢过九思王，这番造化还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要知道碧落曾经得到一丝真龙之血就让他修炼的无比强大，同修为的化形灵兽基本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其中还有血脉的压制。如今这可是龙髓，比龙血精贵不知多少倍。
    虽然师尊也有这个能力帮他将龙骨炼化成龙髓，但却没有这生机泉，更没有这不死泉。所以九思王的这份恩情，当真令莫筠苦恼。不知如何去报，却又绝不能不报。
    当莫筠坐到了池中，九思王一滴滴将不死泉融入池中。不死泉液的融入，让莫筠仿佛置身于无尽宇宙之中，无数的天之道纹充斥眼前，奥妙无穷，璀璨夺目。
    九思一直注意着用量，直到莫筠承受的界限，这才停手。瓶身一弹，一滴龙髓飞入莫筠口中。那庞大到足以将他撕裂的精纯龙气差点让莫筠忍不住惊叫出声。知道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轻松，但没想到会是这般痛苦。比之前被龙魂差点夺舍粉碎自己魂魄时，还要痛苦百倍。
    九思王见莫筠咬牙忍受，虽然面色很是痛苦，但依旧端坐身体没有移动分毫，尽管是预料之中，但也是有些意外。毕竟莫筠的本性还是有几分软绵的，且没有真正经历过大起大落，能够忍到这种程度，也足以证明其心志的强大了。
    所谓炼骨，就是不断的打破然后重合。将骨头一丝丝的粉碎，然后一丝丝的重新凝结，将全身骨头凝炼换新之后便是各大脏器，皆都将会重新炼铸，成就不败之体。以人的身体，去承受龙髓这种极其强大神兽的精髓，稍微意志不坚定的就会被冲击的魂飞魄散。任何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都是凶险万分的，甚至足以用死而后生来形容了。
    强大的生机和仿佛天道演化而出的不死泉水不断的冲刷着莫筠的身体，配合着龙髓的炼骨，让他一遍又一遍的死去然后再生。每新生一次，就表示下一次的死亡将会更加痛苦，这是个相当折磨人的过程。
    当莫筠已经吸收到三百多滴龙髓时，就是九思王都感到心惊了。从第一滴龙髓炼化需要三天的时间，到如今一天就能炼化三四滴，这表示莫筠越来越强大，也代表着他所承受的痛苦也越来越可怕。
    直到彻底炼化了七千多滴龙髓，莫筠这才睁开双眼，如宇宙无边浩瀚的奥义在他眼中演化。反复的破而后立锤炼的不止是他的筋骨，还有他的心境。身上的衣服早就化作尘埃消散，莫筠眨了眨眼，从那种玄妙的意境中清醒，眼眸再次恢复清澈平静。
    九思依旧那般浅笑而视：“三个月了，起初原本以为最多也就能坚持一个月，你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感觉怎么样？”
    莫筠身体里里外外都被凝炼了无数次，当真是晶莹剔透，白玉无瑕，肌体的每一寸都仿佛蕴含了无限强大的生机，从池中走出的那瞬间，简直犹如神人临世，令人不敢直视。
    即便是莫筠，感觉到此刻身肌的强大，都不由有几分激动：“很好，简直从未有过的好，感觉整个人彻彻底底新生了一般，那种强大即使修为被压制，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就算我只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凭着这身体，碾杀金丹都足以。”
    九思王轻笑点头：“等你离开之后，恐怕很快就会再次突破，而今日的炼骨，会让你成仙大道之路更加顺畅。”
    成不成仙那是很久很久以后都说不准的事情，如今的莫筠自然懒得费心思去想那么久远的以后。只是一次炼骨就用了三个月，也就表示秘境将要彻底关闭，他也必须离开了：“前辈，您是否有法子离开这里？或者，我能做什么帮您离开这里？”
    九思摇了摇头：“想要离开也并不是不能，只是，只有在这里才有我修炼需要的东西，再浓郁的灵气对我来说已经丝毫无用了，所以即便能离开，我也不会离开的。”
    九思明白莫筠心中所想：“你觉得我独自被困于此，是一种令人无法忍耐的寂寞，可是对我来说，这也许是另一种意义的修行，所以无需感到抱歉或者替我难过，杀戮了一生，如今这种平静，也许正是我所需要的。”
    莫筠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走的路，如果九思王想要出去，他想，得了九思王如此大恩，哪怕暴露跨越位面的能力，将他送去现世他也会愿意的。既然九思王不愿离开，那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凡事讲究因果，前辈，不知晚辈能为您做些什么，以此来了却因果。”
    九思将剩下的龙髓全部交还给了莫筠，重新取出两只瓶子，将生机泉和不死泉各自吸取了近乎大半，一起递给了莫筠：“无需执着因果，时机到时，该报的自然会报，该还的，也自然会还，去吧，你该离开了，终有一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生机泉和不死泉莫筠并未推辞，天大的恩情他都承受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些了。而且这些东西，对师尊应该也会有很大帮助的，他自然更加拒绝不了。
    “前辈大恩，莫筠定将铭记于心！”其他的也没必要矫情的多说了，既然今后还有再见之日，到时再偿还恩情便是。正如九思王所说，因果循环，终有相报之时。
    九思打开通道，将莫筠直接送了出去。坐在石床上看着再次冷清下来的环境，良久后轻叹一声：“想不到时隔万年，竟然出了如此一位人物，莫筠啊莫筠，真不知他是你的造化，还是你是他的造化。”
    莫筠再次出现在上次消失的生机泉旁边，当修为不再被压制，莫筠也更加直观感受到经过了龙髓洗礼之后的强大。气海的浩瀚简直无边无际，魂魄的凝炼度也强悍到了更加可怕的程度。这次秘境结束，他可以直接闭关好好冲击化神期。
    莫筠看了眼四周，多出了不少的枯骨。看来他被吸进去之后，有不少的人通过了业障火海过来了，可惜全都被吸进了生机，反倒丢了性命。莫筠不再耽搁，直接御剑离开了这里。否则被人发现他能阻挡生机的流失，恐怕会有不少的麻烦。
    火海外有大战后的痕迹，山石崩裂，残骸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就可以知道当初打的有多么激烈。就是不知那天皇令最后落到谁的手中了。
    莫筠找了很多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心想着该不会秘境的大门已经被关闭了吧。正准备给公天纵传音的时候，一个人影极速奔来，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杀气。莫筠本能的出手，一掌打出。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脱困，居然会遇到拦路之人。那人几乎与莫筠同时出手，并且为了逃脱更是不留余力。
    然而下一瞬，血沫喷发，碎肉飞溅，那人死成了一滩渣渣。
    莫筠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还需要好好练练，否则这掌握不好力道也是麻烦。
    很快后面追上来了一群人，为首的赫然是那简言之。简言之看到莫筠的时候那似乎得了面瘫综合征的脸上居然露出的诧异的表情，不过他只是朝莫筠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看向地上碎的不成块的尸体。
    跟在简言之身后的杨帆见到莫筠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紧跟上来的段齐罗同样诧异的看了眼莫筠，看到杨帆露出的畏惧，露出几分轻视，收回目光看向莫筠道：“莫少宫主为何会在此？那不死泉少宫主可有得到？”
    莫筠闻言直接摇头：“当日原本想要穿过业障火海去寻那不死泉，可是途中发现了一只地火灵精，那火精很弱小，原本想着要捉住费不了多少时间，哪想不知触碰了什么禁制，直接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莫筠说完，又疑惑的看向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段齐罗道：“此人名叫岳旬，不知是哪个偏门小地的城主之子，这人手上有秘境的钥匙，我们也是前不久刚得知，这里居然是九思王飞天之后遗留下来的传承之地，这人因手握秘境的钥匙，又有关于秘境的手札，对秘境比我们了解，更是掌握了炼化秘境的关键。”
    莫筠微微蹙眉：“那如今这人已死，连搜魂都办不到了。”
    段齐罗对于岳旬的死根本没放在眼中，很是不屑道：“我们围杀他也不是为了要问出炼化传承之地的方法，这人刚刚之所以那么说想来也不过是拖延时间，否则他知道如何炼化何必等到现在，恐怕进来之后第一时间想办法炼化了。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这人不该算计我们，一只蝼蚁，妄想操控我们的生死，简直死有余辜！”
    公天纵这时慢慢从后面走来，身边除了观止，未见其他熟人。公天纵和观止见到莫筠的时候有几分意外，更多的却是高兴：“未见你从不死泉回来，后来进去的人无一存活，原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你安然无恙，也算是近来唯一的好事了。”
    莫筠一愣：“怎么了？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段齐罗似感慨了一句：“秘境即将关闭，危机四起，各方争夺不休，死伤无数，如今，整个秘境存活下来的，恐怕也就几十人了。”
    莫筠看向公天纵，问道：“江城他们呢？”
    公天纵和观止眼眸一暗，朝莫筠摇了摇头。一切尽都不言而喻。
    简言之搜寻了一遍，朝众人摇头：“没见到储物器。”
    后面追来的人忍不住朝莫筠看了一眼，毕竟这人是他杀的，会不会杀了人之后，他直接将这人的储物器收了。
    莫筠还未出声，简言之便道：“我亲眼见到莫少宫主出手，莫少宫主并未拿走任何东西。”
    那些投放在莫筠身上的目光顿时收了回来，一是相信简言之的为人，知道他绝不会妄言。二是担心这质疑的目光惹得这位少宫主不快。这一掌将人打成了肉泥，可不是什么善茬。
    而后莫筠从公天纵的口中得知，那日争夺天皇令，素灵仙子与轩辕城同时出手仍旧不敌。倒不是段齐罗修为高于他们，而是因为那道天混沌鼎，根本就是一利器，中品灵器哪里会是对手。既然不敌，那两人也适时的收了手，如今那天皇令，依旧在段齐罗的宝鼎之中。
    有人见到莫筠成功进去之后，不少人借由宝鼎也越过了火海。那些人跟莫筠一样，误将那生机泉当做了不死泉，正一拥而上的时候，有人惊觉生机的流失慌忙退后。有人晚了一步，最终成为枯骨之一。那些人没有见到第一个进去的莫筠，自然也以为这玉仙宫的少宫主说不定同样死在哪个角落。最终始终没有办法靠近，即便不甘心，众人还是打消了取夺泉水的念头。
    随着秘境关闭的时间临近，秘境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死亡危机。一碰瞬间就会燃为灰烬的火虫，成群结队的阴兵，剧毒之物不知从哪个角落爬了出来，出其不意的毒死了不少的人。还有一些上古的凶兽，十分强大，遇到了只有逃命的份。
    每时每刻都有修士不断的惨死，还有人想要趁着最后的时间搜刮其他修士所获得的宝贝，各种阴谋暗害。最终，仅剩不到四十个人。
    莫筠跟着公天纵回到他们落脚的地方，那是一片设下了各种防护结界的偏殿。九重宗的弟子居然仅剩五人，这还算是多的，大多数几乎全死光了。如今人数最多的应该是散修盟，还有十来个人左右，全都围坐一团，莫筠只是扫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钟离见到莫筠安然无恙，木然的双眼中顿时绽放出一丝神采，不过又极快的低下头埋在自己双膝之间，未叫任何人发觉。
    九重宗内只有钟离一个女子，莫筠有几分意外，没想到在如此死亡率之下，钟离还活着。随意的看了眼钟离旁边的男子，那人应该就是白卿，看来这人的确有几分本事。修为不高，但智谋惊人，否则如此危机之地还能保住一个连金丹期都没的少女性命，也是能人。
    莫筠没有看到尉迟承，看来也应该是已经陨落了。此刻他才意识到，当初碧落对于他要进这秘境时的惊慌，当真是十死无生。他不知具体进入秘境有多少人，起码不会少于十万，如今却只剩这么几人。真不知这九思王炼化而出的小世界，为何会这么危险。
    感受到两道打量自己的目光，莫筠侧头看去，又是妖修的青龙一族。不过这目光里没有杀意，莫筠也就不怎么在意了。这次进入秘境的妖修不少，如今只剩青龙一族的两人，还有腾蛇一族的黑衣男子。其他的，大概全都陨落了。
    幽灵秘境开始发生波动的那天，只要有弟子进入秘境的势力全都等候在外，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半个月没有一个人出来。简直等的人心凉，生怕全都陨落没有一个活口。毕竟这种情况在幽灵秘境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那些即便所有弟子命牌都陨落的势力，也都忍不住过来一同等候，万一有奇迹呢？虽然他们明知不可能。
    又过去了半个月，秘境的波动大了起来，第一个从秘境中出来的人是段齐罗。天帝宫的看到段齐罗平安归来的时候，连说了三声好，那笑声恨不得响彻天际了。
    紧接着出来的轩辕城，素灵仙子，简言之。这都是一个个名声在外的天骄。他们能安然归来也算是不负天骄的名声。
    莫筠一出来，九重宗的人就看了过来，一直稳坐一旁的碧落直接站了起来。莫筠看到碧落也是欢喜的迎了上去，眉眼弯弯笑容灿烂道：“我说我能平安回来吧！这三年你过的好吗？师尊好吗？”